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校同志未免小題大做了,只是幾個女人而已,不至于用到演習。”
話里意思很明顯了,說再多,他還是看不起什么女子特戰隊。
“樊副司令說的對。”西陵昂也不反駁,反而附和起來,“正因為如此,才能讓她們深知這個道理。”
樊副司令被噎了一下,有些難以接話。
“想必樊副司令也不想讓別人覺得自己是以權謀私,竟然這樣,你不妨讓她們應下來。如此一來,她們輸了便再也無話可說。正好我也可以借著這個由頭,不再訓練什么女子特戰隊。”
又是這種綿里藏針的話,樊副司令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
“笑話!這樣就算我們贏了,她們也未必心服口服,說不定還會讓我落下一個欺負女人的罵名!”
樊副司令不屑道。
“我們愿意應戰!”這時,門外站著的女兵們忽然開口道。
兩人的對話,她們聽的一清二楚。
“我們愿意聽從首長的指示。如果我們輸了,我們會乖乖的退出訓練,再也不提什么女子特戰隊!可是如果我們贏了,希望樊副司令能遵守約定,讓小龍女留下來!”
“笑話!我憑什么要跟你們打賭?!”樊副司令冷哼一聲,一口回絕。而且,他什么時候和她們約定了?根本是她們自說自話。
“樊副司令這個樣子……怕是不敢吧?”老鳥忽然開口。
“住口!”這話不是樊副司令說的,而是首長大人喊的,“你這是什么口氣?樊副司令閱兵無數,豈會怕這些女人!”
“那竟然這樣,又為何不敢應承這場演習?”老鳥輕哼。
“樊副司令不是不敢。只是不愿意應承而已。”
“不敢和不愿意有區別嗎?”
兩人的一唱一和,看起來像那么回事,聽在樊副司令的耳中,血壓忽高忽低。
而一旁裝模作樣站著的安小書,憋的臉都僵了!
本來從一開始她還有些不明白西陵昂的意思,直到聽到后面,她差點沒笑出來。她家首長大人果然是超級無敵悶騷腹黑!
尤其是后面丫的和老鳥唱雙簧的樣子。真心的很欠揍。如果不是她了解那廝的脾性。可能真信了他面上的話。
雖然他是常說看不起她當什么女特種兵,可事實卻并不如此。
就像老鳥,明明開口閉口的嚷著要淘汰她們。最后還不是反其道而行。
她算是明白了,他們之所以那么說那么多,目的只是一種激將,不得不承認這方法確實對她們很有效。
樊副司令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他氣的是,西陵昂明明是在幫自己的隊伍說話。他還不好意思表現出不悅。
誰讓面上,他是站在自己這方的。
可樊副司令呢?不應承被人說成怕女人,應承呢又剛好掉進西陵昂下的套。
這演習贏了呢,雖然能帶回自己的女兒也讓這些人沒話說。可其他人呢,不明白的還說他堂堂一個戰區副司令,欺負一群女人!
而如果輸了。他不但顏面無存,此事更是不好再多說什么。
反正不管結果。贏的那個人始終會是西陵昂!
樊副司令現在算是信了,也再不敢低看面前的男人。
或者能將特種部隊這樣的特殊部隊管理好的男人,也容不得他低看!
“鳳教官還真是自信啊,竟然這么看的起她們?”樊副司令把目光轉向老鳥。
比起西陵昂的老奸巨猾,他只能把目標放在老鳥身上。
“我這不也是沒辦法嗎?反正贏不了,索性讓她們全部退出好了,也省的以后再看見心煩!”
竟然這樣,又何不早點淘汰她們?
樊副司令心里這樣想,嘴上卻沒說。
這些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狡猾,口口聲聲的說她們會輸,結果硬要拉著自己下水。
竟然這樣,他就成全她們好了!
“我答應。”
樊副司令的聲音,堅定自信。
以至于很久以后,安小書都記得他當時的表情。
而在事后,關于這個問題安小書曾問過西陵昂,問他為什么這么相信她們會贏?
首長的回答是,“老子沒說相信你們。”
安小書就奇怪,“那你還敢當面下戰書?”
西陵昂淡定的捏捏她的小腰兒,“輸了正好,你才能乖乖給老子回去生孩子!”
演習定在三天后,地點為樊副司令所在的駐軍基地。時間期限為七天,以藍軍殲滅紅軍全部人數為止。
因為是小型的演習,所以并沒有驚動其他人。
除了已知真相的特種部隊等人,便是樊副司令所在的藍軍。
而樊副司令為了不把事情鬧大,只聲稱這是和特種部隊的一場聯絡演習,并沒有告知藍軍事情的真相。
他不說,其他知道的人更不會去說。
難得樊副司令被迫答應,他們才沒有傻到去挑破事端。
演習開始的那天,西陵昂沒有來,只有作為代表的老鳥們發表了一些講話。
所說的內容不外乎像往常那樣,當著樊副司令的面將她們說的一無是處!最后再以一句欠扁的話結尾。
不過,那天的安小書,頭一次沒有在心里咒罵老鳥,而是從心底敬畏!
當然,此方面只限于部隊,不包括私人感情。
隨著老鳥的一聲令下,七人開始被送往指定地點。
這樣的場面,安小書有些熟悉,記得當初進特種部隊訓練基地的時候,她們也是這樣坐著運兵車而來的。
只是不同的是,當時的幾百號人。到了現在只剩下她們七人。
記得當時大家是那樣的談笑風生,述說著彼此的豪情壯志。
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一路上,大家心情沉重,除了惋惜離開的姐妹,還有對此次演習的興奮和緊張!
不管怎么說,這是她們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演習,說是演習。規模對于她們來說也不容小覷。
因為雖然她們紅軍只有七人。可藍軍卻有相當于一個旅的人數!
說起來,這都是老鳥惹的禍,本來按樊副司令的意思。對付她們,一個連隊已經綽綽有余,結果老鳥不顧她們的抗議說了大話,弄到最后。一百號人的藍軍,變成幾千號人!
想到這。安小書就想哭。
老鳥就算再看得起她們,也用不著這么離譜吧?
她們雖然是經過了兩個月的變態集訓,但也不至于能和參軍幾年甚至十幾年的老兵抗衡。
看來這次,真是兇多吉少啊!
運兵車內。看的出大家都有些悶悶不樂。
半響,終于有人嘆了口氣,“哎……”
然后。又是一聲附和的嘆息,“哎……”
“哎……”
連續三個人的嘆息。可想而知她們現在有多垂頭喪氣。
人就是這樣,沖動的時候什么也干的出來,等那股勁退去,才明白當時的自己有多天真!
或者不止天真,還有愚蠢!
“我說你們,好好的能不能別影響大家的士氣!”鶴頂紅不滿的瞪了嘆氣的三人一眼。
“我有什么辦法?這不心里郁悶嗎!”燕子顯得有些無辜。
其實她并不想說喪氣話,可事實卻不得不如此。
“我現在,已經能清晰的想象咱們接下來的命運了!”
“不止是你,我也是,我甚至已經看到和老鳥揮手告別的場面了!”
“你們說咱們現在算不算真的同生共死啊?”
狐貍精開玩笑的問。
“要死你自己去死,咱們可不奉陪!”鶴頂紅沒好氣。
“誒,你什么意思?不是說好大家有難同擔的嗎?”狐貍精不滿。
鶴頂紅哼了一聲。
安小書接過話茬,“你們誤會了,鶴頂紅不是那個意思。她只是想告訴大家,事情在還沒有發生之前,我們不應該那么沮喪,沒人敢保證我們一定會輸!”
“說的輕巧。”狐貍精攤了攤手,“你想過這種幾率沒有?萬分之一!”
“那又怎樣?萬分之一也是機會,并不表示沒有!”鶴頂紅反駁。
“拜托,萬分之一誒,你知道那是什么概念嗎?和買彩票中五百萬差不多!咱們真要有那運氣,不如買彩票得了!”
“你說錯了。”安小書伸出食指搖了搖,“買彩票靠的是運氣,咱們靠的是實力!”
“……我們有實力嗎?”燕子斜眼看她。
“少沒骨氣了!”安小書一巴掌拍在她的腦門上,“再怎么說咱們也是魔鬼老鳥訓練出來的人。”
“是這樣沒錯,可是你有把握嗎?”
安小書想了一會兒,搖頭。
“沒有。”
咚的一聲,燕子歪倒在運兵車的車壁上。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才害的大家……”小龍女低垂著頭。
燕子一見情況不妙,忙的改口,“不是啊,我不是這個意思。”
“是啊,燕子也不是故意說實話的。”小麻雀附和。
說完,惹來眾人的干瞪眼。
烏鴉嘴果然烏鴉嘴,一開口準沒好事。
眾人正瞅找不到攻擊的對象,看見小麻雀已落網,趕緊的批斗的批斗,指責的指責,叨叨叨的鬧個沒完。
安小書搖搖頭,一副被她們打敗了。
不過,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方法還挺能減輕壓力。
每次不管心里再緊張,再苦惱,再害怕,只要聽見她們熟悉的吵鬧聲,彼此就又開始精力十足!
而前方的司機,聽見她們吵鬧也不勸架,反而嘴角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從后視鏡看了她們一眼,甚至有些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