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最怕的就是鐵風問他關于河間王府的事了,問別的,他都能坦然應對,唯獨關于河間王府,他就心肝兒膽顫。
他拜托大掌柜查河間王府的事,但他一直沒回去過,也不知道查到多少。
不過真回答不上來,就說他才回京沒多久,應該也能搪塞過去,畢竟作為一個暗衛,嘴嚴是基本素養。
見鐵風看著自己,鐵鷹看向他,眉頭微皺,“你覺得世子妃的話很找打?”
鐵風,“……。”
“沒,沒有,”鐵風趕緊改口。
鐵鷹收回眸光道,“有也沒關系,我也是這么覺得的。”
鐵風,“……。”
他怎么這么想揍他呢?!
書房內,姜綰實在想不明白王爺為什么要王妃再生個孩子,但王妃年紀不大,才三十五歲,這年紀在古代可以做祖母了,在現代可能還沒嫁人,頭胎都還沒生,別說生一個,再生兩三個也不成問題。
靖安王府家大業大,生多少個都養的起,再加上王爺手握重兵,征戰沙場,像齊墨遠身子骨這樣“弱”的哪行啊,像河間王府那樣孫兒多才招人喜歡呢。
王爺都特地來找姜綰了,姜綰不得不上心,道,“那我們去母妃那兒吧。”
齊墨遠還沒說話,外面丫鬟敲門道,“世子爺,王妃來了。”
姜綰,“……。”
王妃這來的也太快了吧?
這是擔心王爺揍齊墨遠嗎?
如姜綰所料,她和齊墨遠出去后,就看到王妃神色匆匆的過來,拉著齊墨遠問,“沒挨打吧?”
齊墨遠搖頭,“就我這身子骨,父王哪敢打我?”
只要他敢打,他就敢暈。
王妃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顧及姜綰,眼神剛瞪出去又趕緊收了回來,“你父王怒氣沖沖的來了柏景軒,母妃還以為會揍你,沒事就好……。”
說完,又奇怪道,“那你父王來柏景軒做什么?”
回廊上不是說話的地方,齊墨遠請王妃進書房。
進了書房后,金兒留在書房外看守。
以前王妃常來柏景軒,書房也沒少來,現在一進屋,先聞到一股刺鼻的藥味,王妃眉頭擰的沒邊了。
左邊被姜綰占了,都是藥,擺的亂七八糟的。
右邊還是齊墨遠的書房,干凈齊整。
王妃腦殼疼,她還沒見過哪個大家閨秀過的和世子妃這般粗糙的。
靖安王府給她陪嫁了有八個丫鬟,四個婆子還有八個小廝啊,不是沒人使喚。
王妃看向齊墨遠,不知道兒子是怎么忍受的,依他的脾氣,不會允許世子妃在他的書房如此胡來的,更別提在他的書房熬驢皮了。
齊墨遠扶王妃坐下道,“父王來找世子妃是拜托世子妃請給她秘方的大夫幫母妃調養身子。”
剛剛進書房之前,齊墨遠還打算直接告訴王妃姜綰會醫術的事。
但王妃看到姜綰那些藥杵之后的神情,齊墨遠改主意了,說服王妃太難,姜綰真給她開了藥方,王妃也不會照方服用,還不如借大夫名義開方子,母妃吃起來也安心。
王妃面帶尷尬,她要知道王爺是為這事來的,還不如揍兒子一頓了,她都多大年紀了,兒子都娶媳婦了,還要她生兒子。
王妃覺得奇怪,看向齊墨遠和姜綰道,“你們父王是臉皮薄,不好意思催你們生,才說的這么委婉的。”
姜綰,“……。”
齊墨遠,“……。”
王妃臉皮薄,他們信。
王爺就算再委婉也不會委婉的這么崎嶇啊。
姜綰也不臉紅,王爺明顯沒把齊墨遠傳宗接代當回事,他自己肩負這個重任,他們也不會傻到把這事攬過來。
姜綰坐到王妃身邊道,“母妃,我近來也在學習把脈,您讓我幫您把個脈看看吧?”
王妃沒有遲疑就伸出了胳膊,就這么一書房的藥材,說不對治病感興趣也不可能,可這不是她一個世子妃該感興趣的事啊。
明明有醫術高超的大夫,為何不直接給姜四太太醫治,而是自己動手。
想到那秘方是用驢皮做的,王妃倒也體諒姜綰一番苦心了。
姜綰給王妃把脈,把了只手后,又換了一邊把王妃另外一只手,不說本事學了多少,至少這架勢還真像極了大夫。
王妃忍俊不禁。
等姜綰收了手,王妃笑道,“可把出什么了?”
姜綰搖搖頭。
王妃也沒多問,道,“你們沒事,我就回天香院了。”
說完,看了齊墨遠一眼,讓齊墨遠送她出府。
姜綰有眼色不和人兒子搶這個活,不過很快齊墨遠就回來了,姜綰笑道,“母妃和你說什么體己話了?”
齊墨遠看向她,“和你猜測的一樣。”
金兒懵懵懂懂。
姜綰聳肩,“都已經學會了,忘肯定是忘不掉了。”
王妃避開她和齊墨遠說話,左不過是不讓她學醫術,她貴為靖安王世子妃,肯定不能拋頭露面給人治病,學醫術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人命不是兒戲,她敢開藥方,別人還未必敢吃。
“除了醫術,母妃也不讓你找大夫,”齊墨遠道。
王妃不想再生孩子了,順道催齊墨遠早點讓姜綰懷身孕,她想抱孫兒。
姜綰看著他,“然后呢?”
齊墨遠頭大,一個要生,一個不要生,叫他聽誰的好?
不過姜綰幫王妃調養身子,齊墨遠是贊同的,其余的不歸他管。
他問道,“母妃身子調養好的可能性多大?”
姜綰坐下來給自己倒茶,“調養好很容易,三個月足矣,就是有一味藥材有點困難。”
齊墨遠道,“只要這世上有,就不是難事。”
姜綰笑道,“藥材其實很多的,就是……。”
“是什么藥材?”齊墨遠問道。
“紫河車。”
齊墨遠不懂藥材,但姜綰說的話他有些糊涂,既然藥材很多,為何又說困難?
姜綰輕嘆,“驢皮王妃都接受不了,紫車河王妃就更難接受了。”
見齊墨遠看著她,姜綰道,“我不想解釋,你自己去打聽吧。”
她還沒給人開過這味藥,如果能不開,她都會其他藥材代替。
王妃卻是非這味藥不可。
只要齊墨遠同意,她無所謂,萬一將來王妃知道,也有人在前頭擋著。
說完,姜綰就去忙自己的事了,齊墨遠實在不知道紫河車是什么,讓暗衛去打聽。
暗衛去了藥鋪一趟,回來后支支吾吾。
齊墨遠道,“到底是什么藥?”
暗衛剛要回答,見金兒豎著耳朵偷聽。
暗衛在齊墨遠耳邊嘀咕了兩個字,齊墨遠眉頭擰的沒邊了。
怎么……怎么會……
“王妃肯定不會吃的,”暗衛回道。
齊墨遠能不知道自己母妃會不吃嗎?
他看向姜綰,“一定要紫河車不可嗎?”
“也不是一定要不可,只是其他藥材母妃服用要兩三年才能好,”姜綰道。
王妃年紀不小了,再服個兩三年的藥,還生什么?
這不是砸她的招牌嗎?
齊墨遠覺得這味藥即便他作為兒子也很難扛下來,得王爺扛才行。
所以齊墨遠去找王爺了。
王爺眉頭緊鎖,“為何世子妃開的藥方總是這么稀奇古怪?”
世上的藥草那么多,人家用人參,世子妃就用驢皮,現在還用紫河車。
齊墨遠就那么看著王爺,也不說話。
王爺扶額道,“用藥吧,瞞緊你母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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