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能幫忙的。”大寶努力想表現自己其實也挺能干的,不過被穆慧按住了,她只是輕輕的親了大寶一下,自己起身去干活了。
她白天沒時間,活太多,她也知道,很多活都是人家故意推給她的。但她明知道這樣,卻也不能拒絕,她是借住的,跟國企的零時工一樣,因為是被照顧的,于是她就得感恩,就得多干。明明那些伙計們的話,人家堆到她的面前,她難不成說不?她只能低頭拼命的干,這也是她急切多賺錢離開的原因,她不想得罪人,可是也不想當傻子。
機會總是給有準備的人,她在唐嬸的后院住了十八天后,到了店里的發薪日,這與她無關,她開始就被告知,她是不領薪水的。不過,唐嬸還是把她叫到前頭。她就坐得最遠,抱著小寶發呆,因為角落里沒燈,她想做點活,也看不見。
大寶和二寶就依著她站著,大寶現在很有警惕性,穆慧在哪,他就在哪,堅決不給別人拐走他的機會。
其實這些日子來,還真沒人想拐他們,他們又不出院子,而院里的人,要么是苦力,要么是來往窮客商,誰有空拐他們。
就是發薪,不過最后,唐嬸還是給了穆慧一小包錢。看那包錢,跟其它人也不差多少。想想,竟然干了十八天,全是銅板,雖說兩紋可以吃一頓飯的時代,但說實話,這包錢,讓穆慧還是覺得有些無語的。
“這個……”穆慧忙推辭,不管怎么樣,之前說好沒薪水的,現在發她的薪水,她收了,就不地道。
“之前不知道你能干什么,所以就跟你說了,能干多少干多少,這兒總有你和孩子們的一口飯吃。現在大家也看到了,你肯干活,我也不能裝看不見,該給你的,就得給。”唐嬸塞進了她的手里,又拿出另一個小包,“這是你做針線的錢。”
第二包更小,但份量不同,里面是碎銀。當然,就算多,她接得比較沒壓力了,因為那是她每天拼命做活得的一點辛苦錢。看看兩個包,顯然,做針線是比做苦力性價比高多了。
拿了錢,大家都離開,她謝了唐嬸一下,也準備回屋了,但唐嬸幫她抱小寶,要送她回了后院。
穆慧也是人精了,把孩子們安頓了,才看向了唐嬸,“唐嬸,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
“沒有,你做得很好,不過,你有沒有想過租個房子,這樣你就能多做點針線,也能賺得多點,也好看孩子們。”唐嬸遲疑了一下。
“是不是我做多了?”穆慧閉了一下眼,馬上明白了。她也是做過老板的,她做得太多了,若是在大公司,這樣的新人是活水。但唐嬸這樣的小作坊,這樣的新人會破壞這里的生態平衡,所以要走的一定是自己。
因為對唐嬸來說,她不可能把合作多年的伙計們炒掉,甚至不能表現出一丁點的不滿。所以此時不得不說,唐嬸真是個了不起的當家人了。才十八天,她就已經把關節都看明白了,馬上想出了對策。
“可是不做,也不行。你在這兒住著,不做,哪里住得下去。”唐嬸笑了,輕拍了她一下,深吸了一口氣,“我在后面的巷子時有個院子,北屋正好空出來了,你們娘幾個正好夠住。若是不會煮飯,也可以過來吃。明天我再帶你去前頭的成衣鋪,他們對你的手藝很滿意。以后不用做這些雜事,時間多一點,你也能多賺點錢。”
“謝謝!”穆慧也松了一口氣,離開也是她的意愿,現在唐嬸主動租房子她們,真的太好了,她終于有自己的地方了。不過看看唐嬸這樣,她又覺得不好意思,“唐嬸,抱歉。”
“你做得很好了。”唐嬸苦笑了一下,她不能留下穆慧,因為再留下她,伙計們就不能要了。但她也理解穆慧,她要住在這兒,她不做,自己心里都會難受的吧?所以她能做的,就是給錢讓穆慧離開。可是看她那些孩子,她又擔心,于是只能把她安排到自己的房子里。
第二天,唐嬸一早就帶著他們去了后面的巷子里,那里有個不很規整的雜院。北屋就是正屋了,一個大房,中間堂屋可以用來吃飯。邊上還有個偏廈算是小廚房,能有獨立的廚房,這就讓她很開心,她終于可以自己做飯了。
“西屋是你劉嬸家,劉嬸家就劉嬸和二牛兩個人,二牛在集上的壽材鋪做學徒,快出師了。劉嬸平日里也是幫人漿洗,也是年青就守寡,靠著洗衣服,養大二牛的。”唐嬸給她介紹著鄰居,又指指東屋,“那之前住了一家,不過算了,現在放些雜物,你若有些不用的東西,也可以放進去。”
“唐嫂子來了?這是……”正好門外有人進來,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大嬸,一身粗布衣裳,頭發也梳得整整齊齊,看那態度,應該是住西屋的劉嬸了。她手上拿著一個大布包,顯是出去收衣服了。
“這就是你劉嬸,她劉嬸,這是張家娘子,這是她家的大寶、二寶,還有我們小寶。”唐嬸輕輕的逗了一下在穆慧懷中的小寶,不過小寶扭頭繼續睡他的。也是,常被二寶騷擾,他早就淡定了。一般二般的騷擾,已經不能打擾到他了。
“唐嬸,我們說好的,北屋空下來,你就租給我,我好給二牛說親。”劉嬸并沒有跟穆慧點頭示意,而是目光不善的看著唐嬸。
“若是不樂意,你可以去找個規整的院子。”唐嬸淡淡的說道,抱起二寶,這些日子,她跟這三個娃關系都不錯。小寶太小,大寶太無趣,所以還是二寶最可愛。
“唐嫂子……”劉嬸顯然不開心了,也是,誰都會這樣,明明明想著北屋空出來,她就再租下,好給兒子娶親。這樣,他們家就能獨占一個小院了。結果穆慧突然出來了,而唐嬸擺明了,如果他們不樂意,她們一家可以搬走,她的房子不愁人租。劉嬸開心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