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百年前山川地貌是個什么樣子,這里面最有發言權的就是澹臺平川了。
沈茶想了想,把這幾張羊皮紙和殘破的手稿都收起來,走出去來到澹臺平川面前,把這些放到桌子上,請他評鑒一下。
“您看看,這個地圖上標注的地方,您有沒有印象,還有這些手稿,您是不是知道它們的出處。”
“我看看。”
澹臺平川一張一張的把沈茶拿過來的地圖、手稿都看了一遍,表情逐漸從輕松變得凝重,臉色也不是特別的好看。
沈茶看出他的變化,有些擔心,但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來開解一下。
“小茶。”
過了大概有半柱香的時間,屋子里面的人已經又打開了幾個抽屜,發現了不少崇德帝和桐王的手札,澹臺平川才慢慢的開口。
“這個東西,暫時不要去追究。”他看著沈茶,伸手指指桌上的這些東西,“給我點時間,容我好好的想想,等我想好了,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
沈茶看著澹臺平川,看著他百年如一日的年輕容顏,突然想起發生在他身上的奇遇,眨巴眨巴眼睛。
“您的意思是,他們有可能會跟您一樣,有相同的經歷?”
“暫時不能確定,如果他們有的話,現在應該還在人世,而不是……”澹臺平川聳聳肩,“我們現在手里的這點東西,并不能肯定他們的情況跟我是一樣的。”
“也是。”沈茶點點頭,“”“現在找到的這些東西也只能說明他們了解過這方面,不能肯定他們有經歷過。”
“咱們還需要找到其他的東西。”
“我們都知道崇德帝尊佛,但看樣子,他似乎對玄門也很感興趣。”
“不。”澹臺平川輕輕搖搖頭,“他不是尊佛,而是病急亂投醫,佛門、玄門、甚至是西南那些小族的巫醫都試過,可惜收效甚微。無論是哪一門,都告訴他要修身養性,不要亂發脾氣,但你也知道,處在他那樣的境地,身在他那樣的位置,怎么可能做到心靜如水呢?”他笑了笑,“所以,為了強迫自己能靜心,不得已才開始禮佛。”
“原來是這樣。”沈茶點點頭,“也就是說,他在這方面并沒有什么禁忌或者忌諱。那桐王呢?”
“桐王?”澹臺平川輕輕搖搖頭,“并沒有聽說有什么特別的,應該跟崇德帝是一樣的,畢竟他們一起長大,同進同出,喜好幾乎都差不多。”
“您說的是。”
“你也不用想太多
,寮亭關也不是純粹的玄門地盤,佛門在當地也有一定的影響。”澹臺平川看了一眼從屋子里走出來的金苗苗,看看她手里捧著的幾個盒子,“金大人,這是又發現了什么?”
“是一些畫。”
“畫?什么畫?”
金苗苗把手里的盒子放在石桌上,甩甩手,說道,“應該是宮廷畫師保存起來的,從崇德帝和桐王很小的時候開始到他們徹底離開西京城之后,有兩個人的畫像,也有他們兩個一起去過的地方,人物、風景什么的。我覺得咱們應該好好的看看,說不定……”
“會有意想不到的發現。”跟著金苗苗過來的沈昊林站在沈茶的身邊,“除了這些畫像,還發現了很多手札,崇德帝和桐王都有持續記錄自己見聞的習慣,他們的手札也是從五六歲開始直到他們過世。”他蹲了一下,“這兩個屋子的柜子都打開了,里面的東西也是差不多的,手札、畫像,桐王留下來的一些游記,還有一些兵書和心得。除了這些之外,就是他們日常用的東西,都是雙份的,保存的非常好。”
“看這個院子的格局,里面應該還有一間。”沈茶看看沈昊林,“應該就是他們的臥房,也許……”
“我也是這么想的,也許他們還在那里。”沈昊林想了一下,“要去看看嗎?”
“暫時不去了,等暗影們把那些手札啊,游記啊,兵書啊什么的都抄完,外面這兩個屋子都恢復原樣,咱們再一起去最后一個臥房。”沈茶看看慢慢悠悠的蹭過來的宋玨,“照著現在的速度,我們可以跟小玨哥哥一起回京了。”
“希望如此吧!”宋玨看看桌上的盒子,“打開看看?”
沈茶點點頭,打開最上面的一個畫卷盒子,里面有六個畫卷,她左右看了看,跑到屋子里面又看了看,看到角落里放著幾個畫架。
“十三、十六,你們兩個幫忙把這幾個畫架搬到院子里面去。”
等畫架架好,沈茶把第一個盒子里面的畫卷按照順序掛在上面,她發現這六幅畫都是肖像畫,畫的主人公是崇德帝和桐王,從他們看上去只有十來歲的樣子,一直到四十多歲的樣子。最后一張的背景,就是他們現在所處的這個院子里。
沈茶在第三幅和第五幅之間來回走動,最后,朝著金苗苗招招手。
“苗苗,有個問題要問你。”她指指第三幅畫,“在這張畫上,你覺得崇德帝的身體狀況如何?”
“雖然畫師在極力掩飾,但依然可以看得出,在這個時期,崇德帝的身體不太好,臉上的
疲倦不是畫師補救就可以補救得了的。”金苗苗指指自己的眼睛,“相信我,這是好大夫的直覺。”
“那你看看這個呢?”沈茶又指了指第五幅,“是不是看上去比這一幅好多了?”
“何止是好多了,簡直就是精神煥發。”金苗苗瞇起眼睛仔細的看了看,“完全看不出一點點病容了。”她看看沈茶,“你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沈茶指指第三幅的落款,又指指第五幅的落款,示意金苗苗自己去看。
金苗苗滿頭霧水的湊過去看了看,在看到第五幅落款的時候,瞬間睜大了眼睛,表情也從疑惑一下子變成了吃驚。
“明白了?”沈茶輕輕一挑眉,“看出問題在什么地方了吧?”
“這不可能啊,絕對不可能!”金苗苗焦躁的在兩幅畫之間走來走去,“我沒看錯?兩幅畫只隔了十天?”
“是的,我也覺得很震驚。”沈茶點點頭,看看圍在她們兩個身邊的人說道,“我很想弄清楚,一個一眼看上去就知道身患重病的人,是怎么做到短時間內恢復健康,甚至要比生病之前……”她指指第二幅畫像,“更加精神抖擻的?”
三五第一小說網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