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如云

第四百五十七章:再見安寧

第四百五十七章:再見安寧

不知不覺,沈傲停下筆,目光始終落在畫上,慢吞吞地道:“成了。品書網”

早已疲倦不堪的趙模伸頭去看,忍不住驚嘆道:“比父皇收藏的那幾個摹本還要好呢!只要作了舊,以假亂真是足夠了。”這家伙眉飛色舞地圍著畫左看右看,試圖找出破綻,卻尋不出瑕疵,心里就憋了一股氣,明明知道是贗品,非要尋出個漏洞不可,可是足足瞪了半柱香,也找不到臨摹的絲毫痕跡,忍不住嘖嘖稱奇起來。

沈傲點了點頭,作舊說難也難,說易也易,比如最尋常的煙熏法,其他人熏出來,難免會有痕跡,可是沈傲用同樣的法子,作舊出來的卻是不同。畫紙熏過之后,還需用老畫上的裱褙紙泡水染制,雖然都是平淡無奇的方法,出來的效果卻是不同了。

趙模很是激動,道:“再曬兩日,連我都分辨不出來了。”

沈傲疲倦地扭動著手腕,道:“天色不早了,王爺先回去吧,這畫兒是沒問題的了。”

送走了趙模,沈傲回到蓁蓁房里倒頭就睡,蓁蓁輕擰了他一把,道:“夫君是不是該去太醫院討要個方子來,我看那小王爺說的也……”

話說到一半,沈傲已打起了呼嚕,蓁蓁嗤笑一聲道:“你裝個什么。”

沈傲突然張眸,促狹地笑道:“靠方子是不行的,還得靠為夫勤勉不綴。”

說罷,沈傲翻身過去伏到蓁蓁的身上,房間里充滿著無邊的chūn色。

第二日清晨起來,晨陽熙和的透過紙窗,將整個臥房照的光亮,沈傲起床漱口,先是騎著馬去武備學堂看看,剛到了門口,卻是說有圣旨下來了,宣旨意的太監剛走,宣武堂里已有不少主簿、教官正在商量著這事,沈傲進去,眾人神采飛揚地道:“陛下方才下了旨,要在大那一日檢閱武備學堂。”

沈傲并不覺得意外,喝了口茶,慢吞吞地道:“武備學堂的前程就看這一次了,都打起精神來,狠狠地操練,給陛下和汴京的百姓們看看武備學堂的真正能耐。”

這個消息傳出去后,原本叫苦不迭的校尉們都不叫苦了,雖說操練加重了不少,卻個個喜笑顏開,上一次在皇上面前顯擺了一下,臉上增光不少,連家里捎信來都是大力勉勵;尤其是不少秀才,來入學之前,也有不少的人勸說,說是好好的一個秀才,去從什么戎,走了武夫,哭都來不及;雖說教諭那邊說得天花亂墜,可是鄉紳和學里都不看好,聽到有人去就搖頭,反正沒一個說好的。

若不是抱著一絲希望,實在走投無路,科舉無望,又不愿去學館教書,還真沒有人肯來。

可是現在不同了,校尉們的身價見漲,朝廷那邊的意思是按著國子監的定例來辦,這就等于是校尉與監生看齊了,兵部那邊又撥付了銀錢,這天子門生四個字落到了實處,再加上士林議論對武備學堂的改觀,這校尉一下子變得炙手可熱起來。

所以這幾日操練的勁頭足了不少,叫苦的也少了許多。

就是那些學堂里的教頭、教官,也像是一下子打了激血,先前有人對沈傲操練的方式抱有懷疑,可是那一次對陣后,完全改觀;再加上也漸漸覺得有了前途,因此更有勁頭。

被點選來武備學堂的教頭、教官,沒幾個混得如意,原以為到了這武備學堂,一輩子算是再無希望了,本以為是有人故意作梗,要將他們打發到汴京去眼不見為凈,可是如今有了圣眷,簡在帝心,連這教頭都變得炙手可熱,至少這待遇上是向國子監博士看齊,那也是了不得的事了。

接了旨意,沈傲打起精神,著急地和博士、教頭們開了會,制定了新的操練時間,又探討了學務,便入宮去打聽風聲,這校閱到底是怎樣地辦還得宮里拿章程,畢竟這事兒和與民同樂是連在一起的,禁衛在哪邊,校尉們往哪里過,百姓們在哪里,這都要立下規矩。

這幾日趙佶也很煩心,過年的事,他這個天子是最忙碌的,死囚要勾決,祭祀太廟的章程要敲定,功考司那邊也要翻閱,還有戶部那邊錢糧的開支,這些都是不能耽誤的事,想偷懶都不行。

沈傲覲見時,趙佶正握著朱筆,看著勾決犯人的名單發愣,他這個皇帝性子有點兒多愁善感,所以勾結犯人對有些君王來說不過是按著規矩來辦的事,基本上是殺一批留一批,憑的全是運氣。而趙佶不同,他得一個個看死囚的罪行,生怕自個兒一不小心涂炭了生靈。

由此便可以推斷,趙佶是個好人,但不算什么好皇帝。國家大事上,他能躲就躲,為了滿足自己的私yù,不知讓多少生靈涂炭,可是在這些旁枝末節上,他卻又處處留心。

其實癥結還是歸咎于人心上,趙佶要花石珍寶,下頭的人去辦就是了,他是眼不見為凈。可是勾決犯人,相當于直接殺人,反倒他讓格外的慎重。

這種性子,沈傲是最清楚不過,笑呵呵地向趙佶行了禮,趙佶擱下筆,嘆了口氣道:“你坐下,朕這里正有一件事踟躕不下。”頓了一下,繼續道:“英州那邊有個死囚,誤殺了自己的丈夫,刑部那邊定下的是秋后問斬,說是夫為妻綱,妻子殺夫,是違背倫常,雖是誤殺,卻罪無可恕。這案子斷得倒也沒什么錯處,只是朕有心赦了那死囚,改個充放為奴也就罷了,你怎么看?”

沈傲道:“當然要赦,既是誤殺,依微臣看,賣了為奴也不好,倒不如直接赦了,妻子失去了丈夫,本就是一件痛苦的事了。”

趙佶哈哈一笑,道:“朕以為只有朕心軟,想不到你也如此。”心情略好了一些,又道:“今次這個年,朕這里也不好過,要怪也只能怪你。”

沈傲愕然,憤憤不平地道:“陛下,怎么什么事都怪到微臣頭上。”

趙佶撫案道:“太后那邊說了,要你大時入宮,家眷也可以帶來。可是太皇太后那邊說這是年飯,豈能讓外人摻和進來。沈傲,你應當知道這里頭的意思吧。”

沈傲苦著臉,真是yù哭無淚,太后真是夠陰的,把自己拉進去,這不是拿著自己去惡心太皇太后嗎?太皇太后那邊當然不肯,這兩個人卯上,自己夾在中間,反倒最為難了。

趙佶嘆道:“朕現在也為難得很,讓你入宮倒也不錯,可是太皇太后心里不痛快,朕心里頭也不暢快。不讓你入宮,太后那邊也不好交代。這事兒朕還要再想想。”

這兩個人算是同病相憐了,都是兩后爭斗的犧牲品,沈傲心心相惜,很是感慨地道:“陛下的難處,微臣也知道,這事兒只能先拖著。”

二人愁眉不展地商量了一會,趙佶又拿起勾決的名單,道:“朕還有事要做,年關就要到了,你也該去看看安寧了,從前朕不愿你們相見,今日就當破一回例吧。”

沈傲顯得分外的欣喜,宮里頭把安寧的婚事拖著,沈傲這邊也有點兒無措,又不能相見,沈傲怪想著那丫頭的,連忙道:“那微臣去了。”

隨著個小內侍到了后宮,沈傲見了安寧,安寧露出欣喜之色,請沈傲坐下,眼波生煙似喜非喜地看著沈傲,道:“沈大人比以前瘦了。”

邊上站著不少內侍、宮女,沈傲也不能說逾越的話,道:“帝姬的氣色不也是不太好?”

這二人對視一眼,沈傲才道:“帝姬近來還寫詞嗎?”

安寧頜首點頭:“寫是寫了,就是見不得人,怕沈大人見笑。”

沈傲便說要看看,安寧不肯,嫣然笑道:“到時候再給你看。沈大人,能陪我到花園去走走嗎?”

沈傲求之不得,與安寧一前一后到了御花園,這后宮的御花園,其實并不大,趙佶的心思都在萬歲山那邊,所以萬歲山更像是趙佶的游樂場所,倒是這御花園因為陛下不常來,兩后那邊也不太有游賞的興致,因此并不讓人過于驚yàn,也不過是比晉王后園的規格高了幾分而已。

漫步于花叢中,安寧小心地提著裙子舉著蓮步,生怕會踩到地上的花卉,后頭的內侍小跑過來,一副哭臉道:“請殿下注意儀表。”

他所說的儀表,估摸著是安寧提起裙裾一不小心露出了小截粉嫩的腿,他不提醒還好,一提醒,沈傲也注意了,一雙眼睛盯在那蓮膚蕅肢般的小腿處。

安寧臉上飛上一抹緋紅,立即放下裙裾,將那乍現的chūn光徹底掩蓋。

沈傲故意抬頭去看天,忍不住道:“啊……藍天,啊……白云,今天的天氣真不錯……”

他這一聲要掩飾尷尬的啊字念出,顯然過于投入,驚起無數飛禽四散奔走。

沈傲汗顏,想不到動靜弄得這么大。

安寧咬著唇,叫那小內侍退開,道:“沈大人,失禮了。”

“失禮什么?我什么都沒看見。”沈傲無比震驚地負著手,忍不住吹了聲口哨,道:“那兒有座涼亭,我們到那里去坐吧。”

在涼亭坐下,安寧深深地看了沈傲一眼,低聲道:“母后前幾日去太后那里打聽……”

“打聽什么?”

安寧嗔怒道:“還能有什么?”

沈傲恍然大悟,想不到安寧的母后都出動了,看來這做娘的也有點兒發急,他依稀記得安寧的母后是淑妃,位列四貴妃之一。想來那淑妃也是個聰明人,這大宋的公主外嫁,其實人家大多都不好,嫁來嫁去也就是那幾個公侯而已,這些公侯固然衣食無憂,有的還頗有勢力,可是說到底,還是屬于朝廷中樞的外圍,除了一個石英進了中書省,混吃等死的人大有人在。

倒是沈傲雖只是個侯爵,可是在其他方面都不是公侯們所能比擬的,有心人早就預言,沈傲現在這聲勢,進爵也只是早晚之事。雖說沈傲家里已有妻子,可是別的駙馬還不一樣養著小妾?倒不如嫁了沈傲干凈。

沈傲這時正經起來,關切地問道:“娘娘那邊怎么說?”

安寧的眼中水霧騰騰,低聲呢喃道:“你就是將自己置身在事外,天子嫁女,卻還要母妃去問。”

這一句嗔念出來,卻在隱隱之間讓二人的關系湊近了一些,沈傲道:“其實我也四處打聽來著,可惜不得其法,你知道,我畢竟是外臣,許多事也不能明言,帝姬不信可去問晉王和陛下,我可是再三催促過的。”

安寧化嗔為喜,道:“好吧,我不去問,我信你。”說罷,才又道:“太后那邊說了,她是不反對的,兒女大了,留不住。不過她還說,就怕太皇太后那邊從中作梗,沈傲,你就不能去求求太皇太后嗎?”

沈傲心里想:“這太后八成是讓自己做好人,才祭出太皇太后來。”想了想,才道:“我盡量想辦法吧。”

談完了‘公’事,安寧恬然一笑,道:“太后還讓你大那一日帶著家眷入宮呢,說是多你一個熱鬧,我倒是也想去見見你家的幾個姐姐。”她一臉期待的樣子,讓沈傲心里忍不住想:“安寧這是很傻很天真還是裝作很傻很天真呢?好吧,權且信她真的很天真,但愿家里的四位夫人也很天真才好。”

第三章送到,那個……書評區仍舊不活躍,大家跑去隨便發言吧,罵兩句也歡迎,不涉及父母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