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丫鬟

第一百四十九回 原形畢露

崔瑾辰見狀,冷笑道:“聽說上個月,他抬了那女人做正房?”

高子瞻端起茶盅,一飲而盡,沒頭沒腦的冒了一句:“我打算今年秋閨一試!”

崔瑾辰眼前一亮,把所有埋怨,刻薄的言語咽下肚,隨即笑道:“放心,我在宮里,我必讓表哥狀元及第。”

“噢,你竟有這般能耐了?”

崔瑾辰想著那日與皇帝打的一架,臉有得意道:“便是現在沒有,等明年開春,我與他混熟了,替表哥說幾句好話,也是使得的。”

高子瞻往茶盅里加滿茶水,又往瑾辰杯里添了些,臉上微有笑意道:“得了,別吹,在宮里安份守已,凡事多留個心眼,不可魯莽。對了,茉莉知道我去迎你,熬了幾個晚上,替你做了兩身衣裳,幾雙鞋襪,回頭你試試合身不合身。”

崔瑾辰面色一窘,忙道:“替我道聲謝。我在宮中連根針線都不是自個的,也沒什么好玩藝送她。”

高子瞻笑道:“你心里頭惦記著她,比送她金銀珠寶,都好!這丫頭自打定了親后,性子比以往穩妥不少,知道崔家都是能人,怕嫁過去被人看輕,苦練琴棋書畫,一曲《高山流水》如今已彈得有模有樣。”

錚的一聲。

崔瑾辰腦中似有琴音飄過,眉目楚楚的女子悄然盈立在眼前,驚得他忙甩了甩頭,掩飾道:“我會惦記的,表哥放心。那個,府上三……”

“兩位公子,飯菜好了,小的端進來了?”

門外伙伴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崔瑾辰穩了穩心神。搖開心中的扇子,道:“端進來吧!”

午后的醉仙居,素來都是靜靜的。

庭院里,黑狗東東翻著肚皮曬太陽,神情十分無聊。

林北躺在搖椅上,舉起手中的白玉簪子,對著陽光反復端詳。狹長的眼睛瞇起。

小師姐說得不錯。師姐長得這般出挑,再呆在這人來人往的酒樓,已不合適。雖然林家師門并無女子不可拋頭露面一說。但師姐到底還要嫁人,太過顯眼并非好事。

齊進搖著微胖的身子走過來,把手里的托盤放在梅花小幾上:“公子,弄了壺好茶。嘗嘗。”

林北身形未動,懶懶道:“她人呢?”

“隔壁竄門子去了。說是找青姑娘玩。”

林北接過微燙的茶盅,放置鼻下聞了聞,茶香四溢,偏他皺起了眉頭。

“北邊的茶?”

“托人弄了些。公子嘗嘗?”

林北默了默,把茶擱在幾上,淡笑道:“我已喝慣了南邊的茶。”

“公子!”

齊進眼眸一暗。低聲喚道。

林北擺擺手道:“我想在京中置處大宅子,你可有熟悉的中人介紹介紹。”

齊進一愣。忙斂了神色道:“公子的意思是……”

“師姐今年十七了,不出兩年,必是要嫁人的。我旁的東西都已備下,獨獨這宅子……”

齊進思了思道:“公子從前,不是打算等西姑娘從高府出來后,便……”

“有個宅子落腳,也是好事。弄處五進的,帶個大花園,再買些丫鬟,婆子來回調教著。日后師姐若悶了,也可往花園里逛逛,跟丫鬟們說說話。”林北冷冷打斷。

齊進一驚,想著今日醉仙居的“熱鬧”,思忖道:“公子是打算讓南掌柜不再拋頭露面。”

林北修長的手指輕輕點了點白玉簪子上的兩條蓮花,淡笑道:“正有此事。她的容色,太過耀眼。”

“南掌柜從來不是守規矩的人,只怕不會答應。”

林北眸色難辨:“答應不答應,日后再說,宅子卻還是要買的。那丫頭一門心思要把小南藏起來,我豈能不如她的愿?”

齊進一聽,臉上不屑之色漸起,肥臉抖了抖道:“公子,丁點大的小屁孩,點子倒多,她的話,公子何必放在心上?”

“噢?”

林北偏過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她的話,我不放在心上,難不成,把你的話放在心上?”

齊進忙垂了頭,低聲道:“小的不敢!”

林北收回視線,輕笑:“你啊,從來只看到她無理取鬧的一面,卻不知這丫頭,比誰都有情有意。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若真把她惹急了,她動動歪腦筋,把你賣了,你還咧著嘴替她數錢。”

齊進想著以往在林西手中吃的虧,嘟囔道:“一肚子壞水,誰能斗得過她。”

林北輕輕瞟了他一眼,慢慢直起身,手捏了茶盅,不知為何,居然往嘴里送了一口。

齊進微瞇的眼睛頓時迸出亮光,胖臉笑得諂媚。

“公子,他回京城已有幾日了,傳信來說,想與公子坐而論道。宅子的事,公子不防去問問他。丫鬟婆子什么的,小的親自去尋!”

林北沉默良久,點了點頭。

“也好,我也是有些日子,未見到他了!”

齊進臉帶喜色,沉吟道:“公子,那李鳳津對南掌柜出言不遜,要不要小的……”

“不必!”

林北的臉色有些難看:“我突然想起那丫頭說的一句話來。”

“什么話?”齊退很是不解。

“她說狗咬了你一口,難不成,你還咬回去?”

“汪,汪!”

東東昂起頭叫了兩聲。

“睡你的覺,你家主子不是在說你!”林北輕輕撫著東東順滑的毛。

東東肚子一翻,乖乖的又躺了下去。

話說朱尋雁在娘家用罷午飯,帶著一車吃食,高高興興的往醉仙居接兒子。哪知還未到醉仙居門口,兒子跟前的小廝已守在路邊。

母子倆匯合后,朱尋雁憋著一肚子話要也和兒子說,索性坐了一輛車。話還未開口,高子眈便把在酒樓遇著逍遙侯府大小姐一事,說與她聽。

“什么,那李家的大小姐竟如此蠻橫無理?”

朱姨娘杏眼一吊,臉上帶著幾分凌厲:“這樣的人若娶進門,高家還有太平日子過嗎?不行,這事,我得找你父親說道說道。”

“姨娘說道歸說道,可別把兒子牽扯進去。”高子眈在醉仙居喝了一肚子茶水,一桌飯菜只嘗了幾口,肚子唱了空城計,有氣無力道。

“放心,姨娘我豈是這么傻的人。兒子,我跟你說,這樣的女子,是萬萬進不得咱們高家的門的。”

朱姨娘臉色十分難看:“你想啊,她娘家有個太后坐鎮,人又是這般厲害,你大哥偏是個溫和性子,將來,高家還不都落在她手里。到時候咱們娘倆豈不是連口涼水不也喝不上。”

高子眈一想到那瘋女人盛氣凌人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一臉的嫌惡道:“何止如此,要是這個女人進了門,咱們高家日后,就得姓李了。姨娘,你是沒看到她的樣子,簡直就是個潑婦。”

朱姨娘雖然氣憤填膺,卻還有三分清醒,躊躇道:“兒子啊,可她背后有個太后啊,這事我若是插手,你父親那頭……不行,不行,這個惡人不該由咱們來做。我得想個妥貼的法子才行。”

高子眈不以為然道:“這不簡單?等那日她到咱們府里做客,姨娘想想辦法,讓她原形畢露不就行了。”

朱姨娘一拍手,眼中精光大盛道:“這個辦法好。可是有什么辦法能讓她原形畢露呢?”

高子眈靈機一動,眼中閃過狡狤。

“我再與姨娘說件事。大哥在外頭看中了個酒家女子,長得極為出挑,大哥怕挨罵,一直瞞著府里。今兒個巴巴的給人送了只玉簪子。”

朱姨娘眼前一亮,歡欣鼓舞道:“這老大不是一心都在讀書上的嗎,怎么也干這種事?真是看不出啊,兒子,你說要是你父親知道了……”

“姨娘,別干傻事,父親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怎樣。”高子眈搖頭道。

“那你跟我說這事,是個什么意思?”

高子眈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那個瘋女人,八成是個醋壇子,她對大哥看中的姑娘十分不善,姨娘若把事情捅到她跟前,我看以她的性子,八成會鬧事。到時候……”

“妙啊!到時候,我只消在老爺跟前說這李大小姐善妒,不能容人,老爺,老太爺一定不會同意這門親事,到時候就算這李大小姐有太后撐腰,也沒用。”

朱姨娘喜滋滋道:“不僅如此,大少爺在外頭相中了女子,不敢帶回府。這事鬧出來,說不定老爺心一軟,圓了大少爺的心思。大少爺心想事成,定會念著我的好。日后我與那夏氏斗,大少爺定會站在我這頭,幫我說話。”

高子眈見自家生母整日想著要與夏氏斗,只覺厭煩。

“姨娘,你與那夏氏有什么好斗的?斗來斗去,得利的全是別人。”

朱姨娘一巴掌打在兒子身上,氣道:“你父親如今被那夏氏迷住了,處處護著不說,還特意為她正名,想著那女人打我的一巴掌,這口氣,我如何能咽下!我就要與她斗一斗。”

高子眈吃了痛,忿忿道:“一個夏氏,如何需姨娘親自動手。我且問姨娘,夏氏扶正,誰最咽不下這口氣?”

“我啊!”

“姨娘忘了,上回錦葵打了三妹丫鬟一巴掌,有誰替三妹說句話?”

朱姨娘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你是說大少爺和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