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陽王前門庭若市,前來道賀的賓客絡繹不絕。
即便有檀越和齊墨遠他們幫忙,也難免有招呼不周的地方,丫鬟小廝更是忙的腳不沾地。
百官送了賀禮,坐上桌,大家有說有笑,遠比在宮里參加太后壽宴要輕松自在的多。
順陽王府喬遷之喜,皇上雖然人沒到,卻派了常公公送了份賀禮來。
皇上之后是太皇太后,便是太后,也差人送了一對玉如意來。
極盡風光。
整個大夏朝,自建立以來,還沒有誰府上喬遷有這樣的風光,這還是先太子一案沒有平反,要是平反了,還不知道會怎么樣呢。
姜老王爺也來了,看到他來,有老大臣笑道,“姜老王爺也來了?”
姜老王爺笑道,“這么多大臣都來了,我河間王府怎么能不識趣,雖然我孫女兒和順陽王是無緣了些,但順陽王好歹也是我孫女婿的表兄,斷了姻親也還是親。”
老大臣連連稱是,心道:這臉皮可有夠結實的,等閑之人還真比不過。
姜老王爺上了桌,一堆大臣敬他的酒。
順陽王更是挨桌敬酒,小半個時辰都沒坐一下,王妃都怕他喝多了傷身,讓人把順陽王的酒換成水。
結果丫鬟回來稟告道,“順陽王喝的就是水。”
王妃眸帶詫異。
護國公夫人輕輕一笑。
顯然,是她安排的。
王妃心中動容,護國公夫人幫著操持十幾桌酒宴,連這么點小事都顧及到了,她這個親姨母都慚愧。
不過不論是酒還是水,喝多了總是不行,這不,順陽王內急去方便了。
這一方便——
出事了。
順陽王被小廝扶著走后沒多會兒,就傳來了小廝的尖叫聲,“有刺客!”
檀越和傅景元他們趕緊過去,只見六個刺客圍攻順陽王。
順陽王極力周旋,但雙全難敵十二手,胳膊被刺傷了。
檀越抽出腰間軟劍就殺了過去,傅景元和傅景修幫忙,多了他們三個,再加上齊墨遠的暗衛,刺客不敵,轉身便逃。
檀越和傅景元他們去追刺客。
今兒來道賀的就有太醫,雖然沒有帶藥箱子來,但隨身都帶了金瘡藥,趕緊過來幫順陽王把脈,包扎傷口。
順陽王不僅受傷了,還中毒了。
不過好在解毒的及時,沒有性命之憂。
等順陽王緩過勁來,檀越他們也回來了,王妃迫不及待道,“抓到刺客了嗎?”
檀越搖頭,“那群刺客武功極高,我們沒能抓住他們。”
護國公夫人則道,“順陽王剛被找回京,刺客就找上門來了,現在順陽王府喬遷大喜之日也敢來行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王妃也生氣,但更多的還是擔心順陽王的安危,“在沒抓到刺客之前,順陽王府怕是不能住了。”
她望著王爺,希望順陽王能去靖安王府住。
王爺沒有順從王妃的意,他甚至比王妃更想知道這群刺客是誰派來的,“這群刺客太過囂張了,若是就這樣搬離了順陽王府,豈不順了他們的意?”
說著,王爺看向護國公,“護國公覺得呢?”
護國公點頭道,“王爺說的是,我也不贊同順陽王就這么搬出順陽王府,但那群刺客畢竟武功不弱,得加強順陽王府的戒備,以策萬全。”
王爺道,“需多派些人手來看家護院。”
王爺沒說他派人來,他畢竟只是順陽王的姨父,順陽王是皇家貴胄,他的安危有皇上和太皇太后操心。
護國公也沒提,看著順陽王道,“如何了?”
“服過解毒藥已經好多了,”順陽王虛弱道。
他要去招呼賓客,被王妃攔下了,“都這樣了,還怎么招呼客人,剩下的事,有遠兒越兒他們幫你,你好好養傷。”
順陽王不再堅持,向齊墨遠和檀越他們道謝。
檀越道,“大表哥,你和我道謝就太見外了。”
宴會才進行了一半,雖然遭遇了刺客,但刺客針對的是順陽王一人,而且已經逃了,與旁人無礙,甚至大部分的賓客都沒見到刺殺場面。
為了順陽王府的顏面,這宴會也得高高興興的繼續進行下去。
大家坐回去酒桌,繼續喝酒。
順陽王府請了舞姬,輕歌曼舞,好像遇刺壓根就沒發生過一般。
舞姬退下去,大家還有些意猶未盡,這時候,一罩著面紗的女子走了過來。
那女子的舞姿更是在舞姬之上,那舉手投足,勾的人心頭都癢癢。
跳了會兒后,那女子坐到琴臺前,抬起皓腕,纖纖玉足撥弄琴弦。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聆聽她的琴音。
舞跳的這么好看,琴必然也彈的動聽。
果不其然,琴音從她指尖流瀉出來,猶如天籟。
所有人都聽沉醉了,除了齊墨遠。
才聽了片刻,就覺得呼吸緊促,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種感覺他太熟悉了,練武時,前些天離京去找老國公,騎在馬背上就是這種感覺。
齊墨遠捂著胸口,唇瓣發紫,他極力忍著,打算悄悄離開。
金兒站的遠遠的,歌舞對這丫鬟沒多大吸引力,扭啊扭的,有什么好看的,眼睛東張西望就發現自家姑爺不對勁,嚇的她趕緊去找姜綰。
姜綰趕緊去找齊墨遠,彼時齊墨遠已經快站不住了,姜綰扶著他道,“怎么了?”
齊墨遠知道找姜綰就不會有事,但他還記得上回毒發,他沒事了,姜綰昏迷不醒。
今日是順陽王府喬遷大喜之日,不論是他還是姜綰暈倒,都不是小事。
他暈倒可能還好一些,尤其是姜綰,她和順陽王的關系本就微妙,要是她暈倒,還不定被人怎么議論。
只是齊墨遠沒想到,姜綰一碰到他,他那顆慌亂不安的心就安定了不少,至少呼吸平緩了,沒有了窒息感。
齊墨遠搖了搖頭,“我沒事了。”
姜綰狐疑的看著他,“真的沒事嗎?”
剛剛臉色那么難看,雖然現在恢復了不少,但這情形……
“你不會是毒發了吧?”姜綰小聲道。
齊墨遠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姜綰奇怪道,“好端端的怎么會毒發?”
之前幾次好歹是累著了,這坐著吃飯喝酒看歌舞也能毒發?
姜綰松了手,齊墨遠又覺得呼吸不暢了,他趕緊抓著姜綰的手,往一旁走。
四下丫鬟小廝見了都捂嘴笑。
靖安王世子和世子妃的感情也太好了些吧?
大庭廣眾之下就這么黏黏糊糊的,全然不把旁人放在眼里,手還抓的那么緊,好像誰要搶走靖安王世子妃似的。
姜綰皺眉。
這情況有些不一樣啊。
以前齊墨遠呼吸緊促,只要握她的手,很快就平復了,這回怎么不管用了,要一直握著了?
這對她來說倒不是什么麻煩事,可她不能一直跟在他身邊,走到哪兒跟到哪兒吧?
琴音裊裊。
約莫大半盞茶后,琴音才停下來。
那女子收了手,齊墨遠的眸光猛然看向她,正好姜綰望著齊墨遠,被他那凌厲帶著殺氣的眼神給怔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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