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丫鬟

第二百五十回 二小姐的婚事

錢氏等林西離開,卻欲揮手讓丫鬟退出去,卻見秋雨,冬雪帶著兩個仆婦進來。

“夫人,這是靜王府還的禮,姑娘讓奴婢抬過來,讓夫人過目,姑娘還說,大爺,二爺,三爺,大小姐房里的都已經送過去了。”

錢氏見是靜王府的回禮,笑得眼睛瞇瞇。

柳氏忙奉承道:“靜王府真真是皇親貴戚,這禮數上,竟半分都錯不得。瞧瞧這些個東西,看得人眼花燎亂的。”

錢氏在娘家人跟前得了臉面,笑道:“放著罷,好好侍候你家姑娘,短了什么,只管跟我來說。”

秋雨,冬雪行了禮,與仆婦一道退了出去。

錢氏方才揮了揮手,丫鬟們頗有眼色的退了出去,屋里頓時清涼了許多。

李鳳津上前,朝那堆東西翻看了幾眼,冷笑道:“送出去的是的金子銀子,得回來的卻只是些吃食,錦布,還特特的送到這廳里來顯擺,誰稀罕。”

“得了,靜王府是個什么地位,別言三語四的了,陪你舒紅妹妹到外頭去轉轉。”錢氏冷冷道。

柳氏等人離開,上前隨意的看了看那幾匹錦布,慢慢的變了臉色。

這些個物什雖不是什么金啊,玉的,卻勝在一個罕字上。光這兩匹綢布,便不是有錢便能買到的。

柳氏心中一動,回了坐笑道:“夫人,那林西如何跟靜王府扯上了關系?”

錢氏長長吐出口濁氣,語氣有些不悅道:“老爺他不說,我又如何得知。罷了,這事不提也罷。”

柳氏一聽錢氏這口氣。似乎有一肚子氣怨氣,心下思了思,忙道:“我來前,你哥特意叮囑我,讓我多勸勸夫人。不過是個姑娘,到時候陪些個嫁妝了事,何苦難為自己。”

錢氏眼眶一熱。嘆道:“嫂嫂啊。你是有所不知,自打老爺將這人找著,他就似瘋了一般。修繕房子,種花種草,銀錢嘩嘩的往外流,什么好東西。都先搬到那人院里。進門后,更是寵得沒邊。我如今就像請了個祖宗回來。得供著啊。”

柳氏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只得陪著笑。

錢氏拭了拭淚,繼又道:“一句重話都說不得。前兒個晚膳。我不過是旁敲側擊的說了幾句牙酸話,他就冷著臉子對我。我嫁進府里這些年,何時受過這樣的氣。”

柳氏聽出了幾分門道。笑問:“那你哥哥這一回的挪動是……”

錢氏身子一僵,含糊道:“自然是我求的。”

柳氏何等人也。一聽便聽出這其中的深意。侯爺將人弄了進來,錢氏不吵不鬧將人當祖宗一樣供著,侯爺投之以桃,還之以李。錢家便得了最大的好處。

柳氏想通了這其中的過門關節,忙笑道:“夫人別惱,等三爺,大小姐,林姑娘辦事時,我與你哥哥必備上一份厚厚的禮,全了夫人的面子。”

錢氏這話,聽得明白。哥嫂得了好處,知道這好處是錢氏忍了委屈得來,便想方設法的在銀錢上貼補給她。

錢氏頓時覺得神清氣爽,臉上帶了幾分笑意來。

柳氏趁機道:“兩個孩子的婚事,夫人到底是個什么打算,舒紅這孩子已經十六了,可耽誤不得。她從小就跟喜歡跟在從望身后,夫人可得心疼心疼你的侄女。”

錢氏橫了她一眼,道:“按我的意思,早該定下來,偏偏老爺他不松口。這會子倒是松了口,只是……”

柳氏一聽,心頭大喜。

她育兩兒兩女,大的都已成家,獨獨膝下還剩這個最小的女兒。雖然她們夫妻倆一心想將女兒嫁到侯府,奈何侯爺遲遲不肯松口,錢氏雖有心,卻無力,就這樣拖了下來。

“夫人放心,你哥說了,舒紅的嫁妝比著前頭幾個,再厚上三分,并讓我私底下將北郊的兩個莊子,城東的十六間鋪子,一并過到她的名字,也好替夫人長長臉面。”

十六間鋪子?

錢氏盤算著娘家的家底,微微驚嘆,含笑道:“哥哥他竟也舍得。”

柳氏笑道:“夫人說哪里的話。且不說兩個孩子青梅竹馬,情投意合,只說這些年夫人對錢家的照拂,這嫁妝就該比旁人厚些。再者說,侯府是什么人家,全京城最最富貴的地,舒紅能嫁進來,有夫人疼著,是她前輩子修來的福。說什么舍得舍不得。”

錢氏被奉承的身心舒坦,臉上頗有幾分得意道:“放心,舒紅是我侄女,我總不會虧待她。這事宜早不宜遲,等老爺回來了,過幾天,就請媒人上門。你讓哥哥早做準備。”

柳氏聽得準訊,笑得見牙不見眼,連連應下。兩人一時間就婚事商議起來。

話說林西回了院,見院里一切井井有條,仆婦各司其職,不由的朝夏風多看了幾眼,似乎想要從她臉上看出一朵花來。

夏風會意,一邊替一林西更換衣裳,一邊回話道:“姑娘走后,先后有幾撥人來打聽姑娘與靜王府的關系,奴婢趁勢發作了一回,那些人便老實了。”

林西挑眉:“都有誰啊?”

夏風壓低了聲道:“元寶說了,哪個院里的人都有。連二爺院里都派了人來打聽。”

“二舅舅?”

林西心下稱奇。這對夫妻倆在府里,就跟個隱形人似的,怎么也打聽起她的事來?

林西思忖半晌,笑道:“水至清則無魚,咱們能讓人家知道的,不防露點出去,也省得別人惦記著。”

夏風仔細領會著林西的話,認真的點了點頭。

“派人到夫人房里說一聲,就說我身有些泛了,就不過去陪舅奶奶,表姑說話了。”

林西舒服的歪在塌上,長嘆一口氣道:“你家姑娘我。需得好好養養精氣神!”

夏風細心的替林西蓋上錦被,又將窗戶攏上,見她呼吸綿長,遂輕手輕腳的出了屋子。

“二奶奶,這是靜王府給的回禮,姑娘說,這兩匹上好的錦緞給二奶奶做幾身衣裳。”秋雨清脆道。

姜氏朝身后的丫鬟看了眼。忙笑道:“姑娘客氣了。我也沒什么好東西給她,這兩罐茶葉是新得的,給你家姑娘捎去。”

“謝二奶奶!”

“跟你家姑娘說。今兒才回,必是累了,回頭等她歇好了,我再去看她。”

秋雨笑道:“確實累了。這會只怕已經歇下。”

姜氏心頭一動,笑道:“能被靜王府下了貼子。是何等的體面,也怪不得你家姑娘倦怠,應付那些個太太,奶奶們。可不是件省心的事。對了,昨兒個,都請了哪幾家啊?熱鬧不熱鬧啊?”

秋雨聽出了這話中的探究。微微笑道:“回二奶奶,奴婢跟在姑娘身后。只知道將姑娘侍候好,旁的,哪敢抬眼去瞧。院里忙,奴婢先告退了!”

回答的滴水不露,到底是宮里出來的人,姜氏眼眸深深,客套的將人送到了門口,見一熟識的婆子朝里張望,遂不動聲色的招了招手。

婆子與秋雨擦肩而過,秋雨眼角輕輕一掃,腳下未作停留。

婆子走到姜氏跟前,附耳輕語了幾句。姜氏臉色大變,朝丫鬟遞了個眼色,匆匆去了里間。

秋雨似不經意的撥了下散亂的發,回頭看了一眼,恰好看到姜氏消失在門口的一片衣角。

“二爺,前頭傳來消息,老爺已經應下三爺和錢府的婚事,這可如何是好?”

李從高散著發,把玩著手中的一方白玉筆筒,淡笑道:“噢,這親事老頭子拖了兩年,一直沒松口,這回竟然同意了。看來,這林西確實深得他心啊。”

姜氏蹙眉道:“二爺還有心思玩笑。老爺原本就喜歡老三,只不過顧忌著老大,一直沒松口。如今松了口,老三得了錢家,如虎添冀,爵位早晚會落到他身上。二爺隱忍籌謀了這些年,難道就這樣白費了?”

“你急什么?”

李從高冷笑道:“飯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咱們只管坐山觀虎斗。”

姜氏聽得云里霧里。

李從高也不理會她,只問道:“剛剛誰來了?”

姜氏一愣,道:“你侄女身邊的秋雨,送了兩匹布過來,說是給我做幾身衣裳。我瞧著那料子不像是咱們莘國的,很是難得。”

李從高輕輕的“噢”了一聲,再無下文。

姜氏上前坐在他身旁,輕嘆道:“這林西,竟連靜王府都攀上了關系,當真不可小覷,真不知她一個小小的丫鬟,怎的會如此好命。”

李從高若有所思,冷笑道:“命不命的,也就那么回事,誰能保證她就一輩子好命,二爺我就一輩子歹命。”

姜氏淡笑著將手撫上男人的胳膊,嗔笑道:“二爺的命啊……從來不歹,就看二爺如何做了……”

高府內宅,朱姨娘笑瞇瞇的坐在大紅底子方勝紋靠背上,眼中的興奮抑都抑不住。女兒的終身大事,總算是有了著落。

由朱家牽線,離京城四百里遠的桐城,豪門世家任家求娶高府庶出的二小姐。

任家在太祖皇帝打天下時,憑著眼光和運氣大發了一筆橫財,百年積累下來,家底相當厚實。

雖比不得崔、高兩府富貴,在莘國卻也是數一數二的豪族。此次說親的,又是任家嫡出的長房長孫任則錚,這讓朱姨娘如何不欣喜若狂。

夏氏聽著朱姨娘的喋喋不休,心中微有酸澀。

任家長孫求娶相府庶出的二小姐,除了相府的門第外,朱氏一族在朝庭的背景,也是一個極為重要的因素。

夏氏想著女兒高鳶尾,心中微有酸澀,道:“此事我知曉了。待老爺回來再商議。”

朱姨娘不滿夏氏輕飄飄的幾句話,就將自己打發走,故意道:“夫人可得抓緊了。二小姐年歲不小了,過了年就滿十五,三媒六禮行過,再早也得奔十六了。任家是桐城豪族,長房長孫的婚事,多少人家盯著呢,可耽誤不得。”

夏氏也不惱,淡淡笑道:“既然這么急,正陽,速速派個人將老爺從衙門里叫回來!”

朱姨娘不過是想炫耀一下女兒有個好的議親對象,哪里敢將老爺喚回,忙攔了自圓其說道:“夫人且慢,倒也不必了,人家既然托我哥哥開了口,想必已是八九不離十的了,還是等老爺回來再說罷。”

夏氏深看了她一眼,淡聲道:“還有何事?”

朱姨娘笑瞇瞇的拿著扇子輕扇了幾下,掩嘴笑道:“夫人啊,三小姐跟二小姐只差了幾個月,按理也該相看起來了。都說大姑娘不能留,留來留去留成仇。夫人可得好好為三小姐尋門好親。不過咱們三小姐人長得標致,性子又好,最是出挑的,想必……”

“姨娘慎言!”

立在夏氏身后的正陽,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冷笑道:“府中小姐的婚事可不是姨娘能混說的。他們是主子,姨娘們不過是……夫人看著二小姐是姨娘肚子里掉下來的肉,不與姨娘計較,姨娘可別得寸進尺,失了分寸!”

正陽聲音清脆,口齒伶俐,言語中又帶著幾分習武之人的氣勢,只將那何姨娘說得啞口無言,臉上青一陣,紫一陣,忙找了個理由,身子一扭,溜之大吉。

等人離去,正陽嘲著何氏的背影啐道:“好了傷疤忘了痛,小心得意忘了形,再被老爺禁足。夫人別跟她一般見識。”

夏氏莞爾一笑:“她說的也沒錯,三小姐過了年,也十五了,按理該相看起來了。”

正陽冷笑道:“不過是個任家,又什么可炫耀的。三小姐哪一處比不得二小姐,回頭夫人跟老爺提提,咱們定要給三小姐尋一門好親,無論如何都要比任家好!”

夏氏看了她一眼,一時思慮起來。

“夫人心中有什么打算?”正陽打量夏氏人色,小心翼翼道。

夏氏秀眉微蹙,輕道:“這孩子心思重,我想替她尋個識眼色,知冷暖的男子,前些日子來府里說謀的那幾個,都不大合適。”

“這倒奇了,旁人議親都是看門第,夫人非要看人品?”

夏氏輕輕一嘆道:“你懂什么,能到相府來提親的,門第又能差到哪里,關鍵得持男方的人品。婚姻大事,那是女人第二次投胎,一步都錯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