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二章爛到根子的草場二十分改

上個月美國奧克拉荷馬州發生一件慘劇，一位名叫楊磊的華人教太太開車，途中與太太發生劇烈口角，憤而跳車離開，被后面緊隨的車輛撞飛，當場死亡。楊磊是一位學有所成的留美學者，年僅33歲已發表了30多篇重要論文，還獲得過國際青年化學家獎，被公認為美國化學工業界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可惜教太太開車一時沖動，竟釀成不治大禍。

華人在美國學開車，丈夫做教練教太太的很多，不過這種搭配據說并不理想，吵架的很多，當年嘟爸教嘟媽學開車也是這樣，一路上吵的不可開交。還認識一個朋友，教太太開車路上吵兇了，太太發狠說：不要你教了，有種的就從車上跳下去。虧得朋友沒那個種。

想起了當初學開車和路考的一點趣事，就在這兒曬曬吧。

剛到美國讀研究生不久，嘟爸就琢磨上了要拿駕照，男人對車總有種與生俱來的特殊情結。在美國考駕照很簡單，先到車管局拿本交通守則回家，記熟后再去車管局交20美元參加筆試，通過就可以拿實習駕照。筆試并不難，很多問題憑常識就能回答，麻州車管局筆試20道選擇題，答出18道就過關了，至今還記得第一道選擇題是“你現在在哪個州？”。有了實習駕照就能上街學開車了，條件是須有一位一年以上駕齡的司機陪同做指導。

嘟爸很快拿到了實習駕照。想學車可以問有車的同學借。可放眼望去，有車的同學不熟，熟的又跟嘟爸一樣，都是那種通訊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的窮學生，于是嘟爸一咬牙，去駕校報了名。

波士頓的中國城里有好多廣東人開的駕校，學費大都是45分鐘60大洋，對嘟爸這類靠微薄獎學金生活的窮學生可真是筆不小的費用。嘟爸報了6節課，一次兩節連著上，打算快速學完趕緊拿駕照。

教練是位廣東籍中年女子。嘟爸第一次摸車，非常緊張，本以為會開到僻靜的地方學呢，哪想教練就讓在中國城的大街小巷里穿梭。波士頓的中國城臟亂是有名的，車輛亂停，好多單行道兩邊都趴滿了車，只留下窄窄的一個車道。當時緊張的嘟爸心都快蹦出來了，下意識緊緊拽著方向盤，一手的汗。教練的脾氣不好，嘟爸一犯錯誤她就開罵。給她抗議，她還說“好好說你們都不聽，罵你們兩句就都記得了。”罵人還有理了。教練還說美國路考都是在大街上的，在這兒都能開得溜的話路考肯定沒問題了，她的教學就是先難后易。

忍著不斷被挨罵，嘟爸跟教練學開車，學三點掉頭，路邊倒車，平行泊車。其實最難的就是這個平行泊車，要把車停到路邊兩輛車之間。先開到和前車平行，然后倒車，兩次轉輪，一氣呵成，既不能車輪壓上便道，又不能離便道太遠，要求是車輪和道邊的距離1020公分，對于新手是很難的，可是沒辦法，必考項目，只能硬著頭皮苦練。

還是心疼銀子，六節課上完，嘟爸自覺差不多了，便跟教練提出去路考。路考得提前預約，要自帶車輛，并要有駕照的朋友隨行。嘟爸沒有車，只能再花錢請駕校出車和教練，又是75大洋，那個心疼啊。教練問嘟爸想不想去考場周圍實地考查一番，她常帶考生去考試，考官常走的路線她都一清二楚，去一趟可以做到心中有數。當然想去了，教練便帶著去了車管局，在附近轉了轉。可不是白轉，這一趟又是60大洋。

路考那天，教練帶著嘟爸早早來到車管局，填好表格，交納20美元，然后在車里等。好久，來了位黑人警官，一位巨胖的警察大叔，真難為他艱難把臃腫不堪的身子塞進小車里。考官上了車，下令出發，嘟爸趕緊發動車上路。嘟爸緊張往前開，等考官發指令。半天沒動靜，嘟爸奇怪，拿余光瞄了下考官，居然閉著眼睛，睡著了似的。嘟爸更緊張了，有這么路考的嗎？沒辦法，沒有指令，只得一路往前開。

到了一個貌似十字路口的地方，紅燈停車，考官還是閉著眼不坑聲。紅燈變綠，嘟爸心一橫接著往前開，到路中間才看見前面路標寫著DeadEnd，原來前面是個死胡同，嘟爸心一慌，本能踩剎車，車停在了路當間。

考官睜開眼睛，一看車停在路中間，不開心了，責問嘟爸怎么回事？嘟爸心想完蛋了，確實不該，只是有些不服，便辯解說你閉著眼睛不給指令，以為你還讓往前開呢。這下考官更不開心了，說無論如何你也不能把車停路中間，指責嘟爸為什么不會主動問，嘟爸一下語塞。得罪考官的下場可想而知，后面的平行趴車考試，一般路考都給兩個車位以上的空間，給考生些騰挪的余地。可這位黑人警官讓嘟爸開到一處剛好空一個車位的兩車之間考平行趴，故意刁難嘟爸。真的很坑爹，別說新手，就現在這水平，也未必能一次到位的。嘟爸平行趴車沒過，路考以失敗告終。

嘟爸灰了心，后來再沒去路考，直到快畢業開始找工作，準備面試了，沒車可是寸步難行，只得再和駕校聯系，預約第二次路考。

路考那天剛好是圣誕節的前一天。這次另一位女教練帶隊，換了輛新車，教練還帶了另外兩個小伙一起去路考。那兩小伙子是教練的學生，一路上就聽兩人夸夸其談，一副神氣活現的作派，好像這次拿駕照非他倆莫數似的。國內這樣的二貨很多，美國也不少見。嘟爸懶得搭理他們，悶著頭想自己的心思：已經二進宮了，再考過不去多丟人。期間教練問了嘟爸有沒有開過這輛車，嘟爸搖頭，教練嘆口氣說那可麻煩了，這是輛新車，油門剎車都很輕，你試都沒試就去考，恐怕要夠嗆。一席話說的嘟爸更郁悶了。

到了車管局，教練安排讓那兩位先考。嘟爸知道教練的心思，不想讓嘟爸先上把考官的心情弄壞。教練和一位小伙先上了車。一會兒警官來了，上了車，車開走了，嘟爸和另一位小伙站路邊等。十幾分鐘后車開回來了，那位小伙下車，以為他過了呢，一看居然哭喪個臉，原來路考沒通過。嘟爸這時候還沒心思幸災樂禍，正愁著自個呢。第二位小伙上了車，奇怪的是車開出十來米就停了下來，就見教練搖下車窗，在車里向嘟爸招手。趕緊一溜小跑過去，只見開車的那位小伙，上車前好好的，這會兒臉煞白的跟紙似的，兩只手還在顫顫發抖。嘟爸就聽警官跟教練說，這位考生太緊張了，這種狀態下他是不會允許考生上路考試的。

兩位居然都沒過，是禍還是福？嘟爸心一橫，上了車，發動車準備起步了，居然沒找著變速箱把手。警官相當和氣，問嘟爸是不是第一次開這輛車，回答是，考官告訴嘟爸這類車的變速檔設在方向盤下面。警官和善的語氣沖淡了些許嘟爸的緊張，嘟爸換檔車上了路。一路上考官不斷地提醒嘟爸“這條路限速30邁，你開25就行了，別太快。”“你從前面那個胡同左拐。”“對，就這兒，減速慢慢拐大彎。”這位警官和上次那位黑人警官的態度真是有天壤之別。就這樣按警官的指令拐來轉去，發現居然回到了出發的地方。考官讓停車了，嘟爸心想完了，平行趴車還沒考呢，是已經出局不用再考了？就聽考官總結說：看來你駕車的時間還不夠多，對這輛車也不熟悉，啟動車和剎車都有點沖。不過你開車時不緊張，這很好，另外你基本完成了規定動作，表現總體不錯，以后你再多練習練習，今天就給你個圣誕節禮物，恭喜你！

嘟爸沒反應過來，這就算過了？等回過味來，結結巴巴忙給警官道謝，心里那個美啊，最害怕的平行泊車都不用考就過關了。

回去的路上，來時夸夸其談的兩位蔫巴了，就聽教練在不停地數落，罵第一位說你平時練的不是挺好的嗎，怎么到考試了跟不會開車了似的。再罵第二位：你緊張個啥啊？又不是押你去刑場槍斃，瞧你抖的跟篩子似的，別說考官，我都看不下去了。嘟爸偷著那個樂啊，可有心情幸災樂禍了。罵了半天教練想起嘟爸了，跟嘟爸說：還是你這小伙不錯，來的時候以為今天就你會考不過去呢。嘟爸嘴上謙虛著，心里快樂著呢，嗯，讓快樂多飛一會兒。

嘟爸拿到正式駕照，很快就買了輛二手車。不久后一個光榮的任務來了：教嘟媽開車。嘟爸決心要高標準嚴格要求嘟媽，把嘟媽培養成一次就過關的優秀人民駕駛員。結果.......練車時嘟媽和嘟爸在車上吵的不可開交，路考時嘟媽當著警察面哭的稀里嘩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