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陽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不動聲色道:“我憑什么相信你?”
“唉!”
秦昊輕嘆一聲,語調中蘊含著無盡的滄桑與無奈,緩緩說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王朝興衰更替,百姓皆苦。”
“這世道,本就是風雨飄搖,百姓本來生活很不容易。我等若再執迷于刀光劍影,爭權奪位,豈不是將他們推向了更深的深淵?”
“朕雖非明君,但胸中亦有乾坤,心系蒼生萬民。朕早就萌生與你們蕭家和解之意,對你們一再忍讓,非是軟弱可欺,實則是希望能以一己之寬容,換得天下太平。”
“這背后所圖的是什么?無非是讓這大好河山免遭戰火荼毒,百姓得以安居樂業,國家得以長治久安。”
蕭天陽冷哼一聲,不屑道:“即便你言辭鑿鑿,心懷天下,卻也掩蓋不了你們秦家竊取我大梁江山的罪孽,這是不爭的事實。”
“這重要嗎?”
秦昊輕輕搖了搖頭,語氣中透著一股淡然的超脫:“自古以來,歷史皆是由勝利者書寫,即便有些不好的輿論,也只不了是過往的煙云。”
“而且,你我皆未見證過那段歷史,但我們深知歷史的鐵律,‘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任何一個王朝的覆滅,歸根結底是民心已失,惹得天怒人怨。”
“你大梁也不例外,此中因果,非外力所能強加,實乃你蕭家之運,難承大梁之重。”
“若真有朝一日,朕的江山為爾等或是他人所撼,那亦非天意弄人,而是證明在這片土地上,有人比朕更適合引領萬民,守護這片天空下的安寧與繁榮。”
“屆時,朕會放棄仇恨和復國,絕不會讓這滿目瘡痍的國家平添戰亂,因為朕對這片土地愛的深沉。”
此言一出,空氣似乎都凝固了幾分。
蕭天陽呆立在原地,顯然已經被秦昊身上流露的那份超脫世俗、包容萬物的帝王氣度所折服。
良久,他吐出一口濁氣,緩緩說道:“不管你說的是否肺腑之言,但你已經從精神上打敗了我,令我折服。看來,你秦家做這天下之主,其氣度與胸襟,確非我蕭家所能及。”
“然而,幾十年的恩怨,國仇家恨,豈能說放下就放下?否則,我將如何面對我們蕭家先祖?”
秦昊微微頷首,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微笑,那笑容里流露出智者的從容和帝王的氣度,“你的心結,朕自然明白,你有什么想法,但說無妨。即便是封你為異姓王,也不是不可以?”
此言一出,可謂誠意滿滿,不得不說,秦昊為了收服前朝這些勢力,真是下了血本。
就連蕭天陽也不得不感慨,若是自己作為一個皇帝,是否也有秦昊這樣的氣度。
然而,帝王之心,深不可測。
這種想法也只是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不敢有過多的想法。
蕭天陽輕輕搖了搖頭,果斷地拒絕了他的提議,沉聲道:“那些世俗之物,于我而言,不過是過眼云煙。對我沒有任何吸引力,而你我之間終有一戰,你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戰。”
他的話語中帶著不容拒絕的決絕,隨即話鋒一轉,語氣中竟透出一絲不加掩飾的挑釁:“若是我敗在你的手中,我會將手中掌握的勢力全部送給你。”
“而若我僥幸勝出,我只求一事,請你為我的父皇正名,還他一個清白與尊嚴。這便是我的條件,你覺得如何?”
此時,一旁的蕭美人臉色驟變,急切之情溢于言表,她不顧一切地喊道:“大哥,萬萬不可啊!”
那聲音中充滿了擔憂與不舍,卻未能動搖蕭天陽分毫。
她見言語無法撼動蕭天陽那堅定如鐵的心志,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轉向了秦昊,話語中滿是懇求,還夾雜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顫抖:“陛下,請您三思,千萬不要答應我大哥。”
“大夏皇帝,你是否有膽識,接下這份挑戰,與我一決高下?”蕭天陽則是步步緊逼,語氣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氣。
秦昊的目光不停地在蕭天陽兩兄妹身上流轉,似乎是在權衡利弊。
“陛下,不要……不要答應。”蕭美人跪倒在地,淚眼婆娑,苦苦哀求道。
此刻的秦昊,猶如處在暴風驟雨之中,一面是蕭天陽的步步緊逼,一面是蕭天月的苦苦哀求,讓他左右為難。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面對的遲早是要面對。
秦昊長嘆一聲,沉聲道:“蕭天陽,朕接受你的挑戰,不論勝負如何,朕都會為梁煬帝正名。”
阿月聞言,眼含憂慮,輕移蓮步,靠近秦昊身旁,柔聲道:“陛下,您乃一國之君,萬金之軀,豈可輕易涉險?要不要讓月兒替您出手,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之人。”
“是呀!陛下貴為九五之尊,犯不著為此人,以身犯險,還是交給我們來對付。”梁紅玉挺身而出,溫婉中透著堅決,言辭懇切地勸說著。
秦昊輕輕拍了拍兩女那細膩如玉的手背,眼神中流露出一抹不容置疑的堅定:“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情,怎么能假手于人?”
“況且,朕對自身的修為與實力,有著絕對的自信,對付蕭天陽,朕自有分寸,無需過分憂慮。”
“等會兒,你們看好蕭姨娘,切莫讓她做傻事。”
這段時日里,秦昊雖政務纏身,卻未曾有絲毫懈怠純陽無極神功的修煉,如今純陽之氣在體內流轉不息,更添幾分超凡脫俗之氣。
他深知,唯有自身強大,方能護佑這萬里河山,以及身邊這些摯愛之人。
因此,面對蕭天陽的挑戰,他選擇親自上陣,既是對自身實力的考驗,也是為了卻幾十年的恩怨情仇,讓大夏國內不再平添戰亂。
見秦昊竟然如此爽快地答應下來,蕭天陽心中敬佩萬分,更沒有想到他會為父皇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