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鐵柱慢慢起身,從包間的酒柜中拿出一瓶陳年老酒,還有兩個杯子,放在早就上好菜的小桌上,兩人心中同時升起無限的悲涼。
正因為悲涼,兩人一邊喝酒,一邊傾訴以前的往事,半瓶酒快要喝完的時候,趙三員忽然覺得不對勁,頭暈眼花,他的酒量那是喝一瓶53度茅臺都不會頭暈的。
反觀酒量還不如他的趙鐵柱,卻毫無異樣,趙三員這個時候忽然想到剛剛趙鐵柱說的話,那不是讓自己去國外早上路,而是讓自己去另一個世界早上路。
明白這一切,他的眼中卻沒有一絲的怨恨,只有哀傷,只有心痛,沒想到堂哥最終還是放棄了他。
趙鐵柱似乎不忍再看趙三員,他從小就和這個堂兄弟關系最鐵,那份情誼甚至都超越了很多親兄弟,這次是到了萬不得已的了,他不割舍折斷兄弟之情,那他也會喪命。
人生的最大的痛苦,莫過于兄弟相殘。那真是心如刀割。
“大哥,這就是命,這就是報應,我不……”趙三員的頭腦更加昏花了,開始變得有氣無力,用最后的聲音道:“不怪你。”
“兄弟,兄弟。”趙鐵柱聽到趙三員這話,緊緊的將他抱住,保證道:“老三,你放心的去,弟妹還孩子們,我會照顧的,絕對不會讓他們受一絲的委屈。”
“不必了,有我留下的錢,足夠他們享受一輩子了。”趙三員說完,最終耗費光了最后一絲力氣,軟軟的倒在趙鐵柱的懷里。
趙鐵柱情緒復雜地看了看趙三員的尸體,保證道:“老三,你放心,大哥不會讓你白死的,我一定會用那幾人的命,給你陪葬的。”
但是趙三員卻是聽不到大哥的話了,這個之后他已經徹底的去了另一個世界,永遠永遠的不會在回來了。
一切結束之后,他用顫抖的手撥通了市二把手王延年的電話,“老板,事情已經辦妥了,我明日就會承擔下責任,您老好好安排一下。”
“節哀順變,照顧好他的家人。”那邊的王延年聽到這個明顯松了一口氣,說了一句關心的話就掛斷了電話。
第二天一大早,整個礦區就傳出了趙三員,因為頂不住網絡上輿論的攻擊,一時精神崩潰服毒自殺,而趙鐵柱也主動向紀委人員投案自首,稱自己被死去三弟蒙蔽,對此次事件負重要責任。(給力文學網最穩定)
出事礦區的大股東死了,縣長提出承擔責任,調查組才松了口氣,弄好資料準備就此寫報告,結束這次行程的時候,陳濤卻開口了:“這樣貌似不好,我們根本就沒有調查清楚,具體死亡人數,現在卻寫一個三人,這樣太失職了?”
“小陳,現在事情鬧的這么大,我們必須盡快將報告提交上去,穩定住局勢,一切以穩妥為主。”調查組的人已經知道,陳濤的身份,所以組長并沒有訓斥他,而是笑著解釋這么做的原因。
“小事化了就真的能夠穩定了嗎?我可并不這么認為。”陳濤直接反駁,他不想讓事情到此為止,甚至陳濤覺得這樣達不到立威的效果,他需要更高層次的人出來負責。
因為只有那樣,才能達到威懾,讓這些盤根錯節的既得利益者產生恐懼,讓他們在父親當一把手這段時間內,有所顧忌。
調查組組長皺了皺眉頭,多年的閱歷讓他養成了平衡的性子,雖然這次是他負責調查礦難,但是他的心中卻不想讓這種平衡打破。
無論是一把手還是二把手,他都不想讓他們獨大,因為只有這樣,他們這些中間派才能得到更大的利益,這個時候懲治一些看似重要,實際上不傷害大局的人,既可以交差,又可以不得罪另一方,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如果陳濤不是一把手的公子,他早就找理由將這個小子踢出調查組了,可是現在他卻不得不耐心的解釋:“小陳啊,你的閱歷還是太少了,這件事情并不是表面那么簡單,如果真的激起了一些人的聯手反撲,局面就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輿論的力量太大了。”
“洪組長,我覺得咱們將真相告訴大眾,然后開始整頓這里的亂象,輿論再大,那也只會站在我們這邊。”陳濤從調查組組長的話語中,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意思,原來這個家伙是想兩方都討好啊。
可是陳濤才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呢,他要將這些兩面派徹底逼到這些既得利益者的對面去,因為這樣父親才能真正打開局面。
“你……”調查組組長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駁了,過了好半響才嘆口氣道:“事情處理方案已經出了,這件事情就這樣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
“你這是不作為,這樣早晚會出大亂子的。”陳濤看到這種情況,知道單憑他一個人想要扭轉這個決定,那太難了,唯一要做的就是,將這里礦難死亡的具體人數查清楚,以此為根據讓其他人無話可說,這樣才能占得主動。
說完直接起身離開臨時辦公室,向外走去,出來之后,祁雅軒看到陳濤臉色陰沉的樣子,有些關切的問道:“怎么了?”
“一群只知道平衡的老油條,竟然想要就此結案,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死者還有替罪者的身上。”陳濤略帶怒氣的說完,忽然想到怎么沒有看到李雨欣,不由問道:“雨欣不是讓她保護你嗎?人呢?”
“她在今天早晨知道趙三員死亡,就意識到事情不好,說是去火葬場探探真實情況。”祁雅軒在說話的時候,心中也不得不佩服起李雨欣的洞察力,剛剛開始她還笑,李雨欣想的多了。
現在從陳濤的話來看,李雨欣非但沒有想多,而且是提前察覺到了這一點。
也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李雨欣已經回來了,揮手招呼兩人過去,當兩人走過去,李雨欣道:“這里面果然存在貓膩,火葬廠現在都有人嚴格把守,進入里面都必須登記。”
“這個對我們來說無所謂,偷偷潛進去就可以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需要找到司爐火化的負責人。只有這樣才能了解到真實情況。”
“找到了,那個負責的人是個姓李的老頭,無兒無女。為了上班方便,就在火葬廠里住著,我們可以去通過他了解情況。”
“哈哈哈,沒想到妹子你還有這么聰明的時候。”看到李雨欣竟然將事情都調查清楚了,陳濤故意調笑道。
“一直都是這么聰明,只是某人眼睛瞎,沒看出來而已。”李雨欣白了他一眼道:“好了,我們還是趕緊去,專案組明天也要和調查組一起離開了,我們想要翻案,也只有今天了。”
聽了李雨欣這話,陳濤臉色更加凝重,剛剛開始以為二伯是夸大其詞,可是現在看來,一點也沒有錯,下面的人都如此搪塞,誰來想要徹底掌控局面都很難。
十五分鐘后,他們車子到達護城河南邊的火葬場,李雨欣火葬場外圍的一排低矮的小樓道:“前面就是火葬場李老頭的居住地。”
為了避免被人發現,陳濤讓李雨欣將他和祁雅軒放在李老頭門口,然后她再開車離去,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
當陳濤和祁雅軒敲響李老頭房門的時候,老人有些迷茫的看著兩個陌生人道:“你們是誰,來我家干嘛?”
陳濤一正經道:“我們是礦難調查組的,來這里向您了解一席情況。”
一聽調查組,李老頭的神情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搖了搖頭道:“這個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們走,我只是一個孤寡老頭,沒什么可調查的。”
說話的時候,就要關上房門,好不容易找到這個知,陳濤怎么可能放過,用身體擋住房門冷笑道:“李老頭,知情不報就是包庇犯罪,你是不是想要坐牢?”
李老頭根本就不是一個膽小之輩,絲毫不怕陳濤的威脅,當然說句題外話,能夠火燒死人,還在火葬場邊上住著的人,要是膽小就奇怪了。
所以老頭直接冷哼一聲,不屑的看著陳濤道:“不要嚇唬我,扣帽子,我就是一個普通老百姓,還有我在火化場的職責
如果真想知道燒的是誰,找我沒用,去找領導啊?”
祁雅軒看到陳濤想要動粗,趕緊拉住他的胳膊,換了一個笑臉對著李老頭道:“大爺您好,其實這件事情關系到,死者家屬的賠償問題,市里想要落實到位,避免以后有人沒有拿到賠償,上訪影響不好。”
“這種大事,不屬于我這小老頭關心的范圍,再說了每天死那么多人,我怎么知道誰是礦工,誰是普通居民呢。”李老頭根本不上當。
“大爺,我們只是想知道到底死了多少人。”祁雅軒很是真誠的道:“實話告訴您,我們來這里就是想要了解了情況,制定礦區應改革計劃,避免再次出現這種嚴重的事故。”
“就死了三個,你們走。”李老頭根本不相信祁雅軒和陳濤,在他看來這倆人肯定是那些想要壓住這件事情的人派來的。
陳濤聽了這話,一下子就怒了,這老頭真是冥頑不靈,忽然發力,李老頭再也抵不住房門,踉踉蹌蹌向后倒去,陳濤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子,兇神惡煞般大吼道:“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實交代,到底多少?”
緊張時放松自己,煩惱時安慰自己,開心時別忘了祝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