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財俊

第四十三章 真正聰明的女人

出聲的人正是大管家徐福,一向性子沉穩,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此時突然發怒,須發皆張,將大廳內的眾人全都嚇了一跳,饒是李王氏性子潑辣,此時也不敢再撓其虎須,乖乖的安靜了下來。

唐郁香見徐福幫自己震住了場面,心中一陣感激,她先是對著徐福點了點頭,這才道:“李王氏,你說張二婆媳誣陷你,那我倒要問問,她們為什么要誣陷你?”

李王氏天生性子潑辣,胡攪蠻纏是把好手,但要講道理,卻不是長項,她的眼睛骨碌骨碌轉了好幾圈,才道:“奴婢哪知道她們為什么要誣陷奴婢,也許是因為上次她們來奴婢家借錢,奴婢沒有借給她們吧。”

“笑話,只是因為沒借到錢,她們就舍了打人的真兇,來誣陷你?”唐郁香一聲嗤笑,這話說出去誰會信?

李王氏想不出好的理由,索性就咬死了這一點不放,非說張二婆媳就是在誣陷她。

“哼,你以為你不承認,這件事情就算了么?昨天張二婆媳才告了李管事,晚上就挨了打,這兇手不是你們,還會是誰?”

李王氏被逼問的心神一陣慌亂,左顧右盼,很想有人來教教她該怎么回答,可現在二奶奶在上面坐著,大管家也立在一旁觀望,哪個不怕死的敢過來給她出點子!

“這……反,反正不是奴婢做的。”

“你胡說,昨晚我親眼看到你領著幾個子侄從張二家走了出來。”狗娃見李王氏不承認,就自主的站出來作證。

“奴婢也看到了,當時奴婢見她們從張二家氣勢洶洶的走了出來,手里還拿著帶血的木棍,心中好奇,就想進門去問問發出了什么事,但剛一進門,就見張二婆媳倆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當時可把奴婢給嚇壞了,昨晚還是奴婢叫來人,將張二婆媳抬到了床上。”一個跪在地上的粗使婆子此時也站出來開口作證。

“你……你們胡說,當時我出來的時候,就沒見到人。”李王氏是個沒腦子的,心中一急,竟把實話說了出來。

唐郁香正發愁她死不承認,聞言眸子一亮,“哦?照你的意思說來,昨晚你去過張二家了?”

李王氏說完后才反應過來,心下一陣后悔,趕緊又搖頭道:“沒有,奴婢沒去過張二家。”

“哼,李王氏,你真以為我的脾氣好,不敢動家法么?你剛才明明都已經說了,昨晚從張二家出來的時候沒見到人,這一會的功夫,就想反悔?”

李王氏一聽家法二字,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就在此時,跪在她身后的一個青年卻主動插了嘴,“二奶奶,就算我們昨晚去過張二家,也不能說人就是我們打的。”

這個青年說完,又轉過身看向了狗娃與那個粗使婆子,“你們可有看到我們動手打人?”

狗娃與那婆子對視了一眼,一起搖了搖頭,他們都是老實人,可不會撒謊騙人。

“二奶奶,您也聽到了,他們可沒有看到我們親手打人,請二奶奶給我們做主,嚴懲張二婆媳!”青年轉過身后,‘砰砰砰’一連磕了三個響頭。

好一副伶牙俐齒!

唐郁香暗中冷哼一聲,眸子微微一轉,喝道:“來人,掌嘴十下!”

廳內眾人沒想到唐郁香說動手就動手,還是知秋反應最快,三兩步沖到青年近前,掄圓了胳膊,‘叭,叭,叭……’就是十個耳刮子,打完后,便又迅速的退了回去。

二奶奶要打,她自然就要執行,知秋才不問為什么要打人呢,沒了第一次打人時的恐懼,她現在倒是有些迷戀這種新鮮刺激的感覺了,直把那一張小臉,興奮的紅撲撲的。

“二奶奶,您處事不公,憑什么打我兒子?”一直等知秋打完了,李王氏才反應過來,這倒也不怪她大腦遲鈍,實在是因為她往日里作威作福慣了,只有打人的份,哪有讓人打的道理。

“哼,憑什么?李王氏,我倒要問問你,你兒子算是個什么東西,敢在我的面前‘我,我,我’的?”原來唐郁香見這個青年牙尖嘴利,不好對付,便靈光一閃,打算先去去他的傲氣,這才挑了個語病的錯處。

在主子面前,哪有奴才自稱我的,所以這個打,青年是白挨了。

眼見唐郁香不懷好意的盯著自己的臉蛋猛瞧,把個李王氏嚇了一跳,剛剛她也順嘴說了個我字,生怕唐郁香也讓人給她來上幾下,趕緊將頭深深的垂了下去。

挨打的青年正是李管事的獨子,李峰,他沒想到唐郁香年齡不大,美麗的像個天仙似的,下起手來竟然如此干脆利落,這個巴掌他知道是白挨了,但話還是得說清楚,“二奶奶,先前是奴才錯了,該罰,但奴才還是那句話,他們沒有看到奴才們親自動手打人,就算不得人證,請您嚴懲張二婆媳,為奴才們伸冤。”

“張二婆媳有沒有誣告你們,還由不得你說了算!”

唐郁香冷冷瞥了李峰一眼,見此人臉形削瘦,薄嘴唇,鷹勾鼻,眼睛總是會不時的轉上一圈,一看就知道是個愛耍小心眼,貪圖小便宜的家伙,再想想這幾人竟對一個老人和一個年輕少婦下的了如此重手,心中便生起了深深的厭惡感。

見其嘴唇上還掛著一絲血跡,她心中一陣后悔,早知道這家伙嘴硬,剛剛就讓知秋多扇他幾個耳光。

“既然你們承認,昨晚去了張二家,那我倒要問問你們,你們不是去打人,那是去干什么?”

李峰眼睛一轉,就想出了應對的辦法,“回二奶奶,奴才去張二家道歉去了,當日奴才聽說父親大人做錯了事,便與母親大人一商量,應該求得張二婆媳的諒解,這才找來幾個親戚,去登門認錯,希望她們能原諒奴才的父親一次。”

“二奶奶,奴才的父親當時也只是一時貪心,未能想到張二竟傷的如此嚴重,還請您大人有大量,能饒過奴才父親這一回,奴才愿意返還五倍的銀兩給張家。”

見李峰自進入大廳后,不但沒有半分害怕,反而思維敏捷,回答的頭頭是道,唐郁香一聲冷笑,這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可以睜著眼睛說瞎話!

“你父親的事,可是鬧大了,咱們回頭再說,我且問你,你上張二家道歉,拿棍子干嘛?”

唐郁香見李峰性子沉穩,頗有幾分急智,就故意將李管事的事情透露出個大概,然后偏不說為什么鬧大了,從而讓心細的李峰心生猜忌,亂了他的心智,也好找到突破口。

李峰聽后臉色果然變了一變,要知道,李家能在林府站穩腳跟,并擁有一席之地,全是因為有李管事的功勞,若是李管事真的倒了,那么就算是主子不追求他們上門打人的事情,李家也完了。

除了李峰外,下面還跪著幾個李家子侄,他們可沒有李峰那般沉穩,有兩個聽到這個消息后,已是嚇的眼神慌亂,臉色發白,不過由于唐郁香一直將目光放在李峰的身上,所以并沒有發現他們的異常。

李峰聽唐郁香問到棍子,心下也是有一些慌亂,回道:“二奶奶,那些棍子是奴才們在半路上揀的,沒干嘛。”

“沒干嘛,上面會有血跡?”

“那,那是奴才們揀到之前,就有的。”李峰仍然嘴硬。

其實唐郁香此時也明白,張二婆媳這邊苦主已經指認出了兇手,狗娃與另一個婆子的證言,完全可以作人證,再加上那幾根帶血的木棍勉強可以作物證,別說動家法拷問,就是直接審判,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她本身是個很講道理的人,若是就這么判罰了,心中難免會不舒服,動刑也不行,不然那與屈打成招又有什么區別,心中如此想,她便不再出聲,大廳內就一下安靜了下來。

她本是想要好好想想李峰的話中哪里有漏洞,但那幾個李家子侄卻是被這沉靜的氛圍給嚇壞了,尤其是無意中看到李管事的腦袋上還有一條三寸多長的傷口,更是以為李管事要倒臺了,不然李管事是林老太君的心腹,誰敢對他用刑,而且還是往腦袋上打,那是會死人的!

其中李云與李建的膽子最小,他們只敢仗著李管事的威風,狐假虎威的欺負欺負老實人,哪有膽子敢跟當家主子對抗。

大廳內除了唐郁香,還有一個女人對審問李家比較上心,那就是霜姨娘,霜姨娘此人因為愛慕林敬之的才華,這才嫁入林家給林敬之沖喜,在林敬之所有的女人中,目前只有她對林敬之的愛,是主動的,發自內心的,也是最強烈的。

除此之外,霜姨娘此人自幼聰慧,博覽群書,恃才傲物的同時,又極守婦道,她的聰明是真聰明,不是耍些小計謀,所以剛剛來大廳時,她才會主動的給唐郁香敬茶,盡管她心中也有不甘,但理智告訴她,要認請自己的身份,不可以逾越了規矩,只有這樣,以后才會有好日子過。

小妾就是小妾,在正妻面前,要守好自己的本份,做足自己的規矩。

另外,自她嫁入林家,成為林敬之的女人后,就真心的將林府當成了自己的家,終身的歸屬。

如今自己的家里發生了如此大事,她怎么能不上心?

連主子都敢欺負的奴才,哪能讓其繼續留在家中!心中打定了主意,她便一直立在唐郁香的身后觀察,最后終于發現了跪在李峰身后的兩個青年不時的會抬起頭來偷看兩眼,眸子里全是掩飾不住的慌亂,臉色發白,牙關似乎也在打著顫。

眸子微微一瞇,霜姨娘嘴角泛起一絲冷意,其實在她眼里看來,唐郁香實在是有些優柔寡斷,若是換她來審問,早就將這幾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東西的惡奴拉出去打板子了,不過優柔寡斷也好,至少她以后不會在唐郁香的手底下吃虧。

正在唐郁香的柳眉越皺越深的時候,背后驀然響起了一個輕靈的聲音,“你們二人叫什么名字,抬起頭來回話。”

霜姨娘踏前一步,很有分寸,沒有超過唐郁香端坐著的椅子,用一只纖手,指向了李云與李建。

廳內中人沒人會想到霜姨娘會突然開口問話,李云與李建也一樣,所以當他們看到霜姨娘指的人正是自己的時候,直嚇的渾身一哆嗦,

霜姨娘的娘家雖然不比林家富裕,但好歹也是個有名望的家族,說她是世家小姐,一點都不為過,身上,自然有一股上位者的氣質,這種氣質,不是隨便來個人,裝裝樣子,瞪瞪眼睛,就能學會的。

此時她見李云與李建心虛的不敢與自己對視,知道應該乘勢追擊,又是一聲嬌喝,聲音帶著怒火的同時,明顯多大了幾分,“說你們兩個呢,還不趕緊回主子的話,再敢低下頭,就先拉下去一人打個五十大板!”

李云與李建幾乎緊繃到極至的神經,此時終于崩斷了,大腦中還剩下的最后理智,告訴他們,早點交代,還有一條活路,不然這五十大板打下去,就死定了!

而且來之前,他們的父親可是給他們安頓過,若是李管事要倒臺了,不能讓自己家也跟著一起陪葬,到時要戴罪立功,主子問什么,就答什么。

在林家,李管事是李家這一脈的領頭羊,平日里李家的人也是仰仗著他的聲望,才能混的風聲水起,但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有時候會很脆弱,有福可以同享,但有難時,卻不能同當。

若是李管事這次沒救了,李家的人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仰仗著他的聲望獲取利益了,那么他們為什么還要跟著李管事一條道走到黑呢?

只是這一點,李家的人想的到,但平日里被高高的供成菩薩似的李管事一家人卻想不到,所以等李云與李建開口后,他們三人皆似木雕般怔在了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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