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泠和郁沉花費了一億多買下了六十八件文物,大部分都是明朝期間的,種類多樣,包括陶瓷花瓶、字畫、青銅玉器等,大大小小打包起來有幾箱,走海關會比較麻煩,所以最后還是讓郁沉通過司家的關系運回了國內,以他們兩人的名義私下捐贈給云城博物館。
時泠和云城博物館館長沈幀此前因為清朝僵尸魏鴻光的事情有交集,還跟魏鴻光和沈幀加了微信好友。
云城博物館方面收到兩人捐贈的六十八件文物后十分驚喜,沈幀特意在微信上感謝了他們一番,還說等他們回來,要給他們送博物館的全套文創周邊。
兩人處理完這一切,回酒店的時候,遇到了史楨襄和顧修霽。
史楨襄本來打算讓管家來的,但想著教皇都來了,那他也得親自來找小師祖才比較有誠意。于是倆人就趁艾斯要去諾亞醫療中心給人做手術的時候過來找時泠了。
時泠一早就從郁沉那里得知了顧修霽也出現在威爾斯莊園的事情,所以看到他和史楨襄出現在一起,并不意外。
時泠還主動跟他打了招呼,“顧老師,好久不見。”
顧修霽心下松了口氣,他本來還擔心郁沉會跟時泠說他的壞話,讓時泠對他產生誤解。
他扶了扶金絲眼鏡,笑容清朗俊雅:“時泠,不是說過,在校外可以不用叫我老師?”
“噢,雞哥。你怎么跟這詐騙犯在一塊?”時泠好奇地問。
顧修霽聽到這無法糾正的稱呼,心下一梗。
郁沉忍俊不禁,見顧修霽目光略帶冷厲地掃來,他也只是面色漠然地抬首望天。
“小師祖,我真不是詐騙犯啊,我是威爾斯家族的族長,還是我把你從局子里撈出來的啊。”史楨襄哭笑不得。
顧修霽淡淡瞥了他一眼,想著時泠對他的印象應當是不錯的,但對史楨襄的印象不好,于是默默離他遠了兩步,大有劃清界限的意味。
“時泠,我來找你就是想說這件事。我這幾日在國外出差,在諾亞醫院旁聽學習。期間,威爾斯族長說有客人在莊園昏厥,他請了我和艾斯醫生前去問診。我去了之后才知道,原來威爾斯家族的客人是你。也是緣分。”顧修霽一早準備好了幾番說辭。
史楨襄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教皇竟然跟他劃清界限。
郁沉站在時泠身后目光略帶譏諷地盯著顧修霽,聲色冷漠:“旁聽學習?顧老師可真是謙虛。”
顧修霽笑容俊雅,語調溫和:“精益求精,應該的。”
郁沉冷哼了聲。這顧家私生子就是不要臉!
時泠面露恍然,“原來是這樣。那雞哥,我腦子沒什么問題吧?”
顧修霽試探道:“你似乎失去了部分記憶?”
時泠想了想,實在沒有那種記憶斷片的感覺,最后才恍然大悟:“三歲以前的記憶?”
顧修霽:“……”
史楨襄委屈,就差咬著小手帕嚶嚶哭了:“我啊!小師祖,你忘了我啊!你忘了那些年,你是如何幫我奪得威爾斯家族大權,如何帶領著我們神月教一起在法律邊緣瘋狂試探,在道上黑吃黑做大做強的嗎?”
時泠大為震撼,指著他:“你別亂講,我告你傳銷啊。我一個把刑法帶在身邊的人,怎么可能作奸犯科,還黑吃黑,你才黑,我是清白的!”
時泠說著,還扭頭看向身后的郁沉,極力尋求他人認可:“對吧?”
郁沉對上她那雙靈動晶亮的雙眼,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腦袋,輕嗯了聲,“我們都是遵紀守法好公民。”
史楨襄神情炸裂,仿佛遭到了背叛,“小師祖,那年腥風血雨,說好的一起當法外狂徒,征服整個世界呢?”
時泠:“我不是,我沒有,別亂講!”
顧修霽心下輕輕嘆息,看來時泠是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了,而且,當初時泠被強行送進精神病院,遇到顧漾之后,似乎顧漾還給她灌輸了什么東西。若說從前的她猶如太極圖,黑白交替,亦正亦邪,現在的她完全就是在向正道之光的方向發展,幾乎與他們神月教背道而馳。
他那姐姐可真是多管閑事!
顧修霽垂眸掩下冷意,抬眸看向時泠時,又是一番溫柔和煦,“時泠,我從心理醫生的專業角度看,你確實遺失了部分記憶。至于這部分記憶是否與威爾斯族長有關……”
他看向史楨襄,“威爾斯族長這里有你們過往認識的證據嗎?”
史楨襄猶如醍醐灌頂,猛地一拍腦袋:“對啊,小師祖,我這有我們以前的作案證據!”
時泠:“……怎么說話的你?”
史楨襄拍了拍自己嘴巴,笑嘻嘻道:“對,是光輝歷程。”
他拿出手機,翻開相冊,從幾千張各種角度的自拍里面,翻找到了一些跟時泠的合照。
“小師祖,你看,這是咱們之前從黑幫手里搶走他們交易貨物時的合照。”
時泠探頭看去,沒想到史楨襄竟然還真有她的照片。
照片中的她,穿著件露肩淺藍色蕾絲繡花裙,刺繡精致猶如煙霞繁花,紗面輕盈縹緲自帶仙氣,膚色雪白,纖長的脖子上戴著粉鉆吊墜項鏈,長編起些許,精致靈動,好似上個世紀歐式皇宮中走出的優雅矜貴的公主。
她斜坐在一些集裝箱上,姿態閑逸,好像只是出來曬個太陽,但是身后的史楨襄卻領著一眾人,持槍圍困著一群抱頭蹲下的黑幫成員。
時泠微愣,照片中的人,確實是她,但是卻不像現在的她。
她現在衣著打扮哪有那么講究,姿態哪有那么端著,這氣質看著倒是更像她曾經在民國火車上看到的,那個身穿旗袍的女子。
“小師祖,你想起來了嗎?那時候咱們搶的東西里面,有一噸白粉,就是你坐著的那幾個箱子里裝著的。”
史楨襄這一番話,瞬間把時泠的思緒給打亂了。
她腦子里當下把自己和照片里的人劃清界限,伸出一根手指,語氣夸張:“一噸白粉?”
史楨襄點頭,語氣自豪:“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