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紅娘

第一百零四章 一匹料子引現的端倪

今天是全國悼念日,請各位親為青海玉樹的災民祈福,默哀。

玄武大街的恒泰祥也是陸昀謙家的產業,是恒泰布莊的祥字分號,當日陸昀謙死乞白賴的要加盟百喜繡堂的生意來玩玩,回頭就跟恒泰的掌柜伙計下了指示,說元紅娘來提貨一律進貨價與她,恒泰的掌柜那會兒就和陸昀謙提議讓元紅娘去玄武大街的恒泰祥提貨,可陸昀謙聽了以后大怒,說什么恒泰祥的貨沒恒泰的齊備,布料的成色也沒恒泰來的好,最后說的恒泰掌柜沒了聲息,不過這事兒倒也提醒了陸昀謙,這頭兒說不要恒泰祥的貨,那頭兒又擔心著元紅娘隨時要補貨跑到恒泰這邊來不方便,便又逼著恒泰掌柜通知了底下的所有分號,凡是百喜繡堂的元姑娘去入貨,一律都是進價賣她,一時間讓恒泰上下對這個元姑娘的身份好奇萬分,只當這姑娘莫不就是以后的陸家少夫人哩,于是上下更加謹慎,惟恐這未來少夫人大駕光臨的時候招呼不周落了話柄,他日被掃地出門哩。

可惜他們猜中了開頭,沒猜中這個結尾,半只腳已經進了逸家門的元紅娘是不可能成為陸家的少夫人嘍,所幸陸昀謙當日負氣離開之后也沒有對家中的鋪子下達對于元紅娘的統一封殺令,底下的人也無從得知小主子這點兒兒女情長的破事兒,是以元紅娘這邊廂剛走進恒泰祥的鋪子說出了自己的身份,那邊廂倆兒小伙計就恭恭敬敬的將她請到了貴賓間,殷勤的又是上茶又是奉點心,不待元紅娘說明自己的來意,一個白凈面皮中等身材的男子就走了進來向元紅娘作揖道:“元姑娘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元紅娘被這太過熱情的招待弄得有點心虛,見這人的穿著打扮應該是個掌事兒的,忙站起來向他回了個萬福道:“先生太過言重了,小女惶恐。”

兩人在那兒客套了幾句,那男子才道出了自己的身份:“元姑娘此番前來可是需要補貨?恰好我這兒頭里剛送來了一批上好的綾錦,姑娘可以好好兒挑選挑選。若姑娘還有別的需要,只管告訴我就成,鄙人就是恒泰祥的掌柜,連城。”

聽了男子的親口承認,元紅娘頓覺心跳往破表飆去,緊張感油然而生。她忍不住再三的上下打量著連城,竭力想要將記憶中驚鴻一瞥到的影子與現在這個活生生的人重疊在一起,不想她這太過于直白的探詢眼神卻讓連城起了疑心。

“元姑娘,為何這樣看在下?莫不是在下臉上有什么污物?”連城說著背過身就要自我檢查一番,元紅娘臉上一紅忙擺手掩飾道:“不是不是,小女只是覺得,連掌柜的看著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居然就做上了恒泰祥這么大的鋪子的掌柜,一時間很是驚訝罷了。”

“呵呵,元姑娘過獎了,我能當上恒泰祥的掌柜,還是多得恒泰的大掌柜的提攜賞識,承蒙他老人家不棄,讓我在他老人家身邊兒跟了十來年,我可是從他身上學了不少呢。”連城嘴上說的謙虛,可是神色怎么看都有點兒自得的意思。

元紅娘在心里撇嘴,臉上卻還是裝著很恭敬的道:“那也得連掌柜的有才能有本事才能得到恒泰大掌柜的賞識呀,看來連掌柜真真是名不虛傳呢,外頭可都說連掌柜人好不欺客,所以恒泰祥的生意向來是恒泰底下各分號最好的,我原先也是不信,今日一見,才知聞名不如見面,連掌柜的待人接物比傳言中的還要好上幾分呢。”

睜眼說瞎話,即使元紅娘是當媒人的也把自己惡心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可那連城卻很是受用,瞇著眼笑了好一會兒才更加熱情的招呼道:“哎喲,瞧我這記性,說著要把綾錦拿出來與元姑娘看看呢,怎著和姑娘說著話就忘了呢?呵呵,實乃與姑娘投緣呀。”

“是啊是啊,我也覺著與連掌柜是一見如故呢。”元紅娘說這話牙根都給酸倒了。

連城又哈哈大笑了幾聲,才起身xian了簾子出去吩咐鋪子里的小伙計把剛送來的布料都拿進貴賓間給元紅娘挑選。

姚黃魏紫、桃紅柳綠鋪了滿桌,元紅娘有些心不在焉的翻撿著布料,心里卻想的是如何從連城嘴里套出點有用的信息來——雖然她是覺得連城遠遠看去,跟晌午時在青林坊見到的那個奸夫身形頗為相似,可一是當時只是驚鴻一瞥沒看個清楚,二是離得太遠沒聽到他跟扶風說話的聲音,所以現在要指認兩者是不是同一人,元紅娘還真是沒什么把握。

“元姑娘可有看到中意的?”連城現在直把元紅娘當成了未來董娘(董娘者,董事長夫人的別稱,讓某喬穿越一把吧哇卡卡卡),親自捧了裝有各色絲線的托盤過來給元紅娘挑選,而先前迎了元紅娘進來的小伙計則還在忙碌的從倉庫里搬布料到貴賓間給元紅娘過目。

元紅娘假意翻了翻,然后搖搖頭:“顏色倒是鮮亮,但我這回來是想挑匹料子給我娘做身兒春裳,她的年紀和身份,這些料子又未免太艷麗了些,還有吧,我娘雖然有點兒年紀了,可人看著還是挺年輕漂亮的,所以也不要太沉的顏色,連掌柜,有沒有看著貴氣可又不會太招搖的那種料子?”

連城聞言沉吟了一會兒,回頭招呼小伙計道:“庫房里是不是有一匹玉色雁銜蘆花樣兒的潞綢?拿來與元姑娘看看是不是合她心意。”

小伙計略略一想,有點欲言又止的回道:“掌柜的,那匹潞綢您不是說留給那位夫人么?”

連城一聽小伙計的話頓時沉了臉色呵斥道:“叫你去拿便去拿,哪兒來那么多的廢話?”說著他又轉向元紅娘略施一禮歉然道:“讓元姑娘見笑了,連某管教無方哩。”

元紅娘聽得這話,腦子里“叮咚”一聲,知道她懷疑的事兒有門兒了,于是她忙擺手假意道:“怎么會?既然那匹料子已經有人訂了,那小女也不奪人所好了,那就這樣吧,今日我拿些絲線回去便是,還有這綾錦我也要兩匹,別的么,我下次再來看看好了,不然稍后我再去恒泰轉轉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料子。”

元紅娘此言一出,連城更加不可能讓她空手而歸了,忙安撫了她一陣兒,也不等小伙計回來了,他自己一路小跑著進了倉房去取料子,沒多會兒就見他抱了一匹玉一般溫潤的綢子進了來,那綢子是如此漂亮,就連元紅娘在初初一看到時都眼前一亮。

“好漂亮的料子!”元紅娘伸手摸了摸,絲柔滑潤的手感讓她都快嘆息了,“想必訂了這料子的一定是一位美人兒了。”

連城見元紅娘喜歡這料子也lou出了放心的微笑,但沒想到元紅娘接下去說的話讓他又著急了起來:“連掌柜,這料子我見了都愛不釋手,想來訂了料子的夫人一定更加喜愛它吧?呵呵,君子不奪人所好,小女雖然只是個女子,卻也是知道先來后到這一說的,這料子還是留著給原來的主人吧,我去恒泰看看還有沒有這料子就成了。”

元紅娘說著拿起已經包好的絲線就站起來要走,連城著急了拖口而出:“元姑娘不用去了,這料子恒泰是沒有的!”

元紅娘聞言挑了挑眉訝然道:“哦?恒泰都沒有的料子?不是說分號的貨都是從恒泰調的么?”

連城自覺失言不由支吾了起來,元紅娘見狀聳了聳肩:“呵呵,既然連掌柜不方便說,那小女不去便是了,只是希望日后若還有這種好料子,還請連掌柜也給小女留一匹。今日多多打擾了,小女告辭。”

不由連城再三挽留,元紅娘將絲線的貨錢放在桌上就匆匆走了出去,直到出門的時候,她才忍不住lou出了一絲笑意——實沒想到,一匹潞綢就讓事情現出了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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