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品毒妃惹不起

第300章 愛屋及烏

朱令嶼約了朱責在知魚酒樓喝茶。

朱責穿著一件竹青色的外衫,身邊還跟著個一身紅裙的女子。

女子肌膚雪白,下巴尖尖,圓圓的眼睛晶亮,她一臉好奇的看著知魚酒樓的招牌,說道:“山長,這家酒樓……和阿魚一個名字呀!”

說話的紅衣女子,正是先前柔嘉從天香樓中買到的那個美人,被朱責開口要了過去后,重新起了名字,叫做阿魚。

她一副活潑開朗的模樣,跟那日被關在籠中的菟絲花截然不同,任誰都不會再將二人聯系到一起去。

原本,因著她的長相有幾分像柔嘉的母親李氏,朱責愛屋及烏,一開始是打定主意要收她做義女的。

但這女子卻不愿意。

她跪倒在地,聲淚俱下地說,自己只是個身份低下的樂伶,實在不敢跟朱責父女相稱,只愿為奴為婢,當牛做馬地侍奉朱責。

朱責拗不過她,只好同意了。

他一向事少,平日里也很少使喚她做什么,閑暇時,還會教她讀書認字,阿魚雖然沒有什么念書的天賦,學得半懂不懂的,但態度卻很是認真端正。

一本《急就篇》學了三四個月了,仍然磕磕巴巴的,連第一章都背不下來,偏偏她每日卯時就起,站在竹林里大聲地念。

可惜,念完就忘,忘了再念,然后背完上句忘了下句。

朱責見此,也不忍苛責她,時間長了,偶爾也會覺得她也笨得可愛。

好像生活中多了這樣一個小丫頭,也給他帶來不少鮮活的色彩。

朱責抬頭看了眼招牌上的字,輕笑一聲:“阿魚這學問倒還是有些進步的,如今已經能認得自己的名字了。”

阿魚嘴角微微上揚,完全聽不出朱責話里的調侃,反倒覺得那是對她的夸獎。

她語氣中有掩飾不住的開心:“那是,山長給阿魚取的名字,阿魚當然認得!”

但朱責臉上的笑意卻已經消散了,重新又變得清冷:“走吧阿魚。令嶼還在等著呢。”

說著抬腳走進知魚酒樓。

阿魚絲毫沒有被影響,仍舊很是開心,甜甜地道了聲:“好的山長!”

而后緊隨其后地跟了進去。

雅間中,阿魚一來,自然而然地取代了茶博士的活,站在一旁沏茶倒水。

朱令嶼目光飛快地在阿魚臉上掃了一眼,微微有些訝異,而后很快地收回了視線,將自己的好奇心壓下。

畢竟,他可沒忘記自己今天是干嘛來了。

昨夜他已經跟柔嘉密謀好了。

“你就負責拖住你小叔叔,多說點好聽話!”

“那你就負責溜進他的寢室中,找一找他的頭發!”

言猶在耳。

他那妖孽一般的臉蛋上掛著天使的笑容:“小叔叔,您可來了,侄兒等您半天了!”

朱責飲了一口阿魚倒的熱茶,頓覺唇齒生津。

這才不咸不淡地說道:“說吧,你這混小子,今日找我來什么事?”

朱令嶼一臉笑意絲毫不亂,他的理由非常冠冕堂皇:

“這不是我爹讓我滾來大順做貿易嘛,小叔叔,您也知道我,我哪會做什么貿易啊!這洛城,我又人生地不熟的,就小叔叔您一個親人,您可不能不管我啊……”

朱責放下杯子,斜了他一眼,完全沒有被他那張妖孽臉蛋騙到。

輕哼一聲,道:“你還人生地不熟?這一來洛城,你就差翻了天了吧?阿柔的囚車,是你劫的?”

朱令嶼:“.…..”

他眨了眨眼:“阿柔那日帶著您送的那支簪子嘛,咱們蓬萊島的東西,侄兒哪能不管啊……”

朱責神色一怔,忽而抬眸看了一眼身旁安靜斟茶的女子。

是了,那日用簪子換了阿魚。

朱責嘆了口氣,道:“說罷,你想知道些什么?”

朱令嶼眼睛亮了亮,開始問起自己連夜準備好的問題,為那邊的柔嘉,爭取時間。

太學中有為學師和學子們準備的住處。

學子們是按性別分了兩個大院子,兩人共用一個房間。學師們則是單獨的小院子。

雖然都不算奢華,但勝在干凈。

朱責作為太學的山長,他的寢室,在太學的后山處。

幾間質樸的屋舍前蜿蜒的溪水流過,兩旁竹林掩映,甚是清幽。

柔嘉提著裙子,踩著青石板上的落葉,快步往前走,將一路吱吱呀呀的聲音拋在身后。

此刻的她,絲毫顧不上欣賞風景。

院門是籬笆做的,輕輕一推就開了,隨即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響起。

柔嘉趕忙退出院子,躲進一旁的竹林中,口中默念著:“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屋里有人走出來。

她睜開眼,躡手躡腳地走過去一看,才發覺,那是門上掛著的一串風鈴響起的聲音。

柔嘉這才松了口氣:“沒想到,朱山長竟然如此有生活情調。”

她不再耽擱,徑直朝著主屋走了進去,開始認認真真地尋找起來。

屋子整個都是木質做成的,進門的正廳很大,三面墻上都是一卷一卷的書籍,中間一張大大的書桌,上面還放著一疊一疊的寫滿字的紙張。

能看出來,住在這里的人,是頗愛讀書的人。

柔嘉心里感慨一番,朝著桌案走了過去,低下頭去伸手在地上抹了一把,一點灰塵都沒有。

“這地上怎么比我的臉還干凈啊?!”

“朱山長是不是有潔癖!!”

她嘟嘟囔囔地站起來身來,眼神無意間往桌案上的紙上瞥了一眼,見是一筆歪歪扭扭的字,

柔嘉又忍不住吐槽:

“臥槽,不會吧,不會吧,這字寫得差不多跟我一個水平?!莫非朱山長真是我親爹?我寫字丑是遺傳??”

她心里沒個底,皺著眉頭又朝里屋走去。

一推門,迎面就掛著一幅女子的畫像,紙張已經有些微微發黃了,但畫中的女子仍舊美麗異常。

柔嘉愣了愣,晃眼一看,還以為那畫中人是自己呢。

不過略一想就明白了,這女子或許就是她的母親李沉魚了。

如果事情真是像朱責山長所說,他對李氏用情至深,這才在臥房中,放了一張李氏的畫像,那也無可厚非。

柔嘉收回視線,看向朱責山長的床榻。

被褥疊得整整齊齊,但她一番搜索,終究還是找到幾根長長的頭發,發絲偏硬,尾端略微有些發白,連著毛囊一起自然脫落的。

她小心地將這些頭發都收到透明袋子中。

臨出門時,她又回頭去細細看了一眼李氏的畫像。

只是這一眼,卻讓她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畫中的女子站在一束海棠樹下,落英繽紛,蝴蝶飛舞,本是極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