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王爺生了五個兒子,戰死沙場了三個,如今只剩姜綰的父親姜大老爺和五叔姜五老爺。
姜大老爺自是不用說,他是姜綰的父親,姜綰見過多回。
姜五老爺離京辦差,并不在京都,姜綰沒見過他。
姜家五位太太,除了阮氏外,其他四位嬸娘,姜綰也只見過五嬸。
其他四位嬸娘,姜綰到是問過金兒。
只是金兒和她說的時候,阮氏把金兒叫了去,話題一打斷,后來就沒接上。
是以姜二太太、姜三太太和姜四太太的情況,姜綰一無所知。
她甚至知道的還沒有齊墨遠多。
姜大少爺說姜四太太暈倒,姜綰脫口問道,“四嬸得的是什么病?”
姜大少爺搖頭,什么病他說不上來,“是老毛病了,大夫太醫看了不少,但總不見好。”
“你出嫁,四嬸怕過了病氣給你,都沒送你出門,待會兒見過祖母后,你去看看她吧,四嬸很疼你。”
姜綰點點頭。
姜楓不說,她也會找機會去看看四嬸的。
姜綰失憶了,她不記得姜四太太,姜大少爺不詫異,但齊墨遠詫異啊。
他也知道姜綰投湖自盡失憶了,但怎么會失憶的不記得自己的嬸娘,卻還記得一手高超醫術?
還有剛剛他要說她醫術高超,她急急忙慌的把他的話給打斷了……
她好像很怕河間王府知道她會醫術的事?
是他的錯覺嗎?
齊墨遠不喜歡猜測,是不是錯覺,一試便知。
齊墨遠故意試探。
這回姜綰沒用胳膊肘懟他,而是直接踩他腳了。
齊墨遠疼的倒吸氣。
姜大少爺看著姜綰道,“好好的踩妹夫腳做什么?”
姜綰微笑道,“有螞蟻爬上相公的鞋上了,我踩螞蟻呢。”
“有螞蟻嗎?”姜大少爺很懷疑。
妹妹從來沒有打斷人說話的習慣。
可這么會兒功夫,已經打斷妹夫兩回了。
不會是在靖安王府做了什么事,怕妹夫告狀吧?
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他要敢告狀,他們這些舅子一定跟他好好講道理,他一定絕不敢再告狀。
姜綰看著齊墨遠,笑容燦爛道,“相公,你說有沒有呢?”
齊墨遠額頭一顫一顫的。
他要是說沒有,她是不是會直接掐死他?
為了保護自己的腰,齊墨遠只能屈服了,“有。”
姜綰把手松開。
隨手撫平齊墨遠錦袍上被掐出來的皺褶。
只是剛把手收回來,就聽齊墨遠道,“就是沒踩死螞蟻,險些把我腳給踩廢了。”
姜綰妙目一瞪。
少說這么一句不行嗎?
姜大少爺是想笑不能笑。
祖母和娘還擔心妹妹會被靖安王世子欺負,現在看來是多此一舉了。
妹妹不欺負妹夫就不錯了。
姜大少爺領著他們往前走。
姜綰看著齊墨遠,壓低聲音道,“不許提我會醫術的事。”
“一個字也不行。”
果然……
他猜對了。
可猜對了,齊墨遠也更疑惑了。
為什么不能在河間王府提她會醫術的事?
不讓他們在靖安王府提可以理解,沒有大家閨秀會學醫術,再者沒人知道她會醫術,萬一誰對她起了歹心,也能一目了然。
可河間王府為什么不能說?
難道她會醫術的事,河間王府并不知道?
她還能瞞得過河間王府這么多人學得那么一手高超醫術?
齊墨遠不信。
他望著姜綰,姜綰就猜到他會懷疑,但眼下她沒法解釋。
看著齊墨遠的眼神,姜綰郁悶了,她這簡直是給人送了個把柄啊。
剛想到,齊墨遠已經在用這個把柄了。
很囂張。
“腰疼,給我揉揉,”齊墨遠理直氣壯道。
姜綰,
姜大少爺回頭就看到姜綰拿眼睛瞪齊墨遠。
他勾著齊墨遠的肩膀道,“妹夫腰不好啊?”
齊墨遠,
你才腰不好!
姜大少爺和齊墨遠說著話往前走。
那邊姜二少爺走過來,姜綰喊道,“二哥。”
姜二少爺遞給姜綰一藥瓶子,姜綰不解,“這是什么?”
“去淤青的藥,”姜二少爺道。
“以后在外面,不能隨便掐妹夫的腰知道嗎?”
“男人的腰,尤其不能受傷。”
姜綰面紅耳赤。
二哥,你還沒娶媳婦呢,是不是懂的太多了?
只是這話姜綰不能說啊。
不然就暴露她知道的也不少的事了。
姜綰默默的接過藥,問道,“那能掐哪兒?”
天真的語氣和眼神,直接把姜二少爺問難住了。
不能掐腰,氣頭上,總要找個地方掐吧?
他還不能隨便亂說。
萬一妹妹照辦怎么辦?
他摸了下鼻子,謹慎道,“踩螞蟻就很不錯。”
“……二哥說的是,”姜綰抬手擦腦門上的黑線。
遠處,三哥四哥五哥走過來。
姜綰挨個的叫過去。
這么多兄長,記性差點還真不一定能應付的過來。
正堂內,濟濟一堂。
今兒姜綰和齊墨遠回門,姜老王爺下了早朝后就沒去軍營了,就等著喝孫女婿敬的茶。
齊墨遠看姜老王爺的眼神有點兒尷尬。
畢竟他是沖著和姜綰和離才成的親。
結果這是他父王和姜老王爺聯手給他挖的坑。
他已經知道了,還能裝作不知道。
姜老王爺是越看齊墨遠是越喜歡,不是和他孫女兒有緣分,繡球是決計砸不到他的。
躲都躲不掉的緣分啊。
姜綰和齊墨遠跪下給姜老王爺和姜老王妃喝茶。
敬過他們,然后敬姜大老爺和阮氏,然后是姜五太太。
姜老王妃笑道,“你二嬸三嬸估計還要十天半個月才能回來,只能等下回再敬她們了。”
“她們一向疼你,回來知道你出嫁的那么匆忙,都沒能送你出閨閣,還不知道怎么埋怨祖母呢。”
姜三太太的父親過六十大壽,姜老王妃讓姜三太太回去賀壽了。
難得回去一趟,姜老王妃是打算讓她多待些日子的,怕她待不住,急著回來,正好姜二太太的娘家和姜三太太家只隔了兩百里路,便讓她們一起回去了。
河間王府上下都寵姜綰,四位嬸娘都沒生女兒,拿姜綰當親生女兒疼。
姜綰點點頭,“下回再給二嬸三嬸敬茶,待會兒去看看四嬸。”
姜老王妃想了想道,“我看還是下回一起給你四嬸敬茶吧,恐過了病氣給你們。”
姜綰沒堅持要去。
反正她已經打定主意去給姜四太太診脈了。
沒道理給靖安王解毒了,不給自己的嬸娘治病。
她執意要去,姜老王妃也不會硬攔著不讓。
敬完長輩,姜大少爺他們就上前和妹夫混個臉熟了。
那陣仗,還真有點嚇人。
姜綰看過去,沒見著十一少爺,她問道,“十一弟呢?”
“他躺床上養傷呢,”姜三少爺笑道。
“啊?”
姜綰有點吃驚,“他傷著了?”
姜三少爺沒說,只笑道,“你待會兒去看他就知道了。”
姜三少爺話音剛落,外面丫鬟的聲音傳來,帶著吃驚和擔心,“金兒,你的臉怎么了?”
“不小心摔了一跤,沒事兒,”金兒回道。
姜綰尋聲看去,就看到金兒扛著一糖葫蘆桿走進來。
她發髻凌亂,嘴角淤青。
一看就和人打架了。
姜綰,
齊墨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