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宮家大廳里傳來非常響亮的聲音。
宮崎妍的左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隨即又腫了起來。
宮墨言站在一旁沒有說話,身上的氣息卻是不怒自威帶著莫名的壓抑。
大廳里很是安靜,宮崎軒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眉頭微皺。高老站在宮墨言的身后,一雙古樸深幽的眼睛仿佛洞悉一切。
很明顯,宮墨言這一次是生氣了。向來除了發布命令之外不怎么說話的人,此刻居然甩了一巴掌在宮崎妍的臉上。
雖然左臉已將高高腫起,宮崎妍卻也只是咬緊了牙關沒有出聲。眼眶有些紅,頭微微低著,卻沒有哭。
“你以為你背著我做這件事我就不知道了?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宮墨言冷冷瞥了一眼站著沒有反應的女子,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聲音里明顯帶著怒意。
宮崎妍的身子不經意的一抖。宮墨言向來是面無表情的樣子,雖然身上自帶威嚴,卻也輕易不會發怒。只怕這一次自己是觸到他的逆鱗了。
臉上出來火辣辣的疼痛,宮崎妍根本無暇顧及。
這一次顧漫漫和宋非城的事確實是自己放出去的,這些照片的收集也只是背著宮墨言和宮崎軒做的。原本也只是想著注意顧謾罵額行動,卻沒想到他會和宋非城走得那么近。而且大部分場合里都有宮崎軒的出現,這剛好給她提供了機會。
她并不是想害誰,也不是為了要對付宋非城。
宋非城的出現只是一個意外,她要做的只是為了針對顧漫漫而去的。而且剛好可以讓顧漫漫和宮崎軒的誤會更深。
她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就被澄清了。
而且會讓宮墨言發現了這件事是自己做的。
心里暗恨自己低估了宋非城的能力,也怪自己這次做事太過急功近利沒有仔細規劃好細節。
心里是這么想著,也沒有回答宮墨言的問題。卻也能明顯感覺到宮墨言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凌厲又冰冷。
宮墨言身后的高老這時有了反應,看了一眼宮崎妍,隨后低聲在宮墨言耳邊說了什么。宮墨言臉上的表情這才緩和下來。
“出去,這種事不要再讓我知道有第二次。”說話還是冷,卻已經沒有了之前那么深的怒意。
宮崎妍抬頭看了一眼,左臉已經高高腫起,右臉卻是雪白一片。
沒有化妝,發絲也有些凌亂,整個人看起來倒有些可憐。
得了宮墨言的話,這才點點頭然后離開了大廳。
一旁注意到高老和宮墨言動作的宮崎軒明白這話也同時是對他說的,猜想兩人之間似乎是有話要說,便也跟在宮崎妍后面退了出去。
看著走在自己前面的宮崎妍纖細的背影,宮崎軒眉目微皺。眼里的神色也不再是往日的冷凝,似乎帶著可惜和憐憫。
宮崎妍腳步很快,大概是因為自己臉上的傷的原因,腳下急切的回來房間。否者這個時候她必然是要攔住宮崎軒問上一問的。
大廳里只剩下高老和宮墨言。
“老爺,您是早就看出來了大小姐的心思的,您……”高老后面的話沒有說完,但是宮墨言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沒有說話,宮墨言的眼中露出了一些讓人捉摸不透的情緒。
輕嘆了口氣,“我怎么會不明白?只是當年那件事之后就已經沒了回頭路,她有什么心思也得給我收好了。”
話到這里高老已經無法接下去。他跟在宮墨言身邊已久,知道他要做什么事就是鐵定了的東西。只是他心里明白,宮墨言并不是他表面看起來這般的對宮崎妍無情。
或許他年輕的時候帶著鐵血手腕去做每一件上面交代下來的事,盡管他心里清楚他幫那人做的任何一件事一旦泄露都是累及全家的的,可他還是去做了。
都說富貴險中求,可他要的何止是富貴?
“大小姐會善罷甘休嗎?”短暫的沉默后,高老再次開口。
自古情之一字最是難為人,宮崎妍又是這般決絕的性格,她怎么肯就這么認輸?
養了宮崎妍將二十年,她是什么性格高老和宮墨言都清楚。
宮墨言越到老了越發不如從前那般鐵血,反而開始心腸漸漸軟。
“若是就此也就罷了,若是還有動作,那就不要怪我了。她原本也不該牽扯到這件事情里來的,眼下她知道的也不少了,就算是想讓她全身而退也沒了后路。”宮墨言幽幽的開了口。
身后高老聽見這話也只是嘆了口氣,宮崎妍算是他們在這一句里最無法掌控的變數了。雖然一開始她的作用也就是一顆棋子的。
“那東方……”高老再次問道。
問到這里,宮墨言卻擺了擺手,示意高老不必再問了。
“那是我欠他的,只是……若是在有生之年還能見……”說到這里,宮墨言卻頓住沒有接下來再開口的意思。
高老也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您也算對得起他了,畢竟給了他宮家的所有,除了當年……”
說到這里突然打住,知道下面的話不應該再說,這才急忙轉移了話題,“那少爺怎么辦?”
“就按照我之前說的,你去辦就好。眼下上面的局勢越來越緊,若是那一天真的來了,那就是我準備給他的退路。”說到這里,宮墨言轉身對身后的高老低聲說道。
“那顧小姐?”高老再次問道。
“這件事有變數,軒兒那里我也看出了他的意思。這一次怕是要讓他失望了。”宮墨言聲音低低的,大廳里燈光昏暗,聽在高老耳朵里竟然有山雨欲來的樣子。
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一樣宮墨言,“老爺,您的意思是……”
點點頭,“剩下的東方御會知道怎么做的,至于軒兒那里,恐怕得另外給他安排了。至少到時候他不是一個人,也算是有了退路。”
“你去辦吧!”示意高老按照他之前說的去做。
高老輕聲應了聲是,這才轉身出了大廳。
身后的宮墨言在落地玻璃窗前站了良久,夜色宛如化不開的墨氤氳成一團,他的視線卻落在夜色里滄桑又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