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
正罵到不知他第幾歲的時候,身后忽然響起他微沉的聲音。
他忽然的出聲十分突兀,讓姜疏暖在這瞬間仿佛被人抓包了心中所想一般,她皺了下眉,說:“什么都沒想。”
她還做著手里的事,并沒回頭,卻在說完這話后,聽見背后有緩慢的腳步聲響起。
姜疏暖下意識往回看,一轉頭卻見他不知何時已經走到自己身后,他長得高,就那么站在自己面前,投下陰影將她給籠罩住。
她被嚇了一跳,“你怎么……”
“我只是往這里一站,就嚇到你了?”盛景珩微微勾唇,低頭俯視著她,觀察著她臉上的表情,從她眼里捕捉到一閃而過的驚慌,他還沒等她說話,忽然又彎下腰來,跟她對視:
“我發現,妹妹似乎很怕鬼?”
姜疏暖站起身來,跟他面對面,隨著她起身,他也緩緩直起了腰。
然而他比她高了一個頭還要多,即便如此,仍然是低著眸才能跟她對視。
她說:“誰怕鬼了?”
“不怕嗎?”盛景珩重復,意味深長地說:“上次在公司,我故意關掉燈光,結果你被嚇得想從辦公室落荒而逃。”
“剛剛我出現在你身后,你一回頭猝不及防,也被嚇到了。”
“我記得小時候,妹妹說鬼是假的,她并不怕,為什么現在變了?”
姜疏暖靜靜看著他。
她想要從他表情上捕捉到異常,揣測他是不是知道了自己重生的事情,因為經歷過離譜的重生,所以才會相信這世界上有很多無法解釋的事。
但盛景珩從始至終端著那一副平靜而有些冷淡的模樣,一張臉沉靜如水,瞳孔漆黑,看不出什么異常。
姜疏暖最終說:“不是怕鬼,是怕黑。”
盛景珩深深看著她,像是在分辨她這句話里的真假。
他沉默駐足良久,忽然轉了話題:“晚上想吃什么?”
“都行。”
“沒有都行。”盛景珩說:“法餐怎樣。我記得這里有一家法餐餐廳你喜歡。”
姜疏暖打量著他。
她心里再一次對他產生了前世所沒有過的好奇。
這座城市有公司的分公司,她曾經偶爾會跟著過來視察的母親玩耍。而盛景珩是母親當做繼承人培養的,每次視察他都在。
在這座城市時間不多的吃飯時間里,姜疏暖都很熱衷于其中一家法餐。
她沒想到,這種小事他居然也會記得這么清楚。
盛景珩見她表情呆滯,仿佛陷入了什么很有意思的沉思中,漂亮明亮的眼睛有幾分清意,一眨不眨的反而更有別味。
他沉聲:“想什么?”
姜疏暖回過神,忍不住問:“你怎么會記得我這么多小事?”
盛景珩面色無常,“多嗎?”
姜疏暖見他沒有想說這個的意思,便終了話題。最終兩人還是選了那家法餐餐廳。
和前世并沒有什么變化,熟悉的裝修,熟悉的服務員,熟悉的老板,感受著這樣的環境,姜疏暖再一次真切體會重生后的日子,那么真實。
但也只有這一次,她一定要把握住機會。
坐在她對面的男人看似在認真吃飯,實則余光都在她身上,他輕而易舉的察覺到了她的變化。
他不動聲色,心中卻篤定,她真的變了個人。
兩人全程都沒再說什么話,盛景珩時不時看她一眼,見她還是跟以前一樣的習慣,會把食物都包在嘴巴里,然后慢慢咀嚼,腮邊會因此鼓鼓的。
像是一個小倉鼠。
和往常一樣,他再一次覺得手有些癢,想捏。
晚飯結束時已經是晚上七點,走出餐廳,盛景珩對姜疏暖說:“去買兩身衣服嗎?”
姜疏暖仰頭瞧他,城市微黃的霓虹落在他眼里,也許是因為夜色醉人的緣故,也許又是因為別的什么,這時候她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絲很不明顯的暖意。
這是從前都沒有過的。
見她不說話,盛景珩也沒再說,但卻領著她進了商場。
商場里的奢侈品牌琳瑯滿目,盛景珩帶她進了一家全國連鎖店。
兩人一進去,服務員便熱情的迎上來,問清楚是誰要購物時,便親自帶領姜疏暖挑選衣裳。
姜疏暖去了一些很有個性風格的區域挑選,盛景珩默默跟在她后面,從前她喜歡紅配綠,俗不可耐的各種亂七八糟的設計,一個二十幾的年輕姑娘,硬是打扮成了比她實際年齡還要大上許多的。
眼下卻連審美也都變了。
他眼眸不自覺暗了暗。
真的是變了個人嗎?
姜疏暖看中一條紅色的吊帶長裙,從衣架子上取下來,問他道:“哥哥覺得這件如何?”
是一件修身款,正紅的顏色,上面沒有其他雜色,裙尾處有褶皺設計,一層層的,層次感與設計感并行,褶皺中似乎鑲嵌了某種小鉆,在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他點了點頭,沒說話。
“那就這個,我去試試。”
姜疏暖拿著衣裳走進了試衣間,服務員全程陪同,盛景珩就坐在外面的沙發上等。
沒多久,姜疏暖從試衣間里出來,走到鏡子前先自我欣賞后,才走到盛景珩面前。
“哥哥看看。”
盛景珩應聲抬頭,看見她的剎那,他整個人明顯的頓了頓,漆黑的眼底迅速閃過一抹不明顯的驚艷。
正紅的顏色本身就具有極其強烈的視覺沖擊感和高級感,穿在姜疏暖身上,卻仿佛是她拔高了這個顏色,她明亮而耀眼,裙擺處的小鉆隨著她的一舉一動會紛紛閃爍,流光溢彩,美得讓人挪不開眼。
她長發披散,垂在肩頭,將吊帶若隱若現,白皙的鎖骨與天鵝頸展露出現,美得仿佛是上天親自雕刻出來的杰作藝術品。
盛景珩站起身,面上沒什么神色,眼里也是古井無波,對服務員說:“就這件。”
姜疏暖提著裙子在他面前轉了個圈,“哥哥覺得好看?”
“這裙子好貴,你也要給妹妹買嗎?”
盛景珩哼笑一聲,那笑卻并未蔓延,整個人身上仍舊透著淡淡的冷意,他對她道:“一個億起拍的房子我都舍得。”讀文學duwenxue如果您中途有事離開,請按CTRLD鍵保存當前頁面至收藏夾,以便以后接著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