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痞夫

第一百零三章 聞身世(一)

正文卷第一百零三章聞身世(一)

正文卷第一百零三章聞身世(一)

方智聞言點了點頭,

“好!下回也這般,這樣總算我還有酒喝,比干吞強多了!”

扶方智坐好,兄弟兩人對坐在地牢之中,方忠一言不發瞧著方智一口肉一口酒,慢條斯理將面前的東西全數吃完,方智放下手中的筷子,摸了摸鼓起的肚皮,

“老六,哥哥謝你,這一頓我吃的很飽!”

方忠終是忍不住垂淚,

“四哥,我不……不明白……為何會成了這般!”

方智伸手去拍他肩膀,長嘆一聲道,

“男兒有淚不輕彈!老六你也應學著長大了!你四哥我做錯了事兒便應受罰,只可恨哥哥識人不清,被人蒙騙,以至害了大阿爺,害了方家堡中眾人,是我的孽我自應償還,我方智沒有半點怨言,要說恨……我……我只恨那賤婦……”

說到這處卻是牙咬的咕咕作響,

人人都問他為什么?

他方智也想問一問那賤婦為什么?

為何要這般欺騙于我,害我為那未出世的孩子傷心落淚,害為我你所受之苦憤恨不已,害我對生我養我的家族心生叛意,也恨我自己為何鬼迷了心竅,勾結外人害了家中上下!

若說恨,我更恨啊!

憐玉,你為何要騙我!我對你真心一片卻換來個人人唾棄,為什么……為什么……

方智想到這處真恨不能那賤婦就在眼前,好抓著她好好問一問!

方忠見他坐在那處,神色猙獰,牙關緊咬,雙拳握緊……

“四哥!”

方智一驚緩下神情沉默良久才苦笑一聲道,

“罷了!現下說這些有什么用!”

兩人靜坐無言,良久方忠抬手抹淚,

“四哥,我走了!”

方智點頭,

“去吧!以后都不要再來了!以后……爹娘面前替我多盡孝……還有我……我姨娘那處不必向她提起……”

姨娘遠在蜀州此時怕也應知曉了方家之事,只怕早就膽驚受怕,若是讓她知曉……

“嗯!四哥放心!”

方忠咬牙收拾了東西轉身離去,他一離開地牢,卻不知方智立時轉身趴到角落處,手指在喉嚨之中摳動,將剛剛吃進去的東西全數又吐了出來。

那軟筋散效力只有六個時辰,每日都有人按時盯著方智吞下,直到藥效起時才離開,只是今日前頭吃的被方忠逼了出來,后頭混著酒吃的又被他摳了出來,因而到了天黑時方智身上的藥效已經消褪的差不多了。

這牢門是以那指拇粗的鐵鏈環環相扣而成,現下他內力回復一手拉一個兩膀一使力,便已拉斷鏈子,推開門人從里頭出來了。

一手提了鏈子出來,到了門口將那鏈子弄的嘩嘩作響,外頭兩名守衛聽出異響對視一眼,便自外頭打開了門,進去一個便被方智自門后挾制了頸上穴道,幾個呼吸就昏了過去。

外頭那個聽到動靜也是機敏,并不進去卻是連連后退,方智跳出來手中鐵鏈甩過去纏在了他脖子上頭,那人立時面孔漲紅透不氣來,方智過來點了他的穴道,將他也拖進了牢門之中,從外頭把門鎖死,

“都是自家兄弟,我也不愿下死手,你們就在里頭老實呆著吧!”

轉身出來四下打量了地形,這靈雀谷他從未來過,只憑著進來時打量過這處地勢,這廂瞧準方向悄悄潛了過去。

這靈雀谷三面環山,只得一處小徑進出,那里有人把守方智不敢往那處去,只得往山谷深處去,后頭山勢稍稍平緩應可徒手攀爬。

山谷之中就地取材用遍地生根的竹子,搭建了無數竹樓,前頭因著地勢平坦有一處偌大的空地,便辟成了校場,后頭起伏不定之處便有吊腳的竹樓依山而建,方智一面躲躲藏藏專挑人少樓少的地兒走,也是他應遇著,隱身在暗處時卻見那下頭緩緩走來一個人。

方智居高臨下瞧見這人卻是瞳孔一縮,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他親祖父方崇嶺!

方崇嶺素來與兒孫不親近,方智對他自也沒有多少情份,想當初正是祖父一言落地將自己的生母送到了外頭尼姑庵中自生自滅。

說起來方智對方鑫是因怨生恨,但無愛那來的怨,心中自也是將父親看的重要才會想要與方忠、方信兩個嫡出的兄弟比較,而對方崇嶺他卻是沒有半點兒濡慕之情,有的不過是情面上的尊敬。

現下在此時此地見著了他,方智卻是懼怕居多,他知曉方崇嶺功夫不下大阿爺方崇山之下,甚至還更高雖是不知他為何這么多年一直甘心在方家默默無聞的屈居清冷于刑堂,但他是出了名的鐵面無私公正清明,對上后輩子侄也是毫不心軟,要他放過自己這方家的叛徒,那是萬萬不敢想的!

方智知曉這也是如今六叔方魁當家,若是遇上祖父當家只怕自己在綠柳莊便已被格殺當場了!

這廂忙斂了氣息,卻是一動也不敢動,只盼著方崇嶺能趕快過去!

方崇嶺緩緩拾階而上,抬頭瞧向那竹樓之上燈光昏黃,窗前有人影晃動,有人吱呀一聲推開窗子,探頭下瞧見方崇嶺便道,

“師祖,這時辰了還未就寢么?”

方崇嶺抬頭瞧見那人,向來古進無波的臉上難得帶了一絲微笑,

“士銘還未睡么?”

宋士銘在上頭應道,

“徒孫,還想再看會子書!”

方崇嶺道,

“你白日跟著操練,晚上挑燈夜戰,這樣日子久了要傷身子的!”

語氣輕柔,方智聽在耳中卻是心里一跳,

阿爺便是對上方忠、方信都沒有這么般好的性了,為何獨獨對一個宋士銘這般?

想起前頭他們兄弟幾個還議論過這事兒!

特意讓四叔收了他做徒弟,自己帶在身邊親自教導,他連自己的親孫子都未曾這么上心!

到底是為了什么?

想到這處方智卻是想起前頭左御河親自見他那一回,卻是著重問了這宋士銘,年紀、樣貌、身材等等,如今在方家是由何人教導等等,方智都一一做答,聽到是由方崇嶺親自教育不由的曬笑一聲,

“看來你們方家對他倒也算是十分盡力!”

在這之后更是暗中傳信,讓他在方家堡中接應,指點媧神派人到后院去尋宋士銘。

這宋士銘到底是個什么來歷,為何媧神派人要尋他,阿爺也是十分看重他?

腦子亂轉,心頭卻在亂跳,不由的氣息粗重了些,方崇嶺立在那臺階之上突然咦了一聲,轉過臉來瞧向那暗處。

方智一見他神情便知曉不好,電光火石間也不容他多想,自身下抓了一大把泥,

“呼……”

“看暗器!”

手一揚便往方崇嶺臉上撒去,方崇嶺一閃身躲過撲面而來的泥團,山中潮濕泥和著水立時散了一大片,方崇嶺雖是躲過了大頭,下袍上還是沾上了幾點泥星,低頭一瞧見是泥土便放了心!

方智已是趁著這個機會,一躍上了竹樓,宋士銘此時正在上頭依窗而立,

“赫……”

兩人一照面不過幾個呼吸,宋士銘還未回過神方智已跳到他面前,嚇得倒退一步,他雖是學過武但與方智相比那是稚兒與大漢之別,不過一眨眼方智那手已是到了。

“啊……”

轉過來藏到他身后,左手成爪扣在喉頭,右手含勁未吐抵在他背心上頭,

“小子你敢!”

方崇嶺也緊跟著躍進了竹樓,見方智已扣住了宋士銘,不由的濃眉倒豎喝道,

“方智,你敢動他!”

方智見他神情激動,更夯實了心中猜測,當下冷冷道,

“阿爺,這都是自家兄弟,我也不想傷他性命,只想逃離此處,阿爺若是憐惜孫兒便取些銀子來助孫兒離開,并發誓決不追擊,孫兒便將他放了!”

方崇嶺一生還沒有這么般被人威脅過,有心想召了人來,又見這孽障將手指一縮,宋士銘的眼珠立時凸了出來,臉上漲紅,脖子上青筋暴起,

這孽障連方家人都敢害更何況一個外來的宋士銘!

他心中確是有忌憚當下沉聲道,

“你逃入山中即便我不追你,他們也會追你,你逃不掉的!”

方智冷笑一聲道,

“這就要看阿爺如何助我了!”

方崇嶺陰著臉死死盯著方智,良久目光又移向宋士銘,

“師……師祖……”

宋士銘滿眼的乞求,這靈雀谷中誰人不知方智不日就要祭旗,如今他逃出來為了活命什么事兒不敢干?逼急了他真會下死手的!

“師……師……祖……救……救我!”

方崇嶺目光閃爍不定,方智卻是湊到他耳邊,眼盯著方崇嶺,

“你放心!你如此重要,你的師祖必定會救你的!”

方崇嶺聞言挑眉,

“你……你知曉了什么?”

方智冷笑道,

“我知曉什么與阿爺何干,我現只知曉他是我的護身符,更知曉媧神派人都在尋他,阿爺切莫拖延,若是等天亮被人發現的話,我就拖著他同歸于盡!”

方崇嶺恨道,

“你可知這樣做會害了全族上下?”

方智道,

“即是如此……阿爺便去取了銀子、鋼刀一把、衣裳兩套!”

方崇嶺終是屈服,便在這宋士銘的竹樓里尋到了東西,打成包裹扔到了方智腳下,方智用腳一挑又把東西抓在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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