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仇人見
眾人忙熄了火把,將那二門關了回去,隱在了二門之外,聽里頭聲音傳來,
“宓宗主,你瞧……這又有一道石門!”
里頭有一把柔和的聲音道,
“好!大家再加把勁兒我們開了這道門,說不定就是出路了!”
里頭人精神大振腳步聲紛紛響起,
“砰……”
有人撞到了門上,方素素仔細聽了聽沖方魁擺了擺手,
“是媧神派人!”
方魁會意冷笑一聲沖后頭打了一個手勢,眾人悄然退到了大門之外
“吱呀呀……”
里頭二門被緩緩打開,火光透出里頭人見到那洞開的大門立時發出一陣歡呼聲,
“宓宗主,我們終是出來了!”
說話間有人已是帶頭向大門處跑去,宓秋寒緩緩過來見著那兩旁堆砌的擋門石,不由皺緊了眉頭,
“我們進來時并未擋住大門!”
是什么人在我們后頭進來了?
當下沉聲喝道,
“慢著,你們小心些!”
話音未落那前頭跑出去的人已是被人一刀砍翻在地,
“啊……有埋伏……”
方魁一揮手這廂埋伏的人立時跳了出來卻是與媧神派人殺到了一處,媧神派人剛出這處猝不及防被人連著砍翻了幾個在地上,宓秋寒瞧著眼角亂跳,大喝一聲道,
“你們是什么人?”
有一人提刀砍翻一個媧神派人向她沖了過來,大聲應道,
“仇人!”
刀鋒寒光閃處已是到了面門……
方家人與媧神派在這大門處打得不可開交,里頭老曲頭也是帶著千妙門人與趙敬近了這處,聽到外頭聲響小心翼翼探頭察看,兩撥黑衣人,有一撥卻是著了黑甲,雖說外頭插了火把,但這廂混戰至了一處老曲頭也不敢冒然行事,想了想道,
“我們護著太子爺慢慢過去!”
一眾人慢慢過去,見那黑衣人中有身材高大的一人正與宓秋寒戰在一處,那宓秋寒論起武藝來在媧神派中卻是最弱,又有早前生過趙敬之后內力受損,對上方魁也不過勉強在手下走上了百招,便被方魁雙手舉刀立劈而下,勁風籠罩之處予人無法力抵之感,
“當……”
宓秋寒咬牙擋了一招,方魁勁力狂涌,震得她嘴角溢血,身子劇震,人撲嗵一聲坐到了地上,方魁那刀趁勢而下,趙敬見狀忙失聲叫道,
“刀下留人!”
方魁一愣,抬腳踢在宓秋寒小腹之上,宓秋寒哇一聲吐出一口中鮮血來,人便萎到了地上,趙敬過來忙攔道,
“方統領手下留情!”
說著話卻拉臉上蒙面的黑巾,方魁瞧見他面容不由一愣,
“你……你是?”
老曲頭見狀忙上來道,
“家主,這是太子殿下!”
“太子?”
方魁也同老曲頭一樣,自入京以來都是暗中活動,與皇帝聯系也是只憑著來人手中令牌,到了這時卻是連正主也沒有見過,
太子……太子爺為何長得與宋小哥兒一模一樣?
“你……你真是太子殿下?”
趙敬點了點頭卻是自腰間摸出一個令牌來,方魁接過一看立時單膝下跪,
“太子殿下千歲!”
趙敬忙扶了他起來,
“現在不是多禮之時,我們還是將這干叛逆誅滅,回到上頭再來說話!”
“是!”
那媧神派人本就在里頭弄得是一個個人心惶惶,心虛力歇,在外頭又這么被人埋伏,方家人守株待兔,殺起人來倒是沒有費多大的勁兒,這廂一個個如砍瓜切菜一般將媧神派都殺了個干凈,碰上那跪地求饒的,方魁瞧向了趙敬,趙敬卻是冷哼一聲道,
“一個不留!”
早已被五花大綁扔到地上的宓秋寒見狀卻是凄聲喊道,
“宋屻波,你……你好狠的心,這些人可都是派中的兄弟,你當真以為你是真太子么?”
趙敬聞言負手長嘆轉過身來到了宓秋寒面前,
“母后……”
宓秋寒怒目圓瞪他,
“宋屻波這些都是你的兄弟,你可是出身媧神派,你別忘了……媧神派將你從一個鄉下小子拱上了太子寶座,你便是這樣回報的么?這些人跟著我們出生入死,你連一條活路也不給他們留下么?”
趙敬又是長嘆一口氣,把臉湊到了她面前,
“母后,你仔細瞧瞧,我到底是誰?”
宓秋寒聞言一愣,卻是神情怪異瞧著趙敬,
“你是誰?你是宋屻波……你還能是誰?”
趙敬心頭一酸,黯然道,
“母后,你當真認不出敬兒了么?”
宓秋寒卻是連連搖頭冷笑道,,
“你……你休要騙我……我……我兒趙敬早已身死,你……你不過是假冒他的,你假冒他享受那榮華富貴也就罷了,但飲水思源看你總看在媧神派對你不薄的份上,放過這些兄弟們!”
趙敬心頭更酸,幾欲落下淚來,
“母后,時至今日你連自己親生的兒子也認不出來么?我便是你的親兒趙敬啊!我……我沒有死!”
宓秋寒一呆只當是自己聽錯了,側過耳朵又問道,
“你……你說什么?”
趙敬應道,
“母后,我便是趙敬,真真正正的趙敬,大魏朝元后親生,當今天子嫡長子,太子爺趙敬!”
宓秋寒聞言身子一震,
“你……你是敬兒?你真是敬兒?不……不會,我……我明明摸過你的脈,親手為你蓋了棺,你……你……不可能!不可能!”
趙敬嘆道,
“母后,我前頭不過是服藥假死,我回到宮中也是一月有余,母后便從來沒有發覺我與宋屻波的不同么?”
宓秋寒直勾勾盯著他,腦子里回想起趙敬身死后的前后諸事,最近一月來宋屻波倒是有些不同,少了前頭性子里的桀驁不拘,倒是比以前多了些儒雅溫文之氣,她還當是宋屻波身居高位日久,性子也起了變化!
原來……原來……竟是趙敬回來了!
“那……那宋屻波呢?你把他殺了?”
趙敬搖頭,
“他是我親兄弟,若是沒有他我只怕還在那深宮之中做一個茍延殘喘的傀儡,我怎會殺他!”
“你……你說什么?他是你兄弟?”
宓秋寒聞言卻是哈哈大笑起來,
“敬兒,你真是傻,宋屻波不過就是我們在外頭尋來的野小子,怎么會是你的親兄弟?你被騙了!”
趙敬嘆息聲不斷,瞧著宓秋寒目光中隱隱透著憐憫,
“母后,這是天不與你媧神派,不過隨便尋一個野小子,便把父皇流落在外多年的二皇子尋了回來,偏偏這野小子還知曉自己的身份,又被你們媧神派殺了待他如親生的祖父,國仇家恨……你說……他會不會聽你們的話,甘心做一個傀儡太子,讓你們稱霸中原呢?”
宓秋寒不敢置信的瞪著趙敬,
“你……你……你說的是真的!”
趙敬點了點頭,
“他自入了媧神派頭一天起便在無時無刻謀劃著將你們一網打盡……”
說著湊到了宓秋寒耳邊,
“你當……那仲祀伯的病是如何得的?”
宓秋寒一臉震驚不信盯著趙敬卻是久久不語,良久才恍然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怪不得她覺得自左御河進京之后,媧神派便諸事不順,圣主入京之后更是頻頻遭人暗算,原來竟是因為出了內奸!
“宋屻波呢?他在那里?讓他出來……讓他出來!”
“我在這里!”
說話間兩道身影自那堤岸處爬了上來,宋屻波臉上的面巾早已在水中扯去,在火光下眾人瞧見兩張一模一樣英俊不凡的臉,一時之間都有些恍惚。
在這前秦開鑿出的巨大洞窟之中,幽暗通冥,神秘詭異,宋屻波濕淋淋自水中出來,與趙敬站在了一處,讓人疑心是不是這河中的精怪日久得道,年深成精,幻化成兩名少年俊杰出世入塵。
這兩兄弟的臉太過完美倒讓人心中生出幾分懼意來……
侯德寶是跟在宋屻波后頭入的水,在那湍急的河水之中尋到了正在發狂尋打方素素的宋屻波,一把拉了他冒出水面,抬手就是一巴掌吼道,
“這么急的河水,素素如何會還在這處,定是往下游去了!”
生要見人,活要見尸,若是尋不到人只怕這臭小子便要瘋了!
當下拉著宋屻波往下游游去,到了那棚欄前,侯德寶潛下去摸了摸出來沖宋屻波喜道,
“那丫頭沒死……下頭棚欄上被人弄出來一個洞口,素素沒死!”
宋屻波聽在耳中立時如被雷擊一般,身子一震,歡喜問道,
“師父你說什么?你說……你說素素沒有死?”
侯德寶一把把他按到了水里,
“你自己下去瞧瞧!”
宋屻波下去在那棚欄上一摸,果然有被切斷的棚欄,那斷口十分齊整干凈,不似一旁的棚欄上年久滑膩,定是剛被斷開不久,心頭大喜二話不說便鉆了出去,侯德寶忙跟著他游了出去,兩人順水出了涵洞,這時方素素已上了岸。
方家人正與媧神派廝殺到了一處,宓秋寒被綁在地上,宋屻波與侯德寶上了岸卻是正聽到宓秋寒在叫他名字,當下揚聲應了一面過來,一面目光在那人群之中一掃,正瞧見了立在方魁身邊的方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