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著高頭大馬跑在最前方的青年身披重甲,頭頂銀盔,右手提著一桿約有一丈三四長的虎頭槍。面色沉穩,雙眸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身體四周憑空散發著一絲鐵血殺伐之氣。
見到此人,呂方呆了一呆,才一聲驚呼,“王錫,竟然是王錫!”
一年前,原本是王昌隆老將軍一直在替大乾王朝坐鎮北方,后來王昌隆在陣前被偏將所殺,然后突刺人便暴起發難,連下北方數個城池。后來還是王昌隆老將軍的二子王錫掛上二路元帥的帥印,領兵到北方把突刺人趕回了老家。
不過王錫雖然成功重創了突刺部落,卻因為深入突刺地盤,結果沒有了音訊。
原本皇上與朝廷官員見王錫數月后都不曾歸來,便認定他已經戰死在了殺場,卻沒想到他竟然活著,而且呂方更是想不到他會在這個時候突然現身。
除了呂方,北大營的一些高級將領也認得王錫,同樣和呂方一樣,震驚不已。
王錫一手提著馬韁,一手握著長槍,徑直跑到離呂方軍隊還有三丈遠時,驟然停下,然后放聲道:“一年不見,呂將軍別來無恙!”
“啊?是,是,王將軍竟然回來了。”呂方仍然覺得不可思議,腦袋有些不夠使。
王錫卻不想與呂方多羅嗦,他把長槍橫放在馬背上,又道:“王某回京已經有數月之久,早就和皇上聯系上了,今天來到此處,是奉了圣旨,前來說服西大營禁軍投誠,繼續效忠皇上。”
“啊?”呂方又是一聲驚呼,“你早就來到京城了?怎么本官沒有聽人說起過?”
“王某是暗中與皇上聯系的,呂將軍自然不知道。”王錫說罷,騎馬跟在王錫身后的一員普通將領雙腿一夾馬肚越眾而出,然后把手中的一道明黃黃的圣旨,扔向了一個軍士。
這員普通將領正是皇太后派遣送給林敬之看守家宅的百戶,秦錚。
那名軍士接了圣旨,不敢大意,高高的舉過頭頂,恭敬的送到了呂方近前。呂方接到手中看了一遍,發現圣旨下方果然蓋著傳國玉璽的印章,便大手一揮,示意擺好防御陣法的軍士們讓開一條道路,爽朗的笑道:“這下好了,本將軍正發愁西大營的軍士戰力彪悍,不好拿下呢!
有王將軍出馬,定能不戰而勝!”
想當初王錫就是率領西大營的禁軍,為北方邊關解了圍,后來又因為他父親在北方邊關坐陣了數十年,并且一連打了數場勝仗的原因,使得他在北方軍隊與西大營禁軍中聲望極高,就是關成與比不上他。
關成雖然也是久經殺場的老將,但他是在王錫莫名在戰場上消失后,因為軍中資歷高,才被委于了重任。
“王某也不想看到昔日的部下流血,慘死在這里。”王錫見對面的軍士讓開了一條大道,但駕著馬匹緩緩跑向了兩軍交戰的地方。呂方稍微遲疑了一下,就駕馬跟在了他的后邊。
隨著王錫的到來,皇上這邊的軍士全部停手,往后邊退了兩丈多遠,而七皇子那邊正想要抓緊時間安穩軍心,自然沒有馬上反攻。直到王錫騎著高頭大馬,越眾而出,被西大營的將領們認出來,七皇子與關成的臉色才驟然大變!
“關成,想當初不論是家父,還是我,都一律嚴格治軍,并時刻提醒手下軍士要效忠于皇上!你怎么敢大逆不道,帶領他們投靠七皇子,發動兵變,妄想推翻朝廷?”
若是換作別人,關成還能大聲反駁幾句,但面對王錫,卻只是吶吶說不出話來。
王錫能在軍中享有極高的威望,除了父親是軍中宿將外,他本人也是有真本事的。不但武藝高強,而且通曉兵法韜略。想當初若非他一鼓作氣,把突刺人趕回了草原上,不知道北方的有多少百姓遭殃。
聽到王錫的問話,除了關成,圍在七皇子身邊的一些將領們也是低下了腦袋,一個個臉色灰敗。
將領沒有了抵抗的心思,西大營的軍士們士氣大落。
七皇子眼見好不容易重新聚集起來的軍隊又沒有士氣,心中大急,連忙用馬鞭遙指王錫喝道:“你少在這里妖言惑眾!什么叫做大逆不道?若非先帝被大皇兄活活氣死,那皇位指不定由誰來坐呢!
再則,當今皇上昏庸無道,寵信宦官,弄的朝堂烏煙瘴氣,本王發動兵變反他,也是順應天意。”
“哼!”王錫知道自己雖然在西大營軍士的心目中極有威望,卻也不能逼迫太甚,該講的道理,也得講出來,才能讓他們心服口服,放下手中的兵器投降,答道:“什么皇上昏庸無道,完全是你信口雌黃!
若皇上果然像你所說的一般,那去年遭了蝗災的北方難民,早就餓死了不計其數!可王某看到的,卻是朝廷一批又一批的拉運糧食到北方賑濟災民,不但沒有餓死多少,反而到了今年春天,又沿途設立粥棚點,供應歸家的難民吃飽喝好。
至于寵信宦官,更是無稽之談,不然就請順王殿下舉個例子,是哪個太監謀害了忠良,或者害的朝廷昏暗,百姓有苦,卻無人做主?”
雖然齊德盛,畢公公,全公公,還有李公公四人在皇上身邊甚是得寵,但他們畢竟上位不久,才一年的時間,就算壞,也壞不到哪去。
而貪污的銀兩,雖然有一些,但到底算不得巨貪。
七皇子聞聽王錫反駁,不自覺得就想起了林敬之,若非此人在流洲洛城收留了近二十萬難民開荒地挖運河,又接連替皇上出了幾個好主意,并南下流洲出意不易拿下了田機,自己也不會落得如今這般被動的田地。
至于沿途設立施舍粥棚點,好供應返回家鄉的難民吃飽喝足的主意,他也派人查清楚了是林敬之給皇上提的建議。
一時間,七皇子竟然被辯的無話反駁,但他終是不肯認輸,又道:“就算皇上替百姓做了幾件好事,但他在先帝病重之時,竟然還死咬著嘴唇不答應放棄與九公主的不倫之戀,生生把先帝氣的吐血,不治而亡,這等不忠不孝之陡,哪里配當大乾王朝的天子?”
“胡扯!誰見著皇上與九公主有不倫之戀了?又有誰親眼見到皇上氣的先帝吐血了?順王殿下,就算你想要誣蔑皇上,也得拿出有事實根據的例子才行,只是這樣憑著一張嘴胡說八道,是不會有人信服的!
王某人可是聽了,皇上已經給九公主賜了一門好親事,想來過不了幾天,就會傳達天下!”
王錫說完,見西大營那邊士氣低落,一些將領也不自覺得駕馬離七皇子遠了一些,就從懷中掏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瓷瓶,寒聲道:“你們且看看這個東西的威力,若再不投降,定然是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點燃瓷瓶口處的引線,王錫將瓷瓶炸彈扔向了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