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屏記

第三一二章 富貴驕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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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二章富貴驕人(二)

第三一二章富貴驕人(二)

“哎呀,奶奶抓疼我了。”燕姨娘呼痛,抽回了手,拿帕子輕輕抹了抹。

齊三奶奶并未注意燕姨娘的舉動,只是急著追問,“我大哥他怎么了,你快點說啊。”

燕姨娘將帕子掖進袖子內,“大爺辦差出了差錯,被押到順天府,如今已經審理清楚了,判了個流刑,這幾天就要流放到北面去了。聽說啊,北面又要打起來了,這流放的犯人啊,第一個要被趕到戰場上送死的。”

燕姨娘說完嘆了口氣。

“不,不可能。”齊三奶奶不肯相信,“你如何知道的?”

燕姨娘掃了齊三奶奶一眼,微微垂下頭掩飾眼睛里的鄙視,然后才又抬起頭來。

“只有奶奶不知道罷了。”燕姨娘道,“太太已經接連幾天求上門來,想要找府里的老爺、太太、奶奶們求情,都被門上的人擋了回去。太太讓人給奶奶傳話,都沒人給傳。還是方才我一個小丫頭從后巷老娘家里回來,遇到了守在那的蔡嬤嬤,我才知道這件事,急忙來告訴奶奶知道。蔡嬤嬤說,太太讓奶奶想辦法,不管怎樣,都要救下大爺來。”

蔡姨娘說完,就叫進一個小丫頭來,又將蔡嬤嬤的話學說了一遍。

“我,我這就去找大太太。”齊三奶奶站起身道。

“三奶奶,大太太早就知道了這件事,若是想管,還等到現在那?”燕姨娘道。

齊三奶奶一愣,哭了出來。“太太都不管,這可怎么好?”

“蔡家大爺差事做了十幾年,一向都是好好地,怎地突然就出了事?”燕姨娘轉了轉眼珠,嘆氣自問道,“說起來咱們府里的大姑娘做了貴妃,便是大爺有什么,看在咱們府上,誰又敢挑他的錯那。”

“是啊。”齊三奶奶被燕姨娘這一提醒,也覺得有些不對頭,“大哥那差事,不過平常,能出什么大事,就要流放?”

“奴婢怎么知道啊,就是覺得奇怪。”燕姨娘陪笑道,眼睛卻緊緊盯著齊三奶奶的臉。

齊三奶奶低頭悶了片刻,“不管怎樣,我爹娘就這一個兒子,總要救了下來。”

“想來也不是什么大事,原先府里遞個帖子過去,就能解決,更不要說如今了。便是殺人放火,砍頭的罪過,也不過是府里一句話,保證沒事的。”燕姨娘笑道。

“胡說八道什么,什么砍頭不砍頭的,你還嫌不夠晦氣”齊三奶奶突然發火道。

燕姨娘臉色白了白,不過片刻就恢復如常。齊三奶奶喜怒無常的脾氣,她是知道的。

“是奴婢說錯話了,奶奶別惱。”燕姨娘陪笑。

“府里再如何威風又如何,大太太不管,我可怎么救我大哥出來。”齊三奶奶愁道。

“奶奶怎么糊涂了,卻也不用奶奶親自去求人,只和三爺說不就好了嗎。”燕姨娘提醒道。

“三爺,”齊三奶奶眼睛一亮,瞬間又灰暗了下去,“三爺如何辦的成這事。”

“如今可不同以往了那,三爺在家中……,可一出去,在別人眼里,那可是響當當的國舅爺,多少人巴結不上的。蔡家大爺的事,只要三爺去說句話,沒有不成的。”

“你說的是,我怎么就沒想到。”齊三奶奶覺得蔡姨娘說的有理,忙起身,“三爺現在哪里?”

燕姨娘指了指西廂房。

“又和嫣紅那小賤人喝上了吧”齊三奶奶罵了一聲,又招呼燕姨娘,“你跟我一起來。”

齊三奶奶用帕子略擦了擦臉,便從上房出來,直奔西廂房。

燕姨娘跟在齊三奶奶身后,見齊三奶奶進了西廂房,她卻站在門口,并沒有跟進去,只是側耳聽著里面的動靜。

西廂房內,嫣紅正和齊儉你一盅我一盅地喝酒,見齊三奶奶闖進來,嫣紅不情愿地站起身,潦草地福了一福。

“你先出去。”齊三奶奶揮手讓嫣紅退下,便一屁股坐到齊儉對面,將蔡家大爺的事情說了一番。

“……我娘求到門上,卻被擋了回去,府里就這么對待親戚,實在讓人心寒。三爺和我大哥平日交好,可不能看著不管。”齊三奶奶道,“三爺到順天府,和府尹說一聲,放了我大哥吧。”

齊儉喝的半醉,聽了半天才明白齊三奶奶說的是什么。愣了愣,

“胡鬧,那是順天府,我怎能徇私枉法。”齊儉先是愣了愣,然后正氣凜然道。

齊三奶奶突然又想起方才燕姨娘的話,掏出帕子哭了起來。

“我大哥差事做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出了這樣的事。三爺,這里面莫不是……,一定是了。我大哥從不與人結仇,今天這事,一定是因為太太壽宴上那件事,平白地冤枉我,現在又拿捏起我大哥來了。三爺,別人不知道,三爺該知道,我是清清白白的。這件事,三爺你可要給我做主。”

齊儉有些尷尬,又被齊三奶奶哭的心煩意亂,“你胡思亂想些什么,沒有的事。我去救你大哥就是了。”

齊三奶奶一聽,便止住了哭聲,拉著齊三爺起來,讓齊三爺立刻換衣服,去順天府。齊儉無奈,只得起身。

“爺,”嫣紅在門口將兩人的話都聽在耳朵里,這事便扭著腰走過來,不舍齊儉。

“乖,我去去就回。”齊儉哄道。這嫣紅是他在平西鎮得的,不僅樣貌嬌艷,風情萬種,更有千杯不醉的本事。齊儉因此看待她比眾妻妾都好。

齊三奶奶狠狠地剜了嫣紅一眼,嫣紅卻不在意,反而挑釁地回了個媚眼,倒把齊三奶奶氣了個倒仰。

齊儉換了衣服從芍藥閣出來,出了二門,也不叫車馬,卻直接奔了前院的東書房。

“……二哥,給他的教訓也夠了。畢竟是親戚,真要流放,就活不了了。”

齊修正在翻檢賬目,聽齊儉這樣說,才抬起頭來。

“這件事可還是你去辦的。”齊修緩緩道。

齊儉諾諾連聲,“蔡家來央告,總不好……”

“當初是怎么說的,你還是不是男人,這樣的事情也能忍耐,齊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齊修訓斥道。

齊儉的腰又彎了幾分。

“二哥,那……那是誤會。”

齊修干脆摔下賬冊,指著齊儉,“什么誤會,那么多人親眼看見。若不處置,你以后還有什么顏面?”

“蔡家大哥,和咱們平日兄弟相稱,對二哥也,二哥莫忘了,蔡姨……”

“住口。”齊修攔住齊儉的話頭,“正是因為平日的交情,這才留了他一條命。這件事莫要再提起。你也不要整天游手好閑、吃酒作樂,也該做些正經事,不要給齊家丟臉。”

“是,是。”齊儉維維應著。

“去吧。”齊修揮手道。

齊儉從書房內退了出來,卻不好回內宅,摸了摸袖內還有幾兩銀子,便出了大門,徑直往西街的酒肆去了。

寧遠居

齊儀坐在椅子上,有些坐立不安。

“怎么做事這么糊涂”齊攸訓斥道。

齊儀不敢說話,只好求助地望向荀卿染。

荀卿染倒了杯茶給齊攸,笑道,“五弟已經知道錯了,四爺有話好好說,干嘛這樣粗聲大氣地。”

齊儀從祈年堂出來,聽了谷雨的話,就忙道寧遠居來,正巧齊攸也從外面回來。齊儀就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與在花園中小童說的大概一致。齊攸責備他不該結交酒肉朋友,更不該領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回來。

“四哥,我知道錯了,我只是看那姑娘可憐,”

“看了可憐就這種救法?這世上,這種可憐的女子數不勝數,你難道救的過來?又真的救的了?你又怎知道她的話是真的?”齊攸數落齊儀,卻略緩和了語氣。

“我知道,可是碰到了,就不忍心……”

“你……”齊攸啪地放下茶杯。

荀卿染干咳了兩聲。

“四弟是一片好心,只是,這要救人,可不是只有好心就成。總要量力而行,有始有終。不然,不僅幫不了人,反而會害了人。”荀卿染勸道,“何況,這女子來歷不明,如今咱們家正是烈火烹油鮮花著錦,行事更要謹慎。這其中的厲害,你也該慢慢了解些。”

荀卿染少不得將事情細細分析一番,齊儀聽的連連點頭。

“染姐姐,我都記下了,以后再不會了。”

“嗯,那就好。”荀卿染看到齊儀受教,很是欣慰。

“至于這個姑娘,我方才打發了許嬤嬤去問了她。她是孤女,無親無故,脫了奴籍,想要一個安身立命之處。我這就派人將她送到莊子上,托一戶妥當的人家照看她。”荀卿染道,“還有她的贖身銀子,我另打發人給那王守備的公子送去。”

荀卿染已經打算好,就將這唱曲的姑娘送到京西的那所莊子上,邢老實那一家也在那里。如此,托庇在莊子下,又有人照應,不至于被人欺負,也能學些耕織,然后找一戶老實的莊家人嫁了,總比唱曲淪為玩物強上許多。

而這姑娘的贖身銀子是王守備的公子出的,齊府怎能無故受他的禮。

齊儀有些不好意思,“染姐姐,我當時被那人氣著了,急匆匆出來,什么都忘了。”

“我知道,你的心意我明白,只是以后,行事要圓融一些。”荀卿染道。

“多虧是染姐姐遇見了,不然被老爺和太太知道了,我可就……”齊儀吐了吐舌頭。

“原來你還知道害怕的。”齊攸冷冷道。

齊儀頓時又蔫了。

“放心吧,沒有別人知道的。”荀卿染道。

打發了齊儀回去,荀卿染笑瞇瞇地看著齊攸。

“有人送了個美人給五弟,四爺可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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