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幾人將視線再次看向場中之時,最后那首《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的拍賣已經接近尾聲。
不出意外,這份瑰寶,即將落入清河崔氏那顯赫家族之手。
朱永康耳畔回響著方才那一聲震撼人心的報價,一百八十五萬兩銀子,更是創了今晚拍賣的新高。
此刻,他仍有些心有余悸,手中的拍賣錘高高舉起,并未就此落下,他激動地喊道:“諸位,還有人喊價競逐這幅傳世之作,我數一二三,若無人應答,就依據本行的規矩成交了。”
“一,二……”
隨著數字從他口中沉穩有力地喊出,整個會場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每一秒的流逝都顯得格外漫長。
然而,還沒等他將三字喊出口,一個清脆悅耳、宛若天籟的女子聲音,突然劃破靜謐,給這場即將落幕的拍賣帶來了新的波瀾。
“我愿出三百萬兩。”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眾人目光如炬,紛紛尋聲探尋。
只見二樓雅間,一位身著華麗衣裳,面覆輕紗的女子款步而出,步伐輕盈,如同凌波微步,每一步都踏著無形的韻律。
盡管面紗遮掩了她傾城之貌,但僅從雍容華貴的服飾下面包裹著的曼妙身姿,以及周身散發的高貴氣質,無一不昭示著她定是世間難尋的絕世佳人。
她的出現,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讓原本略顯沉悶的氛圍瞬間變得生動而充滿期待。
人們議論紛紛,心中暗自揣測這位神秘女子的身份與來意,而拍賣臺上的物品,此刻仿佛也因她的突然介入而增添了幾分樂趣。
“姑娘,你剛才所報之價,可是當真?”朱永康難掩心中的激動,沉聲確認道。
那女子輕輕抬眸,目光與朱永康交匯,唇邊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微笑。
隨即,她微微點頭,輕啟朱唇,莞爾笑道:“朱公子,莫非你認為本姑娘拿不出那么多的銀子,抑或是特意來此攪局不成?”
朱永康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溫文爾雅的笑意,語調平和而謙遜:“姑娘誤會了,今夜所來此處之人皆是貴客,朱某豈敢有半分輕視之意?”
“只不過,姑娘所出的價格驚為天人,故多此一問罷了。”
此時,清河崔家的掌事人放聲大笑起來,只不過,他那笑聲中夾雜著幾分難以掩飾的嘲諷之意,在此喧囂之中,顯得格外刺耳。
“哈哈,老夫還道是何方神圣,竟敢在老夫的虎口中奪食?原來是滎陽鄭氏地之人!”
“真是奇了怪了,鄭芷若啊,你竟能在那場鄭家牽涉的謀反風波中獨善其身,如今還膽敢踏入京城這是非之地,這份膽識,倒是讓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在場之人聽到眼前的面紗女子竟然是鄭家之人,紛紛露出了鄙夷與好奇之色。
畢竟,不久前,蘇正方謀反之事,拔出蘿卜帶出泥,牽連出了鄭家。
隨后,陛下雷霆震怒,一紙令下,鄭家在京城的所有基業頃刻間化為烏有,產業逐一被查抄,家族成員中更有多人遭逢不測,身首異處,其哀鴻遍野之狀,令人唏噓。
就連遠在滎陽的鄭家大本營,亦未能幸免于難,被這場風暴所波及,家族命運急轉直下。
此等驚天巨變,震驚了整個大夏,一時間,成為人們茶余飯后熱議不休的話題,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而此刻,崔家掌事人為了一幅字畫,落井下石,驟然間便揭開了鄭芷若故意深藏不露的身份,其目的不言而喻。
聞聽此言,鄭芷若的玉手瞬間緊握,指甲幾乎嵌入掌心,身體亦不由自主地輕輕一顫,她雖竭力保持鎮定,卻難掩內心的波瀾。
顯然,對于這突如其來,她身份被曝光,心中充滿了反感與生氣。
畢竟,現在的鄭家今時不同往日,跟個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鄭芷若逐漸冷靜了下來,她輕蔑地看了崔家掌事人一眼,冷漠道:“崔雄,本小姐敬你是長輩,本不想與你爭辯,但你為老不尊,也休怪我不講情面。”
“誠然,我鄭家有些人做出了叛逆之事,已經受到了懲罰,但也容不得你說三道四,難道你們清河崔家之人個個手腳都干凈嗎?”
“在場之人或許不知道你們那些陰暗的下作手段,但我鄭家可知道不少,你說要是我將這些今晚你欺辱我的事情,告訴我家長輩,你猜他們會怎么做?”
崔雄冷笑一聲,呵呵道:“小丫頭,如今你們鄭家跟個落水狗一樣,陛下沒對你們斬盡殺絕,算你們走了好運,你還敢威脅老夫,簡直有些不知死活。”
“不過,幸虧當年老夫沒有看上你母親那個被人玩兒爛的賤女人,不然,我們崔家說不定還要被你們鄭家拖累。”
鄭芷若聞言,立即怒罵道:“崔雄你個老不死的狗東西,敢做不敢承認的烏龜王八蛋,當年分明是你欺辱了我母親,還敢信口雌黃,難道不怕遭天譴嗎?”
“哼,那也是你母親犯賤,不守婦道,竟敢在老子的眼皮子底下,與人暗通款曲,此等淫娃蕩婦,老子即便強上了她,誰又能奈我何?”崔雄不惜自爆丑聞,冷嘲熱諷道。
“你……你怎可如此……無恥!”鄭芷若聞言,臉色瞬間蒼白如紙,胸脯劇烈起伏,手指顫抖地指向崔雄,喉嚨間發出幾聲氣憤之聲,幾乎要被這突如其來的侮辱之詞氣暈。
眾人聞言,皆被眼前這一幕撕逼舉動震驚得目瞪口呆,耐心地當起了吃瓜群眾,生怕錯過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一出好戲。
就在這時,朱永康站了出來,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立即出聲阻止道:“崔掌事、鄭大小姐,二位之間的恩怨糾葛,本人雖不便多問。”
“但請你們念及此處乃是我的地盤,若再任由情緒失控,只怕會傷了和氣,也擾了各位賓客的雅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