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丫鬟

第二百零八回 一丘之貉

林西垂著頭,輕聲自言自語:“姨母原是想嫁給高家大少爺啊,只怕大少爺他……

旁人未曾聽見,太后離得近,聽得分明。她不動聲色的瞧了林西一眼,光滑的臉上未有一絲漣漪。

半盞茶后,太后臉上現了疲色,侯府三人對視一眼,一同起身告退。

太后作勢留飯,三人如何敢應,稱府中有事,推了去。

林西上前一一拜過,又是一番唏噓落淚,方才依依不舍的放人離去。

春陽知林西不能久站,忙喚來四個季節,扶了回寢殿,安頓上床。

林西前腳上床,李太后后腿便到,她坐在床沿,柔聲道:“好孩子,你與哀家說,高家大少爺為何不喜鳳津這丫頭。”

林西臉上一驚,忙捂了嘴巴,掩耳盜鈴道:“完了,我心下的悄悄話,竟被祖母您聽了去!”

李太后見她這副小心翼翼的樣子,怕嚇了孩子,忙笑道:“咱們祖孫倆,有什么話不能說,何必瞞著。快說與哀家聽!”

林西臉色一松,方才拿開了手,道:“祖母我說了您可別怪我。”

“傻孩子,我如何會怪你!”

林西放心的點點頭,道:“高家大少爺的事情,我是知道一二的,旁的倒也罷了,姨母她確實做得有一二分的不妥。”

林西說故事的本事,可不是亂蓋的,繪聲繪色,眉飛色舞,手腳并用的把那日的事情一一說來。

李太后越聽臉色越沉,眉眼間不由的帶著幾分凌厲的氣勢來。

林西故作害怕的收了嘴。心下卻樂成了一團。鳳津姨母,好戲才剛剛開始。

“春陽!”

李太后重重的把茶盞往桌上一擱,那上好的白玉茶盞跳了幾跳,水溢了出來。

春陽暗道不好。那日錢夫人進宮哭訴,她在邊上可是聽得清清楚楚,鳳津姑娘那些個羞人的話,半句未提。只一個勁兒的說女兒中了圈套。哪知事情真相卻是如此。

春陽忙上前下跪倒道:“太后息怒。錢夫人那日進宮說的那些個話,怕是帶著些水份的,畢竟鳳津姑娘是她的女兒。胳膊肘總不能往外拐。”

李太后一聽春陽這話,撫額輕嘆:“這個錢氏,真真的……虧往日我還說她是個伶俐人,怎么就不知道攔著些。那些個話,哪里是一個侯府姑娘該說的。哀家有心相幫。奈何那日京城各世家貴婦都瞧在眼里,這可如何是好?”

春陽抬眼打量太后神色,心中忖度片刻道:“太后,小西姑娘話說得半分沒錯。鳳津姑娘這樣一鬧。高府若再同意結親,只怕世人都道是太后您在后面仗勢欺人,有損太后您的鳳威。太后還需三思。”

“瞧瞧!”

李太后玉手一拍桌子,面色不豫道:“這么大的人了。居然連個孩子都不如。這孩子哀家才養了她兩個月,就知道事事替哀家著想,他們倒好,恨不能……”

到底不是一家人啊,如何能跟哀家一條心。李太后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春陽想著太后素日里對李大小姐的寵愛,沉吟道:“鳳津姑娘行事確實有些魯莽和沖動,只是她到底是太后的親侄女,實在不行,太后再替她另尋一門吧。”

李太后眼中冷光一閃,擺了擺手:“先你下去吧,此事容哀家好好想想!”

“是,太后!”

春陽退下后,寬大的殿里只剩下李太后一人,她撥了撥手上的白玉鐲子,喃喃輕語道:“西兒啊西兒,這世上唯有你跟祖母……是一條心啊!”

話說侯府三位女眷回了府邸,各自坐轎子回房。

周順英疲倦的回了房,丫鬟素蘭忙招呼小丫鬟端水洗漱侍候,又讓人往廚房端了百合蓮子羹來,侍候的十分妥貼。

素蘭是周順英人娘家帶來的丫鬟,跟著她已七八年的時間,兩人情份非比尋常。

周順英卸了珠釵,疲倦的歪在榻上。

素蘭打著扇子,坐在榻沿,輕聲道:“大奶奶,今日去宮里如何了,事情可曾辦妥?”

周順英懶懶的抬了抬眼,心下泛苦,嘆道:“談何容易,太后跟前說話,得當著十分的心,有些話得找著機會才能說出口,今日都在說大小姐的事情,我連句話都插不上,如何能替哥哥求情!”

素蘭皺眉道:“大小姐沒有幫襯著替大奶奶說句嗎話?”

周順英冷笑連連:“別提了,她如今眼里,心里除了高府大少爺,還能有誰。”

素蘭氣忿道:“當初要把人關進去,是大小姐的意思,這會子惹得大爺失了官位,她便拍拍屁股當沒事人一樣,哪有這般行事的。”

周順英幽幽嘆息了一聲,鳳眼慢慢闔上,輕道:“我在這個府里,除了依付夫人,小姑子,還有旁的法子嗎?你家大爺是何等樣子的人,你難道不知。”

素蘭暗暗嘆了口氣,氣惱道:“大奶奶今日一出門,大爺便往外頭去了,還從奴婢這兒要去了半斤上好的燕窩,八成是拿給那騷貨去了。”

周順英目光落在美人瓶里幾枝新折的梔子花上,濃綠素白的顏色,靜靜吐露清雅芳香。

她臉色一哀,嘆道:“這花只放三日,必是要枯萎了的。人也如此。我如今老了,籠不住大爺的心,別說是半斤燕窩,便是那金子銀子的往外搬,又能如何?”

素蘭瞧著主子光滑如昔的臉龐,出聲安慰道:“大奶奶不必嘆氣,大爺不過是涂一時的新鮮,等玩膩了,只怕下場還不如前頭那幾個呢。何苦為個賤人氣壞自個的身子,不值當。”

周順英睜開眼睛,露出嫌惡的神色,冷冷道:“我自是不會為那賤人傷神,我這心里氣惱的是,去了一個,又來一個,走了舊的,又來新的,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頭?”

“大奶奶……”素蘭想著自家大爺的好色,不知該如何勸。

“這偌大的侯府,除了老爺還稍稍收斂些,底下三位爺,大爺置外室。老二是庶出,悶不哼聲卻是蔫兒壞,府中有顏色的丫鬟恨不能淫遍,老三恨不能在死在娼門妓女的身上,哪一個是能托付終身的。”

“大奶奶看開些吧,世間的男子不都如此。”

“這話你說得對。我那哥哥不也是這樣的人,明明家里三妻四妾,偏還要到外頭鬼混,都是一丘之貉。”

周順英諷刺一笑:“若不看開,我這娘家不顯,這些年又只得一個女兒傍身的人,如何在這府里生活。”

周順英嫁給到侯府近十年,只生下一女,今年方才七歲,喚名澤欣。

素蘭黯然道:“大奶奶調養好身子,來日生下個哥兒,便能挺直了腰背在這府里過活。”

周順英苦笑連連。

生下個哥兒,談何容易。自家男人這些年雖不往房里添人,卻都在外頭養著,一年當中,夫妻二人行房的次數不超過十個手指頭,如何能受孕懷了哥兒。

“只我一個婦人在這著急有何用,你家大爺只喜歡新鮮的,像我這樣人老珠黃的,嚼在嘴里沒味!”

素蘭咬了咬嘴唇,輕聲道:“大奶奶,實在不行,再請大小姐幫幫忙。大爺素來對大小姐言聽計從,大小姐勸上幾句,比旁人說十句都頂用。”

“別跟我提那李鳳津,若不是她,哥哥的官位如何會丟了去,我又如何會把三弟得罪了去。”

周順英猛的一拍榻沿,直起身,眼中噴出火來,恨恨道:“上回她便是用大爺拿捏著我,逼我回娘家。我在府里這些年,看公公婆婆的臉色倒也罷了,事事處處還得看她的臉色。她指東,我不敢往西,她指南,我不敢往北,結果呢,還不是一樣被她死死的踩在腳下。”

素蘭忙起身掀了簾子朝外頭看了幾眼,喚過幾個妥當的丫鬟守在門口,這才轉身回了塌前,輕聲道:“大奶奶小聲些,大小姐今年已經二十,還能在這府里呆幾年,總有一天要出了門子。憑她的性子,只怕將來的日子還比不得大奶奶好過呢!”

周順英冷笑連連道:“性子再不好,可抵不住背后有個大靠山。太后今日發話了,說要再幫她和相府搓和搓和。”

“真的?太后她老人家果然疼大小姐。”素蘭感嘆。

周順英端著青茶瓷碗的手頓了一下,想著坐在太后身側的那個倩影,嘴角牽起一抹不屑,意味深長道:“這話,可不一定……”

月自東邊的柳樹升起,漸漸便露了全貌,似女子嬌美的臉龐,閃著盈盈光澤。

福寧殿華麗的寢殿里,趙靖琪一身素衣微微昂頭,臨窗看月。

“皇上!”

身后柔美的女子欺身走到身后,素手穿過腋下,慢慢撫上他寬闊的胸膛。

“該歇了,皇上!”

隨著女子的輕聲曼語,手一寸寸的往下撫去。身后的豐滿和柔軟令趙靖琪身子一顫,呼吸漸漸沉重。

轉過身,手撫上女子的腰肢,輕輕往前一帶,卻聽得嚶嚀一聲,女子滑膩的玉臂已纏了上來。仿佛傳來一絲壓抑著靈魂深處的聲響,趙靖琪重重的喘息一聲,俯身附上了那兩片微張的玉唇。

寢殿里的溫度慢慢上升,女子眼色迷離,酥胸半露,兩顆蓓蕾若隱若現,無邊的春色令趙靖琪一陣陣的暈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