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后的白雨,每日面對著都是婆婆冰冷的面容。
白雨也是一個有脾氣的人,每每見到婆婆如此對她,能躲就躲,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往婆婆跟前湊合。
可是一個宗門住著,難免有交流的時候,白雨臉上總是帶著三分笑容對待婆婆丁蘭。
這婆婆丁蘭,一開始就有些不喜白雨做兒媳,奈何兒子喜歡得緊。
也就捏著鼻子認了,隨著相處久了,丁蘭覺得兒媳婦白雨人還是很不錯,就是有些男女之間的界限上,拎不清,但是總的來說兒媳婦人還是不錯。
也并非是日日冷著臉對著兒媳,只不過就是總看她不順眼臉上沒有一個笑容罷了。
比如說。
修士,金丹修為以上基本都辟谷了。白雨卻不然總是鼓動著一些好吃的,有一日,端來了一碗棗仁蓮子羹,酸甜口的。見到丁蘭還在吃昨日給她送來的冷包子,還遭了丁蘭一個白眼,白雨心中冷颼颼。
婆媳二人沒有住到一處,中間相隔了十來里地,丁蘭覺得清靜,白雨覺得自在。
卻說這丁蘭見到兒媳又送來吃的了,眉頭緊皺,有心想訓斥兩句,這話到嘴邊,尋思尋思又咽了下去,畢竟人家是來盡孝心的。
修真者金丹修為以上很少吃東西的,都是吸收天地靈氣轉化自身,即可。
她見到昨日剩下兩個包子,扔了可惜了,索性就吃了。
這口腹之欲,確實不該吃多了,進入腹中,會產生污穢之物,不利于修仙。
時隔當日。
丁蘭叫來了兒子丁子恒,說了此事。
丁子恒卻微微一笑:“母親多慮了,白雨是看著您消瘦了,想給您補一補身體。”
丁蘭呵呵:“倒是為娘想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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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雨臉色陰郁的回到房內,看著自家夫君正坐在那里,研究練出的碎丹,究竟是哪個步驟出錯了。
丁子恒見到白雨臉色不好,隨即放下了手中的碎丹,走到了她的身旁,輕柔地將她摟在懷里問道:“怎么了。”
白雨心中氣悶,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丁子恒輕笑:“是不是今日給娘親送蓮子羹,被氣著了。”
白雨挑眉看著丁子恒:“嗯,以后不送了。”
丁子恒挑眉:“娘,性子有些孤僻,她只是不希望你整這些吃食,耽誤了修為。”
白雨淡淡一笑:“嗯!我聽娘親的。”
唉,這是吃食上婆媳之間產生了一絲不快。
再說穿的。
丁蘭道君一共也就三套隨身法衣,法器也就兩三件,平時節儉慣了。
收到帖子參加宴會什么的,也很隨意,在宗門掛了一個客卿長老的名頭。
一個月宗門發放一百中品靈石,根本就花不了,每個月也得剩下七八十中品靈石吧。
丁子恒與白雨成婚后,宗門每個月內門弟子發放三塊中品靈石,內門精英弟子一個月十塊中品靈石。
這小夫妻婚后,每個月的錢也夠花,只是接到了宴會帖子一類的,應酬,錢剩下的就不多了,最近丁子恒還在跟李長老學習煉丹,他二人雖沒有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了。
對于還沒有根基的小夫妻,這錢就有些不夠花了。
丁蘭道君知曉此事,每個月都會把收到的月錢,給兒子送去三分之一。
丁子恒心中清楚,抽空就去一些危險的地方狩獵妖獸,或者接一些宗門任務。
沒成長的雄鷹,幼年總是有些孱弱的。
丁蘭看在眼中,日日擔心兒子,可是她心里清楚不經歷磨難怎能見到彩虹。
默默地打理好兒子的行裝,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白雨卻忙著其他的事情,在丁蘭的眼中都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這個時候,丁蘭娘家遠房親戚,丁蘭侄女安然,十四歲檢測出了靈根,中等雙靈根,金木,資質還算不錯。
進入了道玄宗,暫時住在了丁蘭這。
白雨為了出門參加好友的婚禮看著不那么寒酸,咬著牙置辦了一千多中品靈石的首飾,衣裳,
兒子拼死拼活,賺來的錢,一夜之間就被她花得七七八八,丁蘭氣得臉色鐵青,心中酸疼,心疼他兒子啊。
白雨參加婚宴,一個來回用了差不多三個月的時間。
她還不知道,自己一時的好面子,給婆婆留下了一個愛慕虛榮,不體貼夫君之危,敗家的印象。
半個月后,丁子恒歷練提前回來了,消瘦的容顏,蒼白的臉頰。
丁蘭心中清楚,兒子此次出門歷練肯定吃了不少苦,都咳血了。
想起兒媳婦,那一日就花了一千多中品靈石,她就心肝都疼,那都是兒子用命換來的錢,她怎么就忍心都花了。
安然見到姑姑丁蘭眼圈紅了,表哥還吐血,她覺得自家人應該互相照顧。
所以時常去表哥丁子恒那,噓寒問暖,關心在側。
丁子恒光明磊落的人,對待安然如親妹妹一般,日常相處很隨意,言語中很親切。
三個月后,白雨回來了,見到一個陌生的女子,比她還漂亮,一臉嬌笑地坐在夫君身旁,看他們正在討論上清道法。
白雨臉色冷了,勉強地走到夫君面前。
丁子恒都未理會她,反倒專心地教導眼前這個小姑娘。
安然見到表嫂回來了,甜甜地打了一聲招呼:“表嫂。”
白雨一怔點了點頭。
安然很識趣的退出了房內,
夫妻大半年第一次見面。
丁子恒面色有些微冷:“回來了。”
白雨點了點頭。
片刻屋內寂靜下來了。
白雨心中有說不出的別扭,輕輕的靠在了夫君的肩膀處柔聲問道:“怎么了?”
丁子恒語氣微冷:“夫人,此行干什么去了?”
白雨眼皮子一跳,笑了笑:“參加百花宗,何師兄的婚宴。”
丁子恒似笑非笑地說道:“你我夫妻一體,有什么不能說的,偏偏要撒謊,是成親,還是退親,真是令人諷刺,這何宗明退了婚,還眼巴巴地請你去參加婚宴嗎?”
白雨后背一涼,委屈地說道:“去了之后,我才知道,原本婚期都訂好了,突然退了婚我也是到了地方才知道。”
丁子恒:“算了!”拉過白雨的手說道:“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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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與丁子恒,關系很不錯,二人有時候,常常因為研究丹方,查找碎丹的原因,聊到深夜。
安然進了上清宗門后,選擇修仙的副業就是煉丹,常常求表哥丁子恒教導一二,所以最近二人常常帶在一塊研究煉丹,亦師亦友。
白雨的臉色卻一天比一天黑了。
丁蘭正站在一旁心中忍不住地吐槽兒媳說道:“記得你曾經說過,深夜共處一室,只是兄妹之情,就沒有什么好非議的,眼下輪到自個這是怎么了?”
丁蘭道君說這話,其實也沒有什么其他意思,就是吐個槽。
這白雨卻覺得婆婆說著話是諷刺她,壓下心中的不滿,婆媳之間一時無話。
這以后的日子里,安然看著表哥的目光一天一天變得火熱。
有些不安分了,時常纏著表哥,還總是在姑姑丁蘭的面前,給白雨上眼藥,在表哥的面前裝作乖巧。
在表嫂白雨面前說話輕輕柔柔的,笑意洋洋,暗地里給她挖坑。
這一切都被元嬰修為的婆婆看在眼里,她打心眼里喜歡侄女安然,活潑可愛的性子,對待子恒也是體貼備至,關懷在側。
想起兒媳那孤男寡女共處一夜的事情,被說成了兄妹之情,想必此刻她也會這么大度地想吧。
白雨一氣之下閉關修煉去了。
丁子恒見到兒媳動怒了,隨之也就跟安然保持了距離。
這丁蘭卻越發的看不上白雨了,合著你可以跟別的男子拉拉扯扯,不清不楚。
我這侄女還是很守禮的,最起碼,沒看到和他表哥拉拉扯扯的:“哼。”就給你氣的閉關了。
這白雨要去閉關,被婆婆丁蘭給叫了回來,說她欠缺的是心境提升,需要出宗門歷練。
白雨點了點頭,跟著同門一起下山歷練。
安然跟去了,丁子恒是此次帶隊的。
丁蘭道君后來也跟去了。每日看著白雨拉長個老臉,心里老大不得勁了,她這脾氣也上來了,該說說該管管。
白雨無論干什么事情,丁蘭總看是不順她,時常訓她。
久而久之,婆媳的關系越加緊張了。
在白雨的心中,婆婆總是在刁難她,嫌棄挑剔她。
就說砍一個要妖獸吧,都被嫌氣了。
不就是一刀沒砍死跑了嗎,不就是上等的妖獸皮子,被她意外毀壞了。
不就是,說她反應遲鈍,說她幫倒忙嗎?愛咋咋地,就這樣了,就不改。
這白雨心中惱火,可是又不能跟婆婆吵架,人家修為在哪,說的話,還得被普通修士認為是在教導她那可是好事。
反之安然修為低,每每遇見高級妖獸,第一個跑道一邊,誰也說不出什么,你還能指望一個練氣的弟子,加入金丹修士與妖獸之間的戰斗嗎?
這丁蘭一門地夸安然,機警聰慧。
白雨算是看清了,這個老姑婆就是看她不順眼,刁難她。
新婚第一天就給她立規矩。
礙于孝道,打定主意以后離她遠點,犯不上生氣。
沒成想這安然作妖了,遇見妖獸,就往丁子恒那跑。
這不他二人離得近,一腳踩空意外落進了,一處幻陣里。
幻陣,顧名思義看到的東西都是假的。
安然修為低,道心也不堅固。
丁子恒畢竟是金丹修士,修為不高,但是道心堅固。
二人意外地踏進了幻境,就被一種不知名的力量分開了。
此刻這二人眼前的情景是。
安然一身火紅的喜服,坐在了婚房內,外面傳來了賓客們熱鬧的喧嘩聲音,
安然睜開了雙眼,入目一片火紅的眼色,心中驚訝,趕緊撩起紅蓋頭,打量著四周,此刻她心中非常的疑惑不解,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上一刻明明再跟姑姑,表哥同門,一起出門歷練啊,怎么轉眼就出現自在了洞房內。
這房間內也很古怪,明明外面傳來了陣陣的喧嘩,可是安然就是感覺不到,一絲的活人氣息。
安然壓了壓心中的恐慌起身,悄悄的來到了門口,輕輕的推開了一道門縫,入目外面的賓客非常的多,密密麻麻的,擠在一處寬曠的宅院內,大約三四千人吧,每個人的臉上都掛滿了笑容。
卻說丁子恒,這邊的情況卻是,滿山遍野的妖獸,從四面八方地涌來,撕咬吞噬著丁子恒。
丁子恒手中拿著寶劍,片刻就被獸群埋在了底下。
一道耀眼的金光從地上升起,丁子恒的身影,下一刻出現在了天空,一場生死存亡的戰斗,拉開了序幕。
丁子恒殺了三日三夜,心中甚是擔憂,表妹安然的下落,突然他在一個角落里,發現了一個傳送陣法,當即跳入其中。
卻說安然,看了一圈的賓客,也沒有見到新郎的身影,此刻有些期待,這新郎會是誰。
但是眼下,還是先跑吧。
正當安然要從窗戶跳出去的時候,忽然想起了師弟風尚,在耳邊戲虐地說了一句話:“師姐將來有人要是被逼婚嫁人,千萬不要跳窗戶逃跑,很容易被人發現的。”
所以安然收回了要從窗戶爬出的上半身,回身輕輕的將窗戶關上了。選擇了藏在房梁上。
正當新郎推開房門的時候,丁子恒的身影出現在了安然的面前,一把抓住安然的手,下一刻天旋地轉,消失在了原地。
安然的余光看了一眼推門而入的新郎竟然就是風尚。
被丁蘭道君救出來的二人,衣衫有些不整。
丁蘭松了一口氣,好在二人沒有受什么傷。
就是這衣衫不整,影響侄女的清譽,要不娶回來?
這話也就是在心里想想,也不知道自家兒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時間飛逝,轉眼十年過去了,丁蘭婆媳之間的關系越發不好了,丁蘭總是刁難白雨,雞蛋里挑骨頭,看她不順眼。
美名其曰教導,在修真能得到高級修士的教導,那可是走大運了。
白雨有苦說不出。
丁蘭一開始確實是有教導之意,后來變成了挑剔,自認為沒有刁難兒媳,呵呵。
時光匆匆,轉眼到丁蘭百歲的生辰宴。
白雨正在宗門外歷練,回來晚了。
被婆婆拒之門外不見。
白雨心力憔悴,跪在了婆婆院外,不是膝蓋軟,不是沒有骨氣,而是她在裝弱者算計婆婆,為這些年自己受的氣,討回一個公道,讓世人知道知道,她婆婆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在一個,夫君要是知道了今日的事情,一定會對他,娘不滿的,同意自己打算在宗門之外定居的意思。
卻不成想,白雨跪了不到三個時辰,竟然流產了。
才有了本文第一章開篇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