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痞夫

第一百二十六章 暗尋仇

第一百二十六章暗尋仇

侯德寶見她恨得銀牙緊咬,身子發顫忙一拍她肩頭,

“丫頭,你家與這媧神派已是結下死仇,要報仇也不急在這一時!”

方素素恨道,

“侯前輩,媧神派與我家之仇自是要報,只是李大叔他們一村人因我無辜受害,我如何能安心,必要親手殺了那慕汗!”

侯德寶瞧了瞧邱無我,邱無我想了想道,

“方姑娘的心思我十分明白,如今這媧神派已是觸了眾怒,犯了大戒,我千妙門已聯絡武林道上同仁,定要將這媧神派趕出中原去,只是現下他們似是與官府勾結到了一處,我親眼所見那宅子之中有身著官袍之人進出,此事非同小可一不個慎便是中原武林與官府之爭,需慎之又慎才是!”

自大魏開朝以來江湖與官府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中原武林中人也自有一套規矩,任是哪一派以武犯禁也決不能傷及無辜,欺壓鄉鄰,為非作歹,若有犯者武林中人人皆可誅殺。

江湖武林之中打打殺殺,爭爭搶搶非是大事官府不會出手,武林中人輕易也不會入了官門做那朝廷的走狗,兩者各行其事,若是因著這媧神派引得中原武林出手惹出官府來,那這大魏朝野必要亂成一團,說不得倒讓外族人得了利。

邱無我與侯德寶商議再三自是要小心謹慎為好!

方素素聽罷兩人說話沉思良久,點頭道,

“兩位前輩所言甚是!素素受教了!”

三人說了一會兒,方素素才自那后堂到了前廳,那香兒正伸長脖子等得不煩耐了,見她過來忙問道,

“小姐,怎得去了這般久?”

方素素捂了肚子笑道,

“肚子有些不爽利!”

香兒忙過扶她,

“即是身子不爽,我們便早些回去吧!”

“好!”

兩人相攜回去,見了黃老夫人便問道,

“你這丫頭莫不是又到外頭買了那些酸了吧唧的東西回來?”

方素素笑著奉上去,黃老夫人瞧著捂了腮幫子連連擺手,

“快拿走!快拿走!我便是光瞧著牙便要倒了!你們這些小丫頭就是愛這些又酸又甜的,要嘛便是又脆又香的,沒一樣我們這些老骨頭能啃動的!”

方素素又奉了香甜的桂花糕上去笑道,

“老夫人您瞧瞧這個!”

黃老夫人瞧了這才眉開眼笑,

“你這丫頭就是促狹,非要把我口水逗出來才拿了糕出來!”

用帕子接著連吃了兩塊,又喝了一口茶這才收了手。

方素素在正堂里伺候了黃老夫人睡下,這才回到自己那院子里,又由香兒伺候著洗漱之后都上了床,待到外間香兒那小小的呼嚕聲傳來時,這才翻身起來過去瞧了瞧小丫頭。

小丫頭這年紀正是瞌睡大,半夜里輕易叫不醒她,在里間箱子里尋一套深色的衣裳換上,這才自后窗悄悄翻了出去。

她這院子偏僻自墻外翻出去便是后院行車的夾道,自夾道出來便是大街上,現在這時辰外頭早已宵禁,只有五城兵馬司的人在定時巡邏。

方素素避過差人,提氣縱身往那城北而去,臨州城南面水網密布,商貿往來十分頻繁,因而南面人口密集。

后因著城中人口日漸增長才漸漸向北而建設,如今城北的大宅院多是城中新貴,富庶人家所建,能點出來的便只有那么些,方素素在這臨州城中也呆了不少日子了,隔三岔五的出來倒也大約能摸清的。

只身到了城北,大宅院中燈光不熄,護院家丁在院中巡邏值夜往來不絕,方素素隱在暗處小心斟別,媧神派人雖是混入市井之中,但袖口總有不同于常人的蓮花繡紋,仔細分辯總是能瞧出異樣來的。

待尋到第五所宅子時,果然見那守門的護衛袖口處隱隱有東西,其中一人抬手放在腰間刀柄之上,上頭燈光一照,果然見有銀紋繡的蓮花,中間卻是骷髏圖案。

方素素在暗處瞧瞧了,她知里頭必是高手如云,以自己的身手自是不能硬闖,只能等那慕汗出來再做計較。

媧神派的仇自是要報,但那慕汗她必親手殺之而后快,為了李大叔,為了小丫頭為了那一村子無辜的村民,她也定要將慕汗頭顱斬下祭奠眾人。

靜靜伏在暗處待到四更天,方素素才動身回了黃府,如此這般過了半月,她都靜靜守在那處,耐心十足的等待慕汗出來。

終是有一晚三更時分,慕汗與一群人出了府門替換那守夜的護衛,這廂帶著一隊人在府外巡邏,方素素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一隊人圍著宅子轉了一圈,慕汗便與另一個停了下來,

“你們且去,我兩人在這處歇歇!”

其余人等領命去了,卻聽另一人問那慕汗,

“養了十五日,你身上的傷可是養全了!”

慕汗應道,

“我那傷是被宗主責罰所至,宗主下手有分寸,只是傷著皮肉,十五日早養好了!”

那人又道,

“慕汗兄弟,這一回你確是魯莽了,也難怪宗主要親自出手責罰了!”

慕汗聞言嘿嘿冷笑道,

“宗主責罰我心服口服,我被那臭丫頭和獵戶追得落入百丈瀑布之中,要不是老子命大早喂了河里的龜鱉了,便是拼著宗主責罰我也定要報這個仇……嘿!他娘的,一村上下老子弄了個雞犬不留,真是痛快!”

那人聞言道,

“你倒是受了一頓鞭子了事,你可知這一來我們便惹上了整個中原武林,圣主震怒宗主卻是要代你受過了!”

慕汗悶頭哼道,

“宗主對屬下們素來有情有義,我慕汗知這回牽連了宗主,是我對不住他,慕汗這條命早賣給宗主了,他若是要我慕汗這百多斤肉,立時拿去便是!”

那人嘆了一口氣道,

“這事兒若是用命能填的倒也罷了,只是干系到我派大業,宗主素來性子清冷本就不愛爭權奪利,若是不然以他的武藝那至被左御河壓在下風,現下你又捅出簍子來……”

慕汗沉默不語,兩人在這處說了一會子話,那人拍他肩頭道,

“你且再歇一歇,我去瞧瞧那幫小子們躲懶沒!”

說罷轉身走了,方素素瞅準時機靜靜自那隱身的地方現出身形,這廂身上氣息外放,慕汗立時有報察覺,一抬頭瞧見遠處立了一個人影,露出面紗后的一雙眼正緊緊盯著他,這廂抬手拉了一半遮臉的紗巾,

“臭丫頭!”

慕汗立時扭曲了臉,方素素沖他輕蔑一笑招了招手轉身就跑,那慕汗立時咆哮一聲緊跟著追了過去。

待到方苒苒再醒過來時,自己卻是在一駕馬車之上,上頭搖搖晃晃的車頂,身下硬梆梆的車板,一股股的膻腥味兒沖入鼻腔之中,

“唔……”

方苒苒動了動身子,只覺得頭上一陣陣的抽痛,伸手去摸時上頭裹了一圈兒布,

“咝……哎呀……”

觸到傷處立時疼叫起來,簾子外頭人聽到聲響忙探了頭進來瞧,

“五妹妹,你醒了?”

方妙妙瞧見方苒苒醒了很是高興,方苒苒四下打量,

“大姐姐,我們這是在何處?”

宋士銘也探了頭進來應道,

“我們如今已入誅州境了!”

原來方苒苒自那山上滾了下來,兩人嚇得跟著追過去,卻見方苒苒頭撞到石頭上,立時有鮮血流了下來,方妙妙忙過去抱了方苒苒,見傷口鮮血不止也不知怎辦才好,忙伸手捂了她額頭上的傷口,宋士銘撕了身上衣裳給她把傷口裹住。

上頭坡陡路斜是再上不去了,只能往下走,一路往下瞧見一條大道有一隊收山貨的車馬自遠處而來,兩人上去攔了馬車求人帶一程,領頭的見他們年紀輕輕,又帶著一個受傷的妹子,便做主收下了他們,帶三人一路往那誅州而去。

甄氏等人追了出去,順著大路走自然是沒有追到他們。

待到方苒苒醒過來時已是三日之后,他們早已入了誅州境,誅州這處乃是在太宗時,西南巫王歸入大魏之后,又聯合朝廷大軍征下了誅州與惠州。

到了如今惠州、誅州、蠻州三地實則在巫王拳掌之下,只是歷代巫王都是效忠大魏皇室正統,這一代巫王名叫做安昊,端得是精明能干,鎮得這三州之中大小四百六十一寨,寨寨臣服,個個拜首,西南邊陲倒也一派風平浪靜。

方苒苒一路之上勸說著方妙妙與宋士銘回轉藺州,只是他們那里肯聽,又無奈自己有傷在身便是想撐起身子坐好,都要頭昏目眩惡心嘔吐。

待出了山區,方妙妙與宋士銘帶著方苒苒進了誅州城選了一處客棧住下來,方苒苒此時身上有傷,一路兩人又照顧的馬虎,到了這處客棧之中竟發起高熱來,兩人忙去請了大夫來瞧,那大夫言道,

“這位小姐是因著身上有傷又有寒,到了這處水土不服,心中思慮太甚,內外交困這才病倒了……”

當下提筆寫了藥方,讓兩人拿錢抓藥,兩人你看我眼,我看你眼,方妙妙才自那荷包里取了銀子出來,抓了四劑藥取回來給店里的小二煎熬,又伺候著方苒苒服下。

只是這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方苒苒這一病便是十日,吃藥住店的銀子花了出去,卻是久久不見好,宋士銘與方妙妙漸漸的便有些不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