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時空
第一零三章疑蹤
第一零三章疑蹤
荀卿染眾人回到安國公府,老太太知道齊攸最終還是去了觀音庵,直笑的合不攏嘴。大家在宜年居坐了一會,荀卿染和齊攸就回寧遠居,齊二夫人打發人叫了齊攸過去。
荀卿染將外出的大衣裳脫了,換了家常的小襖,坐在炕上,讓人將宋嬤嬤叫過來,問她家里可有什么事。
“采芹她老娘病了,”宋嬤嬤答道,“奶奶說讓這幾個丫頭都在家做針線,只是奴才想,采芹她老娘年紀大了,也曾是府里的老人兒,采芹又求的懇切,因此奴才也只得讓她去了,說好了今天傍晚前回來。并沒什么其它的事。”
采芹出府去了?!
荀卿染點點頭說知道了,就打發了宋嬤嬤下去,叫桔梗過來。
“采芹是什么時候出去的?”
“奶奶剛走,采芹就出去了。”
“其他人可有什么動靜?”
“香櫞說是借花樣子,去了太太院子里。婢子要寶珠替她跑腿,她不肯,自己去的。回來后,就找了我,一起做針線,再沒離開過。宋嬤嬤自己去過外院,說是幫著唐大人收拾房舍。其他人,都沒出去過。”桔梗細細地說了院內人的行蹤。
約略盞茶工夫,陳德家的從外面進來。
聽了陳德家的回話,荀卿染低頭沉思半晌,“沒什么事發生……,這樣也好。這件事,你辛苦了。回頭到桔梗那領賞。”
“都是奴才的本份,也沒啥功勞,當不得奶奶的賞。”陳德家的道。
荀卿染看了眼陳德家的凍的發青的臉,囑咐道:“這個天氣,委實不好過,你也不是做慣這個的,去領了賞,不要對任何人說起。”
這邊剛打發了陳德家的出去,佟家的就在外面探頭探腦。
荀卿染招手叫她進來。
“嬤嬤有什么事?”
“也沒什么事,就是來奶奶跟前,看奶奶有什么差遣?”佟家的陪笑道。
她本來興頭的很,恨不得一腳就把宋嬤嬤踩下去,她做了這內院的管事才好。可是經過一兩件事,她的手段才干在宋嬤嬤面前,實在不堪一提。荀卿染雖還沒收服宋嬤嬤,但卻不肯把事情交給她這樣的人去管。這兩天,荀卿染又使喚起了陳德家的,佟家的很怕再被陳德家的給比下去,因此更加巴結起來。
“奶奶,陳德家的粗手大腳,奶奶叫她做做粗使還湊合了,別的事只怕她不行,反壞了奶奶的事。”
荀卿染微微一笑,佟家的這是有了危機感,那么,或者可以利用一下。
荀淑芳的紙條無故遺失,今天就是約定的日子。荀卿染用了引蛇出洞這一招,結果卻毫無所獲。荀淑芳那邊打的什么主意暫且不提,如果齊府內有人拾到紙條,怎么既不歸還,又毫無動靜?這件事情就這樣無聲無息地結束了,或者是有人還留了什么后招。
只是,今天她計劃的如此周密,就是有人拿了那紙條,又能興起什么風浪來?但是,適當的防備還是必要的。
“今天留你在家,你都做了什么?”荀卿染問。
“奶奶讓奴才留心宋嬤嬤,奴才跟了宋嬤嬤去前院,不過是收拾屋子,打掃庭院,奴才看著沒什么大事,太太身邊的忠順媳婦有事找奴才,奴才想著不能得罪了她,以后不好辦事,就跟她過去了。”佟家的道。
也就是說根本沒看住宋嬤嬤,荀卿染暗自嘆氣,不夠聰明不怕,如果夠堅韌勤勞,是足可以補償的。不僅不聰明,還偷奸耍滑,這就無藥可醫了。
“你說的不錯,像陳德家的這樣的粗使,自然是我吩咐一句她做一句。嬤嬤你卻不同,你是我的左膀右臂,有些事情是要替我想在頭里的。讓你看著宋嬤嬤,也是要你跟她習學。”荀卿染緩聲道,又話題一轉,“采芹老娘怎么病了,你知道嗎?”
“她老娘年紀大了,三天兩頭的病,只怕活不過年去那。……奴才知道采芹去看她老娘了。”
“這么多活計要做,總共就她們這幾個人,哪個不是從早到晚忙的什么似地,偏這個丫頭……,唉,還有我那點心方子,也不知是哪個丫頭促狹,揀去了不肯還我,著實可惱。讓我知道,定不輕饒了她!”荀卿染揉揉額頭,自言自語地抱怨道。
佟家的站在地下,覷著荀卿染的臉色,“奶奶,您……”
“嬤嬤別想多余的事,這些日子事情多,嬤嬤該想著如何幫我分憂,我自然不虧待嬤嬤。”荀卿染端起茶杯,打發了佟家的出去。
以佟嬤嬤的智力和心性,應該會有所舉動吧,嗯,荀卿染這么想著,又把桔梗叫過來囑咐了一番。
暖閣內已經燒起了地龍,屋內溫暖如春,香爐內燃著西洋進貢的薰香,滿室都是淡淡的薰衣草香氣。荀卿染和齊攸吃過晚飯,一個坐在桌前看書,另一個坐在對面,擁了薄毯,低頭做針線。
桔梗從外面進來,在荀卿染耳邊低語,“按照奶奶說的做了……,她出去了半晌,方才回來,和她女孩兒嘀咕了一會,就叫了香櫞幾個出來,她女孩兒回屋子去了。這一會,就該來找奶奶了。”
果然,荀卿染一片葉子還沒繡完,佟家的就從外面進來。
“奶奶,奴才女孩有事回稟。奶奶說丟了點心方子……”佟家的見屋內沒有外人,神秘兮兮地道。
“哦,那紙條是她拾到了?”荀卿染放下帕子,坐直身子看著佟家的。
“奶奶,并不是奴才女孩兒拾到了,是她看到……”佟家的如此這般說了一通,“奶奶現在去搜,肯定搜的到,晚了,只怕被她給毀了。”
“可看真了?若是有虛假,我可拿你是問。”荀卿染道。
“是的,肯定是真真的。若不準,奴才情愿受罰。”
“既然這樣,那咱們就走一趟吧。”荀卿染站起身,讓桔梗拿了件大紅羽紗面白狐貍里的鶴氅來披了。
“你們倆就不用去了,在屋里做針線吧。”荀卿染留下桔梗和麥芽,另外帶了寶珠,又叫了宋嬤嬤,由佟家的在前面領路,就到東耳房來。
東耳房屋里攏著兩個炭盆,雖比不上暖閣,也還算暖和。香櫞和香秀正坐在床上低頭做針線,采芹蓋著棉被躺在床上,采薺端了茶給她,她既不吭聲,也不肯起來。
見荀卿染來了,采薺推了采芹一把,“奶奶來了。”
荀卿染走進屋里,香櫞和香秀迎過來,采薺也跟了過來,等荀卿染在地當中的椅子上坐下,采芹才從床上爬起來。
“奶奶這么晚過來,可有什么吩咐?”香櫞陪笑問道。
荀卿染懷里抱著手爐,微笑著四下打量。香櫞穿著棉綾襖裙,全身上下一絲不亂,香秀也是一樣,采薺只穿了襖褲,并未著裙,采芹穿的齊整,但是衣服皺皺巴巴,頭發也亂糟糟的,再看采芹臉上,荀卿染皺皺眉。
難道她老娘病的嚴重了,怎地眼睛都哭腫了,嘴唇似乎也破了。
“奶奶丟了件物事,你們都是知道的。有人看見是在你們這個屋子里,現在奶奶過來,知趣的,就自己拿出來。”佟家的開口道。
“我們才不會做那沒臉的事,是誰看見的,說出來我和她對質。”采芹瞪了香秀一眼,咬著牙道。
荀卿染臉色微微一沉。
“奶奶在這,你怎么就稱起我來了。你也是院里的一等丫頭,這點規矩都不懂?”宋嬤嬤訓斥道。
荀卿染心中暗笑,其他的丫頭都不吭聲,采芹一副病懨懨地樣子,竟然還敢和她叫板,實在是很有趣的事。
香櫞上前一步,給荀卿染福了一福。
“奶奶,婢子自信是清白的。不過既然有人告到奶奶那里,奶奶自然不能不理。婢子愿意把自己箱籠都拿出來,請佟嬤嬤、宋嬤嬤搜一搜,既能證明婢子清白,奶奶也能堵了那告狀人的嘴。”
荀卿染微笑,香櫞這個丫頭,自有她的過人之處。
“婢子也愿意。”采薺道。
“婢子也是一樣。”香秀瞥了采芹一眼道。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采芹也無話可說。
荀卿染微微一笑,阻攔道,“我聽人這樣說,也是不信,但不過來問問,又讓人說我護短。你們實在不必這樣。”
“奶奶,這是婢子們自己愿意的,不干奶奶的事。”香櫞、香秀齊聲道。
四個丫頭都將自己的箱籠搬出來,各自開了箱籠,站到一邊。宋嬤嬤和佟家的就開始搜檢。
宋嬤嬤先搜檢香櫞的箱籠,不過翻了翻,就說沒什么,要接著去翻檢香秀的。
“嬤嬤信得過婢子,不過還是請嬤嬤仔細搜檢,才能證明婢子清白。”香櫞又將另一個箱子打開。
宋嬤嬤看了香櫞一眼,果真仔細搜檢起來。
那邊佟家的第一個揀了采芹的衣箱,翻了個底朝天,卻并沒有半個紙片,抬眼見采芹床下有個小箱子沒拿出來,就過去搬了出來。
“這是我今天換洗的衣服,嬤嬤不怕腌臜,就不肯給婢子留點體面嗎?”采芹撲過去,一把奪了那小箱子抱在懷里。
佟嬤嬤眼睛冒光,“別的姑娘都肯讓搜,偏你不讓,可見是心虛了,定要搜個仔細。”就去搶那箱子。
“哎呀,怎么會這樣!”卻聽香櫞驚叫了一聲。
宋嬤嬤手里正拿了件香櫞的衣裙抖了抖,一個紙條飄飄悠悠落了下來。
感冒的噴嚏不斷,吃了藥,早點睡去了,祝大家元宵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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