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初心緊緊盯著手腕上的表,秒針飛速地行走著,她的神情有些緊張,時不時看看屏幕上的畫面。
小新身上有種與年齡不相稱的成熟感,初心從沒有見過如此安靜的小男孩,他對未知的命運并未表現出絲毫的焦躁,他就靜靜地站在那,凝望大屏幕上的畫面。
毫無預兆的,屏幕上的企業logo突然幻化成了那延綿不絕的山脈,眾人都非常緊張,陳天佑一把抱起小男孩,往舞臺上走去,鄭雨順攙著嚴初心也往臺上走。
“這怎么穿?”鄭雨順疑惑地看著大屏幕,“難道一頭撞進去?”
看他這摩肩擦掌準備大干一場的模樣,初心忍不住笑了,搖搖頭,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樣?上次,上次是怎么著來著,天佑?”
“噓!”天佑覺得他們太吵,讓他們安靜,轉頭跟小男孩講:“別害怕,慢慢往前走。”
小男孩依言向前行進,眼看快撞上屏幕了,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初心直愣愣地看著他,男孩一下子被吸進了屏幕,初心很是著急,一個箭步也沖上去了。她很難形容那種感覺,似乎有點像背后突然有了一股推力,她還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人就被推了進去。
一步之遙,她就進入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一下覺得空氣都清新了。
她四處張望,小新不見了,四周并沒有人,只能看見大片的野草和遠處的山村。
“天佑?天佑?你們在哪里?”初心有些害怕,難道只有她一個人穿越成功了?那怎么辦?她連怎么回去都不清楚!
“初心?初心!”她慌忙轉頭,只見一個人影向她奔來,她十分欣喜,看得真切了,原來是鄭雨順。
“是你啊?”初心盡量克制,不露出失望的表情,“陳天佑呢?”
鄭雨順無奈地搖搖頭,說道:“他本來在我后面的,不知出了什么變故,我聽他喊了一聲,他人大概沒能過來。”
“他說什么了?”
“好像是讓我照顧你之類的。”
初心十分失落,離開了陳天佑,她感到沒有了安全感,眼前的鄭雨順似乎更需要她的保護。
鄭雨順果然有些焦慮,問道:“初心,我們怎么辦?會不會回不去?”
初心不想嚇唬他,但她自己也沒有多少信心,只得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們先去找小新,看看他安全到家了沒。”
初心回憶起張嫂那農家樂的基本位置,循著自己的記憶找過去,感覺附近也只能望到那個村子,應該就是張家村吧?
目前這里還都是沒修過的山路,但好在沒有車,相對來說不算難走。
初心和鄭雨順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東張西望,路上幾乎沒有行人。眼看來到村口了,大概天氣冷,村外都沒有人在走動。
要不是家家戶戶屋頂的炊煙升起,初心都會以為這個村沒人了。
他們比較謹慎地沿著中軸線往里走,看到第三排左手第一間院子開著大門,便象征性敲了敲,往里走去。
一個有些年紀的男人背對著他們站著,身形臃腫,頭發花白,他大概聽見身后的動靜,一個轉身看著他們,驚問:“你們是誰?怎么在我們家院子里?”
初心能聽懂他的問題,老老實實答道:“我們是來找人的。小新他回家了么?”
“小新?你說的是我們村那外地女婿的孩子?”
“外地女婿?”他們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得又問:“我們要找的是一個五歲左右的小男孩,特別文氣,前兩天應該是在大山那邊失蹤了。”
“哦哦哦,就是他……誒?你們兩個外村人,怎么對我們村的事情那么清楚?”
“也不是,之前我們偶然遇見了這個小新,答應要送他回來,現在來看看怎么樣了。”
這個解釋其實很無力,但中年人也沒往深處想,笑笑答道:“我們之前都以為小新活著的可能性不大,應該要準備后事了,沒想到他竟然自己回來了,原來是你們救了他?”
初心沒有否認,只是問道:“他家到底在哪里?”
他帶他們來到院門口,給他們熱情地指路:“你順著這條路往里走,到了山邊的最后一排,左手邊第三間院子就是他們家。不過,現在他們家圍著的人很多。”
他們跟中年人道謝,便往小新家走去,想趁著人多看看他狀況。
村里的路不難找,一下就找到他家的院子,果然人已經圍到門口了。
初心和鄭雨順的計劃并不是很成功,因為他們的打扮和村民還是有一定差距的,在當時的農村似乎過于時髦了。
初心透過幾層人墻往里面望,好不容易看見了小新的腦袋,他看上去有些呆傻,直愣愣地看著人群。
當初心把目光移到小新身邊的人時,她不由自主地尖叫起來,周圍的人轉過來看她,對他們指指點點的。
鄭雨順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煩,把初心往院子外面拉。
初心整個人的狀態極為可怕,鄭雨順不知道她看見了什么,只是一個勁兒地喚她,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
“你到底怎么了,初心?你可別嚇我。”鄭雨順輕輕搖晃她。
“我我我……小新邊上的應該是他父母吧?”
鄭雨順回憶了一下,點點頭。
“我見過他的父母。”初心的口氣有些古怪。
“什么?你有無錫的親戚?”鄭雨順十分吃驚。
初心搖搖頭,很無奈,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對他們非常熟悉,他們就是我的爸媽。”
“啊?”鄭雨順也驚叫起來,覺得初心的話實在不可思議,又問了一遍:“啊?那你們是無錫人?這樣算起來,你還有個哥哥?”
初心又搖頭,覺得心里疙瘩太大了,腦中還是方才的景象:小新的左手邊站著一個非常年輕的少婦,扎著馬尾,看起來完全還是少女的模樣;右手邊的男人年紀也很輕,那濃黑的粗眉毛非常有標志性,和初心父親簡直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