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陽帝無語了,擺手讓他下去,真是看著就有氣,但細想想,這位若真的無所求,對小皇子倒也真是助力。至少比那些想挾制皇權的主強百倍吧!
皇帝那頭沒啥,而花鎮就已經開心的回去準備聘禮了。已經送信回去,然后老爹雖說要趕來可能有點夠戧,不過,聘禮有阿福,也就夠了,雖然阿福看到一箱箱的雪花銀錠子,他覺得有點痛苦,但是還是從府里現有的東西里又湊了些,一塊送到了端木家。
來的客人都是端木家的老親們,這會,朝臣們縱是想來湊熱鬧,也來不了。根本就是兩個體系,他們來了,大家才都不好意思。不過消息很快就傳回了各家,包括宮里。
“你說,他送了什么聘禮?”宏陽帝正的皇后喝茶,聽到太監的回話,一口茶噴了出來了。
“一萬兩白銀,全是現銀,一箱箱的擺滿了端木家的院子。”太監都滿眼的羨慕了,現銀啊,擺滿了一院子,這個,聽著就滿心蕩漾了。
太監總管也是,一萬兩的銀票他是有的,但是想想滿院子都是上好的雪花錠,他也覺得有點蕩漾。
“真真不懂規矩,他們兩家就沒有懂規矩的?”皇后不樂意了,她出身挺好,除了在孩子上有點認死理外。這些年,規矩上是不錯的,結果聽聽,聘禮竟然就用白花花的銀子,這跟買媳婦有什么區別?
“哦,聽端木家說了,這些聘禮端木家一分一毫都不會要,全給端木姑娘做嫁妝呢。”太監忙說道。
“唉,真聽不下去了。”皇后擺手,回身看著宏陽帝,“陛下不管管?”
“管什么?兩家都眼皮子淺,朕惟一擔心的就是教壞代兒,其它的,倒真沒什么可擔心的。”宏陽帝對皇后還真沒什么可隱瞞的。
皇后一聽小皇子,馬上不說話了,她壓根就沒想那么多,一聽“代兒”,覺得牙都疼了,直接越過了話題。
宏陽帝輕嘆了一聲,輕輕的拍拍皇后的手,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成親那天也是,有了土豪夫,怎么能沒有土豪妻。他們時間不夠,于是端木景也沒時間給辦嫁妝,嫁妝的抬數,就是按著這會一付整嫁為三十六抬算的。但是,別看只有三十六抬,得看他們抬的是什么。
打頭的自然是包著黃緞的御賜之物,那個沒人關心,用穆慧說的,就是漂亮珍貴的工藝品,這個又不能賣,關心也沒用。從第二臺開始,數數上面的瓦片與土坯,有點見識的,都閉嘴了。
再后頭衣料、首飾,這些都不算多,但夠了臺數,意思是人家有的,我們也得有。不過亮妝時,那些首飾的質量,珠寶的個頭,還是閃瞎了一些人的眼睛的。
當然最重要的是,因為沒時間,家具也就不很多。不過,后面一溜箱子,一打開,就是滿滿的銀錠,大家知道花鎮給的聘禮端木家不會要,沒想到,現在還回來,多一倍都不止,你用銀箱鋪滿我的院子,我還你更大的。
之前給聘禮沒看到熱鬧的那些官僚們,這回算是真瞎了一回,見過土豪,真沒見過么土豪的。
不管世人如何說,反正從這天起,這對土豪夫妻在京里也算獨樹一幟了。擺上流水席,那是請路過的。至于說能進府門拿著賀禮進來吃席的,除了好酒好菜,回去時還帶了回禮,沒啥,一人一面金牌。
回禮是穆慧想出來的,這在現代很平常,來喝了喜酒,帶點喜糖回去挺正常的。可是這會有喜糖嗎?想想日韓那邊參加喜宴,慶典也是會得到一些小禮品的。于是問阿福,要不要準備一些回禮。
阿福也覺得這樣比較好,因為沒地下帖子,于是就請了詹士府的那些同僚,但看著也挺寒酸的,詹士府里,除了花鎮,小強,好像都是文官。這些清流家里有錢也不會讓他們看出來的。準備一些小回禮,也是對的。
于是按過年打的金錁子的樣子,但打成了樣子喜慶的金牌,五兩一個,其實說起來也不值什么錢,合著就六七十兩銀子。但架不住人多。得虧阿福有準備,不然,真的就不夠分了。
也是穆慧之前敲打得好,之前也有措施,比如送禮的,一般都不會是本人,你拿個金牌給他們,誰知道是誰。所以憑著帖子,一個拿一個小包。小包里有些刺繡手帕,一個裝著金牌的荷包,領這個紅包的,還得簽收,一個名字一個包。
麻煩是麻煩一點,但總的來說,這個刷新了京城辦喜事的新上限,誰家土豪成這樣?光金牌都發出去不知道多少,一個個嘖嘖稱奇,一心一意想的是,這家得多少錢啊!
于是帝后這天又噴了,派人也送了一份賀禮,拿回了一個禮包,打開看看,兩雙鴛鴦繡帕一看就是從繡莊里買的,不算什么,再看看荷包里的金牌,拿著挺稱手,正面的花紋是蓮枝纏繞,反面是鴛鴦戲水。
“這個花鎮,這般張揚,也不怕御史彈劾。”宏陽帝郁悶了,這位才升多久官啊,就這么鋪張,回頭被人彈劾了,自己怎么辦。
“我倒覺得這回做得有點意思了。”皇后細看看那金牌,順手給了邊上的老嬤,“成色怎么樣?”
老嬤輕掂了一下,又在光下看看,回來雙手捧還給皇后,“十成金。”
皇后把金牌放到了荷包上,卻沒再說下去。
宏陽帝與她夫妻多年,她想說啥,倒也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們夫妻現在正當紅,之前剛升官之時,多少人上趕著給他們送禮,這回皇后親選的婚期,還送了嫁妝,給人成親送賀禮,總不礙著誰吧。于是他們想出這法子,就算還不了人情,但是他們卻也做出了姿態,我們是土豪,我們不缺錢。你們送啥,我們都不稀罕。
當然了,其實穆慧也算過了,他們真沒虧。除了詹士府一些下層的小吏們送的禮物,與他們給的回禮之間有點差額之外,其它不請自來的主們,送的都是至少超了十倍的。
一個替著太子管著軍權的當紅炸子雞,此時打好關系是必須的,平時也沒機會結交,這會不結交,什么時候結交。況且,人家是宮中的女官,顯是跟皇后關系極好,這是內外合一的架式啊。
其中看了穆慧的嫁妝回去就后悔了,送的禮輕了,這兩口子一看就不是那能欣賞藝術品的主,早知道直接抬銀箱了。不過,真的抬銀箱,好像也不成,太直白。
于是給這兩口子送禮,倒成了京中一大難,沒有之一。幾乎是最難的,你給啥他們都不喜歡,給金子,銀子,人家不缺,到了逢年過節,各家的夫人都想去撞墻。
當然,這是那些夫人的想法,不是穆慧的想法,銀箱入庫,她安頓了孩子們,洗了臉,就拉著很蕩漾的花鎮去清禮單了。
“現在看禮單?”花鎮音都顫了,他都成兩回親了,這回總不會有什么事,不讓他入洞房房吧,結果這位不睡覺,要去清禮單。
“上回他們就送了好些我特別喜歡的東西,我們退回去了,現在我看看,給我們送回來沒?”穆慧的眼睛里閃著光。
“喜歡什么,你列個單子,就算山上沒有的,我保證,不出兩月,一定給你弄來。”花鎮抱著她真的想哭了,你是土匪王的媳婦,你想要啥,真的是一句話的事兒。不用等人送,你要尊重我們的專業。
穆慧一怔,對哦,這位是土匪王,但還是搖頭了,“我要去看看,這是合理收入。”
花鎮無語,他真不覺得山上的屬于不合理的收入,大多也是人家送的。想過山,人家就會送點東西上山,大家各自讓道,這個多合理啊。
就算真的出去搶點啥,其實更多的是看那人不順眼了,于是挑事呢。所以算算,他們也算劫富濟貧了。
不過穆慧難得有這么孩子氣時,花鎮也就算了,跟她一塊去了帳房,阿福他們正帶著人收拾呢,帳房里堆滿了各式的錦盒,而帳房和阿福對著禮單,清點物品,一邊上帳冊,一邊還做記錄,這是將來要還禮的,回頭人家家里有紅白事時,也要按著單子來酌情增減的。看他們過來,于是,大家一齊放了手里的東西,對著兩人行禮。當然,他們主要行禮對象是穆慧。
“阿福,明天撿幾套好點首飾出來,我要送人。再就是大家今天都累了,過會別做太晚。讓廚房給你們做點夜宵。明天你跟大家伙說,這月雙薪。”穆慧點頭,連著吩咐了三件事。
阿福點頭記下,順便請他們坐下,給他們倒上茶。
“原本明兒再回主子的,正好主子來了。現府里兩個庫房,一個內庫,一個外庫。主子的嫁妝自然是進內庫的,這些賀禮,怎么分配?”
穆慧也是想說這個的,“我的嫁妝里有大量的現銀,這個放到外庫,做壓庫的銀子。嫁妝什么的,我要用的,自然放我房里,皇后賜的,我會打開看看,能擺出來,就擺出來,好歹也讓人看看,咱們家也是御賜的東西。我和爺不分內外,內庫放精致小巧,能送人,能傳家的。外庫就放些大而笨的玩藝。”
阿福明白了穆慧的意思,不分內外,反正都是她的。忙點頭,一點也不關注,花鎮點不點頭。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