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您老的徒弟醫術一向不錯吧……對了,還是讓胖丫頭給您把個脈保險一些。”鄭景逸提了一個算是比較保險的方法。
“我那徒弟到底干什么了,你就直說吧,他是不是看上哪個閨中的小娘子了?我厚著臉去向皇上提親總成了吧,你不用小心翼翼的,這都是小事情啦,別害怕,孩子!”
鄭景逸才不怕呢,他是怕老頭受不住啊!!
“咳咳,你就直說吧,孫爺爺那么大歲數的人了,什么事情沒有經受過呀,你就不要拐彎抹角的了。”蘇滿滿幫了鄭景逸一記,給孫藥石也戴了一頂高帽子。
“那我可說了,你老千萬別激動啊!您的徒弟喬任參與到了成王妃的案子當中,成王妃的事情您大概肯定也聽過吧。她十八歲的事后患了一種罕見的衰老癥,所以在她們府上大行巫蠱之事,立了個人偶不說,還用少女的鮮血維持容顏。但是人的血型是不一樣的,需要進行特殊的甄別,您的徒弟就給予了幫助。他的醫術你是知道的,他是個十分有才華的人,巫蠱之術他用沒用我們不知道,但是幫助那成王妃害那些無辜的小娘子,已經證據確鑿了。這二十多年來已經有近二百名小娘子遇害了,您對這件事情怎么看?”
“原來如此……怎么會是這樣……”孫藥石完全沒有了剛才的高興勁兒,癱坐在了椅子上面,滿面的哀痛,原來是這個樣子啊!
他的徒弟一向木訥少言,除了表現對醫術的狂熱喜愛之外,對于其他的事情向來不走心的人,但是孫藥石對于這個徒弟確十分的喜愛的人,覺得他十分的純粹。
二十多年前,那時候喬任也就十幾歲,有一次上街回來說是碰見了一個自己喜歡的小娘子,想讓師傅幫忙提親。
因為不知其身份,后來多方打聽之后喬任又說不用了,說那小娘子已經定過親了。
在那以后他就一副心如止水的樣子,一輩子再沒有提過親事。
如此推算來說,當時他喜歡的那個人應該就是成王妃了,時間也對得上,當時成王妃還是世家楊家的女兒,但是陛下已經御旨賜婚,喬任知道以后再無更改,自然是死了心。
沒想到成王妃還是得了一種怪病,又和喬任糾纏在了一起,讓喬任走上了一條不歸之路。
要不然以喬任的身份還有一身好醫術早就可以天下揚名了,可惜他卻始終隱姓埋名,行蹤不定,真是一件遺憾事了。
“老夫去求皇上,若是找到了那個孽障,留……留他個全尸吧!”孫藥石此時老淚縱橫,那么多條人命啊,說不用自己徒弟賠命都是不可能的,自己徒弟再無生還的可能了。
他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身體晃了晃終于是倒了下去,他是人又不是真的神,怎么可能不被打擊到呢?
在他邊上的鄭景逸一個箭步沖了過去,把人拉住了,“孫神醫,孫神醫!!!”
蘇滿滿也嚇了一跳,還以為這孫神醫承受能力不錯呢,結果事關己身還是接受不了,她趕緊上去幫忙把了脈。
“是刺激受大發了,幸虧老神醫自己平日里保養得當,不然這歲數哪里受得住。找間屋子把人放過去休息一下吧,這事兒等以后再說了,再受刺激可真是不行了。”
蘇滿滿記得這孫藥石大概也得有七八十歲了,成年人受這樣的打擊都受不住,更別說他這樣的老者了,好在蘇滿滿就在邊上及時予以了施救。
老神醫醒過來之后就無聲的掉淚,哭的跟個孩子似的,看著鄭景逸和蘇滿滿眼睛都直發酸。
這徒弟跟自己兒子其實也差不多了,又是這么些年的關系了,出了事情怎么可能不心痛,簡直痛徹心扉,跟剜了心頭肉也差不多了。
蘇滿滿二人不敢深勸,他們是想要抓人家的罪魁禍首,趕著上去安慰人,像是專門去膈應人的,所以他們連面也不敢多露了。
誰要是得知道自己當兒子待的人馬上就沒命了,也非得抽抽過去吧,怕是比孫藥石的反應還要大呢!
皇帝也知道孫藥石被人找了出來,下死命令不準讓他老人家有什么損傷,別的大夫再好也不如孫藥石啊,他還得為太上皇預備著呢!
是人就沒有不生病的,那就用得大夫,那種頂級的老大夫極其少見,萬一隕落了,上哪里再找這樣一個人去。
所以孫藥石此時已經不能算得上是一個大夫了,而是上升為了一個活著的希望。有了他,哪怕是離得遠遠的,哪怕根本看不見呢,也覺得有那么一個人可能會治得好你,心里也踏實啊!
所以孫藥石的地位是超乎別人想象,也是讓鄭景逸他們投鼠忌器的原因。
若是普通人早就逼著他去把自己徒弟找出來了,可是放到孫藥石身上就行不通了。
孫藥石自從醒來之后精神就大不如前,以前看著跟四五十歲人的樣子,精神矍鑠,如今再看著臉上皺紋也多了,老人斑也出現了。
蘇滿滿見了心里直呼作孽,找個不好的徒弟真是什么都毀了,帶累的師傅也跟著操不完的心。
她以后要是收了這么個徒弟,真是虐心又虐身,還不如不收呢,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就在麒麟衛廣撒網尋找喬任的時候,喬任居然來自投羅網了。
當手下人押著喬任來匯報的時候,鄭景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還以為自己幻聽了。
他天天想著怎么布下天羅地網來抓人了,這人就送上門來了?
這事兒怎么想讓人覺得怎么不太對勁兒,這個喬任不會是假的吧?如果是真的,那是不是腦子抽掉了?
鄭景逸拿起桌子上的劍急匆匆的去了衛所大廳,果然看見大廳中央站著一個穿著長直綴的男人。
幾個手下如臨大敵的圍著他,是怕這個人一不小心就逃脫了吧,別看他是來自首的,萬一改主意了呢,這個人可是不拿人命當回事兒的貨色!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