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匠吹胡子瞪眼道:i,挖了引水渠,還要如何?”
沈傲笑道:“得給這花兒建一座房子,給它避雨。()”
給花兒避雨?花匠頓時愣住了,仿佛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事,大笑道:“給花兒建房子!你是不是瘋了!”
沈傲鎮靜地道:“我沒有瘋,雨水太多,只會讓細蟲繁殖更快,所以要保持花兒根莖的干燥,為防不測,必須給它建個遮風避雨的東西。”他沉吟道:“只可惜沒有透明的材料,既可遮擋雨水,又可以給花兒吸取陽光,若是避雨的棚子擋住了陽光,這花兒也很難痊愈。”
若是在后世,只需建立一個大棚,用透明的膠布將花兒圍起來即可:可是在這個時代,到哪里去找透明的塑料膠去?沈傲一時為難,陷入思索。
花匠咕噥道:“你這小賊,我一看你就不像是好人,竟是聽信了你的胡說八道,“哼,若是這花兒枯萎,我絕不肯和你干休。
“住嘴!”沈傲被打斷思緒,大喝一聲。
花匠嚇了一跳,臉色慘白道:“你好大的膽子。”一下子又變得怯弱起來,抿著嘴臉色蒼白如紙。
沈傲臉色又溫和起來:“你不要打斷我的思路,讓我想想。”
他沉吟片刻,蹲在地上撿了樹枝挖了培土出來猶如搭積木一般揉捏出各種造型,卻最終將這些方案一個個否決。花匠見他極認真的樣子,那畏色逐漸消失,也蹲在地上,看他如何想辦法。
“有了。”沈傲站起來,道:“快,給我拿氈布和木料來。”
“你為何不去拿?”花匠略有不滿地道。
沈傲笑嘻嘻地道:“我是客,你是主嘛,快點,否則一旦入夜,濕氣太重的話”這花兒便必死無疑了。”
花匠聽罷”看了一眼那朵嬌艷的牡丹花,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皺了一下眉頭,然后立即拋下花鋤,轉身去尋原料,過不多時,就搬著許多木料和氈布過來,動作倒是挺快。
看著這些材料,沈傲眼睛都直了,撿起一方木料,道:“拿這個來給花兒做棚子?”
花匠怒道:“莫非做不得?”
“做得”做得的。”沈傲大汗,這木料乃是上好的紫檀木,只這一小塊,其價錢便已不菲了,這花匠也不知從哪里尋來的,浪費啊。
浪費也浪費不到沈傲頭上,沈傲又叫花匠拿了錘子、柳丁,開始動手修筑起來,整個棚子東西通風”只有頂部和南北向用厚實的氈布遮擋,如此一來,遮風避雨不成問題,又可保持一定的通風。
沈傲對花匠道:“再去尋幾面銅鏡來。”
“銅鏡?”花匠一頭霧水:“又要銅鏡做什么?”
沈傲道:“快去,時間快來不及了。”
花匠咬了咬牙,幽幽地念了一句:“裝神弄鬼。”又去尋銅鏡去了。
等四五面銅鏡尋來,沈傲將它們分別放置在籬笆的各個角落,不斷地調試著位置,花匠好奇地問道:“你在做什么?”
沈傲道:“你看,花兒被頂部的氈布遮擋,雖然可以避雨,但是見不到陽光”要想讓它受陽光照射,就必須另尋他法,這幾面銅鏡分別對著花兒,恰可以從東西通風的地方折射陽光到花上,如此一來,豈不是既可避雨”又可以遮擋陽光?”
花匠恍然大悟,終于明白了沈傲的匠心,情不自禁地道:“這個辦法好,不說花兒是否能否痊愈,只這個花棚的設置便已是獨具匠心了。可惜得……”
“可惜什么?”沈傲見他一臉遺憾的樣子”疑惑地問道。
花匠一副懊惱不已的樣子,悶聲說道:“為何我偏偏沒有想到這種辦法!”
沈傲曬然一笑:“你若是想到了,就該去做木匠了。”
花匠無語,恰在這時,卻是晉王妃盈盈而來,遠遠便呼道:“沈公子!”
花匠臉上掠過一絲喜色,連忙抓起一方銅鏡,滿是正經地在籬笆上比劃調整位置。
好無恥啊!沈傲心里大為鄙視,方才沒見他比劃,此刻見到晉王妃來了,他倒是如此賣力,生怕晉王妃看不到嗎?
晉王妃進了籬笆門,先走向沈傲問:“沈公子看出病因了嗎?”正是這時,眼睛才是注意到花匠,一時愕然,驚訝地道:“王爺!”
“噢,是愛妃啊”花匠鼻尖上滲出汗珠,卻是專心致志地繼續調校銅鏡。
王爺?沈傲打量了那花匠一眼,他就是晉王?
再看他一副裝模作樣的神態,便忍不住生笑,在他的想象中,晉王應當是一個極有威儀,端莊萬方的人;可是眼前這晉王怎么是這副德行?
晉王妃走至晉王身邊,溫柔體貼地道:王爺辛苦了。”
晉王嘆氣道:“愛妃心愛的百花妒生了病,本王夙夜難昧,辛苦一些又算得了什么,王妃少待,待本王忙完眼下的事再和你說話。
晉王妃道:“王爺這是在做什么?”
晉王眉飛色舞地道:“這叫遮雨不遮陽,愛妃你看,那花棚恰好遮住了頂部和南北向,遮風避雨不無問題,可是若陽光照下來,卻是連太陽也遮住了。本王便想了一個辦法…………”晉王變得憂郁起來:“其實這個辦法也不算本王一人的主意,這位沈公子也走出了力的,愛妃看到這些銅鏡嗎?我們將銅鏡放置在距離花棚數丈左右的位置,鏡面對住牡丹,如此一來,陽光折射,那光線便可射到花上,這不正是遮雨不遮陽嗎?”
晉王妃踟躕道:“要這遮雨不遮陽做什么?”
晉王放下銅鏡,一手握住晉王妃的柔荑,眸中睿智光芒閃爍,認真地解釋起來:“愛妃有所不知,本王努力觀測,發現這花兒之所以染病,極有可能是培土過于濕潤所致,關于這一點,沈公子也看出來了,所以,要想將這花兒治好,非要保持土質的干燥不可。”
晉王妃便笑:“只怕是沈公子看出來的吧。”
晉王很是尷尬,硬著頭皮道:“他比我早看出來一步。”
沈傲在一旁更是尷尬,這一對夫妻卿卿我我,將哥們當作透明人啊:而且這位晉王的臉皮也真夠厚的,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什么功勞都往自己身上去攬,夠無恥了!
原來晉王竟是這樣一個人,沈傲大跌眼鏡,卻只能在心里苦笑。
待一切擺弄完畢,沈傲道:“王妃,這花兒能不能成活就看今夜了,若是今夜無礙,這黃斑過幾日便會消散。”
晉王妃面露喜色,心情開朗地道:“沈公子忙了這么久,請去廳中喝幾口茶水罷。”
沈傲頜首點頭,那晉王卻是氣呼呼地道:“王妃,方才這個沈傲實在無禮太甚,竟是對本王小呼小叫,這茶不給他喝。”
沈傲瞪著他,這樣的王爺他卻是不怕了,晉王在他眼里,倒是頗像個孩子,喜歡撤一些小謊,喜歡告狀,還特別記仇。
沈傲用著無所謂的語調道:“王爺既然不愿請學生喝茶,那么學生這便走了。”
“快走,快走。”晉王己不得沈傲走得越遠越好。
晉王妃抿著嘴笑道:“沈公子,王爺只是和你開玩笑罷了,你……”
晉王打斷王妃的話道:“本王沒有開玩笑。”
晉王妃不去理會,繼續道:“沈公子是座上賓,喝幾口茶水是應當的,來,隨我去廳堂。”
沈傲苦笑,望了晉王一眼,道:“還是算了吧,學生下次再吃王妃的茶不遲。”
晉王像是故意跟沈傲作對似的,吹著胡子道:“愛妃請你坐,你便去坐,這么羅嗦做什么。”
一番客氣,沈傲終是被拉到王府的正廳坐下,王妃畢竟是女眷,說了幾句話,又說石夫人方才家中有事,已是先走了,叫沈傲有空去石府走動,接著便對晉王道:“王爺,你好好招待沈公子,莫要慢待了,我先回后園去看看那花兒。”
晉王很乖巧地點頭,道:“王妃放心,本王一定好好招待他,本王很好客的。”
王妃恬然一笑,徐徐去了。
沈傲低著頭,裝作喝茶,廳堂里的氣氛很尷尬,那王爺一雙眼睛不懷好意地盯著他,更是令他渾身不舒服。
堂堂晉王,卻是這個樣子,沈傲心中一轉,卻是在想,這個王爺,會不會是故意裝成這副模樣的?
須知歷史上這樣胡鬧逍遙的王爺不少,尤其是一些近支的宗室,為了表現出自己對權位毫無野心,這樣做倒是無可厚非。
“你便是沈傲?”晉王沉著臉問。
沈傲頜首點頭:“是。”
晉王冷笑一聲,道:“本王聽說過你,你會作詩,會行書作畫,還會斷玉,想不到還會種花。”
沈傲很謙虛地道:“種花?學生一點都不會的,偶爾治治病,倒是還略懂一些。”
晉王怒道:“你方才沖撞到了本王,本王很生氣,本王決定,要向皇上參你一本,要彈劾你不敬宗室。”
不敬宗室!好大的悄子啊!
誰知晉王話音剛落,又道:“不過本王念你年幼無知,便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先抑后揚,這個晉王不傻啊!沈傲呵呵一笑,道:“王爺請說。”
晉王眼眸中精光閃閃,盯住沈傲道:“你會蹴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