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暗涌動
第七十章暗涌動
“大哥!”
“四弟!”
方仁幾步下來拉了方智上下打量,
“四弟!你……你竟……也……也逃出來了么?”
方智嗚咽道,
“大哥!果然是你們!我……我以為你們……你們都……”
兩兄弟相擁而泣,
“大哥!”
“四弟!”
兩個青年的漢子在這大堂上哭泣引得觀望,方仁忙拭了眼淚道,
“快!咱們樓上說話!”
兩人相攜上了樓進到屋中,方智左右一看,
“大哥,只你一個人么?”
方仁應道,
“六弟……爾清……方誠還有程越都在,你且等一等我到外頭叫他們去!”
說罷轉身出來,又高聲喚店小二,
“小二,打了熱水來給我兄弟洗臉,再上些飯菜!”
“好嘞!”
方仁轉身自后頭下去,召了四人到面前,
“是四弟!”
眾人都是又驚又喜忙上樓來見方智,兄弟幾人見面又是一番激動,店小二又上了飯菜幾人等那方智洗過身上,又換了方仁的干凈衣裳,這才坐下來邊吃邊說話。
方智此時卻是顧不上說話,風卷殘云般吃了三大碗,這才放下碗筷長出了一口氣道,
“眾位兄弟,我可算是尋到你們了!”
方仁問道,
“四弟我記得你前頭是跟在我阿爺身邊么?你是怎么逃出來的?”
說到這處方智立時流下淚來,
“大哥,我跟在大阿爺身邊遇上那媧神派的人攻方家堡,大阿爺與媧神派的左御河力戰卻是受了他一掌,我沖上去拼死護了阿爺被左御河一掌打在后背立時震昏了過去,后來……后來大火燒堡,我被火灼醒只……只瞧見滿院的尸體,大阿爺……大阿爺也……嗚嗚嗚……”
方仁雖心知家中諸人定是兇多吉少,但親耳聽了噩耗卻也是心如刀割,幾人跟著又垂下淚來,
“那……那后頭你如何逃脫的?”
“火勢太大,我也逃不出去,逃入了前院的水池之中才得以保命……后來……后來我便想來蜀州尋明叔……卻是沒想到朝廷貼了告示……”
“你又如何知曉我們在這處的?”
“我……我知曉明叔下了大牢,有心想救卻是勢單力薄,便扮了乞丐在州府衙門附近徘徊,昨日我便隱約瞧見一人身影極似大哥,便一直守在那衙門附近,今兒又見著方誠才敢跟著過來!”
方仁與方誠對視一眼,
必是昨日他們去衙門踩點時讓方智瞧見了!
方忠應道,
“昨兒是大哥和誠哥去衙門打探明叔的消息!”
方智忙問道,
“那明叔可是能救出來?”
眾人俱是低頭不語,方智見狀急追問道,
“怎得都不說話!明叔可是能救出來?”
方仁搖了搖頭,
“明叔已是不成了!”
方智聞言怒道,
“明叔,是方家多年的老人,從小瞧著我們這一幫子兄弟長大的,難道我們便這樣眼睜睜瞧著他在大牢之中冤屈而死么?”
方忠本就有心救方季明,只是五人里頭有四人搖頭,現下方智來了聽口氣與他是一道的,當下拍桌子道,
“四哥,他們不救我們去救,今兒晚上我們兄弟便聯手闖州府大牢!”
“六弟不可莽撞!”
方仁搖頭,方智卻應道,
“大哥,我在外頭查探多日,這蜀州州府衙門當中,有三班衙役在前堂,護院看守在后院護著女眷,大牢之中只有十來名獄卒,衙役們每隔一個時辰才到大牢前巡視一回,只要我們趁著空當進入,殺了獄卒將明叔救出也不是難事!”
方忠一聽興奮不已,
“大哥,你聽見四哥說的么,以我們六人的身手對付那幫子酒囊飯袋猶如探囊取物,現時不救明叔更待何時?”
方仁沉呤道,‘
“你們待我再想想!”
當下也不管方忠怒目而視,起身出去在那回廊之中來回踱步,幾人見他身影在門前時隱時現,方忠道,
“大哥為何這般畏手畏腳,那還有以前意氣風發的樣子!”
方誠勸道,
“家中遭逢巨變,大哥又是長房長孫,所思慮之事自是比我們多些的!”
方智聽了這話臉上閃過一道譏諷之色,口中也道,
“萬事想的周全一些自是好的!小心駛得萬年船!”
方家兄弟幾人正在這處商議如何從大牢之中將方季明救出,那臥龍鎮侯德寶卻是覺著有些不對勁兒,召了徒弟過來問,
“最近那媧神派怕是有些異動!”
方素素在家中養傷,宋氏父子為了不惹了街坊鄰里注目,自也是要照常開鋪做生意,只是宋屻波鋪子、家里兩頭跑。
臥龍鎮上便只一家云來客棧,宋二每日里開鋪得了閑,便要借著跟街坊鄰里閑話之時四處走動,隨帶著查看那客棧之中的動靜。
媧神派顯是將這客棧當做了臨時的分壇,每日里都有些生面孔進進出出的已是常事,只是這陣子這臥龍鎮上突然多出了不少人。
什么走方的郎中、挑擔的小販、賣貨的貨郎,賣油的、賣糖的、賣布頭的,今日里走這條巷,明日里竄那條街。
這臥龍鎮并不大,統共也有兩條大街,七八條小巷,這些人變著法子的來轉悠當人眼都是瞎的么!
不過鎮上的婦人們倒是心中歡喜,聚在一處還專等著人來,
“昨兒買的一對珠花才三個銅板,好看么?”
“嗤!三個銅板買顆珠子都不夠,你別是被人騙了!”
那說話的從頭上取下來給人瞧,
“呶,你們瞧瞧,這珠花三個銅板值不值?”
接過來眾人都低頭去瞧,侯德寶見了也湊過去,
“王家的嬸子買了什么好東西,讓我瞧瞧!”
眾婦人瞧著他都捂嘴笑道,
“宋二你怎得也來瞧女人家用的東西,莫不是有相好的了!”
宋二厚著臉皮笑道,
“給我瞧瞧,瞧好了我也買一個,以后有了相好的才好送人!”
眾人都笑,王嬸子遞給他,
“你瞧瞧,昨兒有個來的貨郎賣給我的,我還跟他約好了,今兒在這處等呢!”
侯德寶接過來一看,那珠花上頭的珠子又大又圓,做的十分精致好看,若是放到那鋪子里賣,沒個二兩銀子決買不到手,當下連聲夸口道,
“王嬸子果然是行家!真識貨!這東西買的真是千值萬值,今兒那貨郎來了可不能錯過!”
這貨郎做的什么買賣?
本價都不止五十個銅子兒的珠花賣了三個銅板,這是做生意還是敗家?
王嬸子得意的收了珠花戴回頭上,遠遠瞧見那挑著貨的身影,抬手指了道,
“便是他了!”
眾婦人一見正主兒到了扔下宋二,一窩蜂圍了上去,宋二立在那處瞧貨郎將擔子當下招呼眾婦人。
只見他一身穿著打扮,談吐舉止倒是扮得與鄉下四處游走的貨郎半分不差,只是腳下一雙鞋卻漏了餡。
那挑擔的貨郎四處走動最是費鞋又愛臭腳,多穿這處鄉下自制的厚底薄面的粗布鞋,那似他穿了一雙薄底緞面還繡了云紋的好鞋。
若真是個四處行走的貨郎穿這鞋,只怕一天一雙,賺得錢還不夠鞋錢的!
侯德寶瞧在眼里心中明白,當下冷笑數聲轉身就走,那貨郎見便問一旁的婦人,
“那位大哥,可是要買東西,怎得也不過來?”
婦人聞言笑道,
“他一個大男人怎么往女人堆里擠?快把你藏在下頭的好東西都拿出來,我們好好挑挑,再給宋二挑一朵算做我抵他前頭的餅錢!”
旁邊人笑道,
“給他選朵好的,送相好的也討人喜歡,他那婚事宋老頭可是嘮叨了好久!”
旁邊又有人接茬,
“宋二也算是不錯了,人也勤快,鋪子也掙錢,家里那小哥兒生得那叫一個俊俏,不沖別的就是沖那小哥兒,做后娘也不虧!”
眾人聽了哈哈大笑又紛紛議論起宋二那兒子來,
“別人家做后娘都要恨前頭那個生的,到這一家做后娘只怕光是瞧著小哥兒,每日里都要笑開了花兒!”
宋二這廂自是不知婦人們在背后的議論,轉回鋪子里將外頭的事一講,宋屻波也是皺眉道,
“怕是真有事兒,我在鋪子里守著,這半日都有三波人在大街上轉悠了!”
這些人雖是扮得與普通百姓一般無二,只是那眼珠子卻是滴溜溜打轉,買餅也不正經買餅,盯人的時候比盯銅板的時候都多,那眼神沒得讓人厭惡,這幫子人不懷好意!
侯德寶瞇眼想了想道,
“這鎮上不太平,素素那丫頭不能再呆了,最遲明兒晚上便將她送走!”
宋屻波點頭,
“我今兒晚上就回去收拾收拾,明兒便走!”
侯德寶沉思良久道,
“這一回我們不能一道兒走!”
這一回出去也不知多少時候能回來,若是留下宋老頭一個只怕日子難過,帶上他走便要走的慢些,且先分開走尋了地方再匯合。
“明兒晚上我帶著丫頭先走,尋一個妥當的地方安頓好后,你再跟著過來!”
宋屻波有些不情愿,宋二嘆氣道,
“我們這一走只怕是要許久不歸了,宋老頭那處如何過活你可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