丟下這一句,齊墨遠邁步就走了。
魏叔想叫住他,嘴張了張,還是咽下了。
世子爺和世子妃是來給王爺敬茶的,這還沒敬茶呢,世子妃送姜老王爺出府,世子爺也和王爺鬧了脾氣了。
齊墨遠剛出院門,就看到姜綰和金兒走過來。
陽光打在她身上,漾出一層光暈來。
金兒見了齊墨遠,高興道,“姑爺多好啊,怕姑娘迷路,還出來接您呢。”
姜綰,
齊墨遠,
接她?
可能嗎?
姜綰抬手扶額。
自打姜老王爺交代金兒有事沒事就在她跟前夸齊墨遠。
幾天一夸,這丫鬟還夸習慣了。
回去一定叫她把這習慣給改了!
聽的多叫人肉麻啊。
最郁悶的還是齊墨遠,姜綰說話,他沒法反駁就算了。
現在連個小丫鬟說的話,他都沒法反駁了。
他帶姜綰是來給王爺敬茶的,沒道理他不在,讓姜綰單獨給他父王敬茶的道理。
走到這里就停了,和她一起返回。
不是怕她迷路接她又是什么?!
本來姜綰沒把金兒的話當回事,結果齊墨遠轉了身,只是臉色太難看,她意見很大。
清風院離王府大門不遠,要是這么點路都能走迷了,也不用出門了。
沒有接她的必要。
可既然接了,犯得著擺這么張臭臉嗎?!
不知道的還以為誰欠了他錢沒還呢。
說到欠錢,雖然她算坑了他一萬兩,但這錢都還沒拿到手呢,她又沒打算要。
姜綰和齊墨遠前后腳進屋,魏叔已經把蒲團和茶都準備妥了。
齊墨遠和姜綰跪下給王爺敬茶。
靖安王接了茶,賞了姜綰和齊墨遠一對玉如意。
屋子里沒外人,姜綰敬茶后,給王爺把脈,道,“三天內,毒素就能清干凈了。”
王爺面色溫和。
身體是他的,沒人比他更清楚服藥過后的感覺了。
比昨天,他已經好太多了,只是這幾天見了十幾位大夫,放了不少血,身體虛弱,不然這會兒他都能去軍營了。
靖安王府所在街道,轉角處。
一輛馬車徐徐駛過來。
一蒙面男子躲在樹上,看著馬車過去。
他拿出弓箭。
瞄準。
嗖的一聲。
箭不偏不倚的射在馬車上。
把弓一收,男子縱身一躍,就消失在這條街上。
屋內,姜綰給靖安王把脈完,確定無礙,就準備告退了。
剛要福身,門外傳來趙總管的說話聲,“王爺,有急事稟告。”
“進來,”王爺道。
門吱嘎一聲打開。
趙總管匆匆進來。
他手里還拿著一支箭,箭上綁著一小藥瓶。
趙總管走到病榻前,道,“王爺,這支箭是在王府馬車后發現的,箭上留信說是給您的解藥。”
“解藥?”姜綰眉頭打結。
他看了眼齊墨遠。
他的臉色比王爺的還要難看幾分。
趙總管忙回道,“我已經差人去請李太醫來確認了。”
雖然世子妃沖喜管用,但誰也不知道是能好全,還是只能管一時之用。
若真是有解藥,徹底把毒解了,大家也能早日安心。
齊墨遠伸手,趙總管把藥瓶解下來遞給他。
齊墨遠把藥瓶打開,還沒聞,就被姜綰奪了過去。
這一幕,趙總管看在眼里,眉頭狠狠的皺了下。
知道世子妃驕縱任性,但在王爺跟前就敢這么放肆,從世子爺手里搶東西,也太放肆了些兒。
這是解藥,她不通醫術,能聞出什么來?
姜綰嗅了幾下,眉頭擰的更緊了,她看向齊墨遠,雖然沒說話,但都寫在臉上呢。
確實是解藥。
她都有點摸不著刺客想做什么了。
刺殺靖安王,又送解藥來,這是腦子有病吧?
姜綰看向王爺,只聽他冷道,“拿去扔了。”
“王爺……。”
趙總管急道,“這或許真是解藥呢。”
解藥就這么一份,不是能開玩笑的事啊。
“我的話都不管用了?”王爺聲音鏗鏘,不容人質疑。
趙總管能怎么辦,只能從姜綰手里接過藥瓶,先行告退。
刺客突然送解藥來,這么大的事,姜綰以為齊墨遠和王爺怎么也要商議一番,結果沒人提半個字。
齊墨遠告退,姜綰滿心好奇也只能忍著。
怕齊墨遠沒看清楚她眼神,出門后,她道,“那真是解藥。”
“那又如何?”齊墨遠回了一句。
“既然是解藥,服下就能解毒了,”姜綰無語道。
“你都不好奇刺客為什么送解藥來?”
齊墨遠看著她,“你祖父姜老王爺前腳剛走,后腳王府馬車上就出現了解藥,除了把矛頭引向河間王府,還能為什么?”
這話說的姜綰心都顫抖啊。
反應過來,姜綰抬頭看著齊墨遠,“你相信河間王府是清白的了?”
齊墨遠,
這還有什么相信不相信的?
這已經是明擺著的事了。
“你能解父王之毒,要真是河間王府,又何必多此一舉?”齊墨遠道。
“說的也對,可你就不懷疑是在幫我打掩護?”姜綰笑道。
這女人!
他都不懷疑了。
她自己還要把他往懷疑里的路上拽。
齊墨遠看姜綰的眼神帶了懷疑和探究,“你好像很希望我懷疑河間王府?”
姜綰,
姜綰妙目一瞪,“什么叫我很希望?”
“明明是你態度轉變的太快,我覺得可疑!”
昨天懷疑的恨不得要她的命,沒道理送個解藥來,就不懷疑她了。
齊墨遠有點心虛了。
畢竟昨天他把姜綰一路拽回柏景軒,直接扔床上了。
父王干的丟人事,為難的卻是他。
剛剛他該為自己要一萬兩的。
齊墨遠只能盡量兜著了,“你問過你祖父了?”
“……沒有,”姜綰道。
“四下都是人,我沒法問。”
她問不出口,祖父也未必會說。
再者河間王府上下有多疼她,雖然只待了幾天,但姜綰真切的感受到了。
她懷疑河間王府,這不是拿刀子捅姜老王爺他們的心嗎?
斟酌再三,她決定不問了。
姜綰看著齊墨遠道,“我看你我也相處不下去,不如直接和離吧。”
齊墨遠眉頭一皺,有點不快道,“我才娶你沖喜,而且管用。”
“和你和離,我靖安王府豈不是過河拆橋了?”
這是不打算與她和離了?
要不要把面子看的這么重要啊。
姜綰急了,“別人的看法不重要。”
“你說服你爹,我說服我祖父,兩家不結仇就是了。”
齊墨遠斜了她一眼,“你還是先說服你祖父再說吧。”
“我祖父的意見也不重要,”姜綰道。
“可我怕被父王打死,”齊墨遠氣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