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權宦

第四百四十五章 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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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懿擔憂元衡郡主的傷勢,“不知道母親能撐多久。”

秦增說道:“對方的目標必定是你我,長寧長闌帶著幾個護衛,護送元衡郡主往京城方向去,應該不會受到阻攔。”

如果眾人一起走,很可能一起遭遇埋伏,元衡郡主的傷勢被耽擱不說,眾人顧及元衡郡主的性命,也要束手束腳。索性讓人帶著元衡郡主先走,對方為了一擊必殺秦增和李清懿,肯定不會分散力量去對付一個無關緊要的元衡郡主。

李清懿點頭:“好,你們帶著母親先走!”

長寧長闌看了李清懿一眼,立即與他們兵分兩路,打馬飛奔向京城的方向!

李清懿看向秦增,說道:“大普渡寺與距離京城一路盡是荒野茂林,前面必定還有埋伏,咱們如何才能脫身?”

前有埋伏,后有追兵,若方才那樣的攻勢再來兩波,他們怕是要完蛋。

秦增當機立斷,“所有人分開走,避免正面沖突,若能摸清敵人的布置,逐個擊破是最好,若不能,保證自身安危即可。”

分散開,對方無法同時對付所有人,就不可能全殲他們。

如果對方集中人手追擊秦增和李清懿,其他人便可由明轉暗,化被動為主動,伺機做出應對。

長澤對秦增做出的決斷毫不遲疑地執行,一揮手,所有東廠護衛立即四散,片刻就隱入周圍的山林消失不見。

長澤說道:“大人,屬下跟著你們吧?”

秦增搖頭,

“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想辦法回來支援。”

長澤也不拖泥帶水,朝秦增一拱手,與他們分開朝另一個方向去了。

夕陽的最后一絲輝光也隱入遠山,天色暗淡下來,山林之中比其他地方更加幽暗。

李清懿緊隨著秦增向前奔行,雖然她是隨便挑了一匹馬,但東廠的馬皆是神駿良駒,并不比秦增的馬遜色太多。只是山林之中跑馬不便,無法發揮它們的長處。

不過,藏身于山林,箭矢的作用同樣會減弱。

像方才那樣的箭雨多數都會被樹木阻擋。

有了喘息之機,李清懿不由得去想,要置他們于死地的到底是誰。

有人假借靈符的名義,將裝有暗器的錦盒交給了元衡郡主。

如果按照來時,她與元衡郡主共乘一輛馬車回去的話,那她們母女二人眼下肯定已經涼了。

所以,暗器所針對的人,是她,并非秦增。

可暗器發動之后,秦增帶著她跳下了馬車,竟然有人帶著弓弩,對他們進行無差別的攻擊,秦增也在擊殺的范圍之內。

李清懿“嘶”了一聲。

如果放置暗器的人最開始就要殺秦增的話,那么暗器應該想辦法送到秦增手上,先殺了秦增,她自然逃不掉。

所以,暗器偷襲,與埋伏殺人,不是一波人?

那些帶著連弩的人,是知道有人要放暗器殺她,所以將計就計過來撿漏的?

正想著,身后忽然射來一團火光,呼的掠過李清懿耳畔,朝著前方

的秦增而去。

李清懿下意識地驚叫出聲:“小心!”

她的聲音還在舌尖,秦增已經做出了反應,將身體調轉伏在馬匹的一側,那支帶著火光的箭矢,蹭得擦過一人一馬,釘在了旁邊的一棵樹上!

松樹掛滿松脂,見火即燃,升騰而起的火光將昏暗的樹林照得纖毫畢現。

“走!”

二人絲毫沒有停頓,催促著馬匹從那顆燃著的樹旁飛速掠過,只聽身后有人冷喝:“前方馬上二人,務必擊殺!”

嗖嗖!

不斷有冷箭向著李清懿和秦增急射而來,但遠沒有之前弩箭驟雨般的氣勢,在光線昏暗的林子里,更是難以瞄準,幾乎等于盲射。

二人很快出了樹林,但前面竟然是斷崖,無奈之下只能調轉方向,折向前面的山坡。

腳下灌木叢生,兩匹馬行進速度減慢,又沒了樹木作為掩護,身后的追兵越來越近。

秦增指著前面一片雜樹叢生的林子,示意李清懿往那里跑。

李清懿正欲點頭,忽聽身下馬匹一聲痛嘶,腳下一絆,整匹馬向前跪倒。

它的后腿被箭矢射穿,重重跌倒在地。

李清懿慣性使然,順著馬跌倒的力道飛撲了出去,眼看就要摔滾到滿地的荊棘叢中,就覺得腰身一輕,身子在半空之中被人一把抱住,硬生生將她從荊棘之上被撈了起來。

她回頭看著倒在荊棘之中哀鳴不已的馬匹,心跳到了嗓子眼,下意識的抬頭去看將她護在懷中的秦

增,卻只見他的目光在暗淡的天色下,在敵人的追殺之中仍舊專注而堅毅,始終盯著前方,抱著安全逃離的決心。

李清懿心中的驚恐緩緩消減,目光逐漸鎮定下來。

秦增身下的馬匹名叫雷首,矯悍無比,知道主人遇到了危險,越發使出全力,帶著二人疾速奔襲,漸漸逃離出追兵的射程。

喊殺聲逐漸遠去,夜色愈發深沉,將整片樹林籠罩其中,落下憧憧暗影。

雷首終于力有不支,漸漸放慢了腳步。

周圍一片寂靜。

李清懿感受到身后環住他的人力氣漸失,靠在她身上的力量越發沉重,覺得有些不對勁兒,趕緊輕輕出聲喚他:“大人?”

秦增沒有回答,只是將頭枕在她的肩,沉重的呼吸聲噴在她的脖頸上。

李清懿心里咯噔一下,“大人,是不是受傷了?中箭了?”

身后的人仍沒發出一絲動靜。

她用力扭過身子,支撐起他的身體,仰頭看他的面色,卻感到手上濕黏,帶著溫熱。

肯定是血。

秦增這才勉力開口說道:“清清,接下來的路,得靠你了。”

李清懿扶著他傾倒下來的身體,望著眼前黑暗的山林,有些不知何去何從的茫然。

她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往哪個方向去才是安全的,更不敢發出聲音聯絡東廠的人。

前無去路,后有追兵,而自己唯一的倚靠,已經倒下了。

她忍住心中的恐懼和慌亂,強自鎮定住心神,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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