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默默看著眼前的一切,卻是沒再急著吱聲。
旁人也看不出她太多的情緒,只覺得那張漂亮精致的臉龐過于清冷,一如既往挺拔的身板,不顯絲毫懼意。
這樣的孟夏無意識的流露出一種恬靜、端莊之美,那種處事不驚的沉穩下意識的給人以信服。
很快,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名面生的普通宮女被帶了上來。
行過禮后,小宮女而自報名姓,表示目前在浣衣局當差,關于她的身份,倒是并不難查證,沒一會功夫就得到了證實。
征得許可后,小宮女當眾替孟錦做證。
說是曾親眼看到孟夏拿著一把小巧的匕首跟瘋了似的要去刺五公主,若非五公主身旁的宮人及時擋下那一刀的話,只怕受傷的人便是五公主。
浣衣局宮女的話說得頗為詳細,將她路過的時間,當時天氣也好、所處位置也好都一一講得十分清晰,甚至還明確的點出當時孟夏拿刀刺五公主時的手式細節,聽上去頗有可信度,給人一種親臨之感。
這樣一來,客觀上來講,這樣的證人證言便著實對孟夏的處境形成了極為不妙的影響。
畢竟,這是第三方人證,對于任何案件而言,采納度都是極高的。
“孟夏,你還有什么話好說?”
待那宮女做完證后,孟錦更一臉痛心地質問道:“雖然我以前是有對你做得過份的地方,可卻罪不至此!我好心好意與你道歉,誠心誠意想要跟你冰釋前嫌,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狠毒,竟要害我性命,我真是……”
“夠了!”正當孟錦說得激動之際,一直保持沉默孟夏卻是突然出聲打斷。
她看都懶得再看孟錦,直接別過臉去,沉重無比地朝孟昭帝說道:“父皇,阿夏不想被人害了還要背上害人的污名,請父皇能夠給我一個親自審問幾名證人的機會,阿夏要證明自己的清白!”
被唐突打斷,孟錦本就極為不爽,再聽孟夏說要審問證人自證清白,下意識的便怔了怔。
但很快,她便恢復了正常,心中再清楚不過,不能給孟夏這樣的機會。
她快速請求道:“父皇,您別聽她的狡辯,證據確鑿、事實就擺在眼前,若這樣還不算的話,這天底下豈還有理可說?懇請父皇即刻替錦兒做主,還錦兒一個公道!以正宮中之風!”
“五皇姐連審問證人的機會都不愿意給我,到底是在怕什么?”
孟夏當眾質問,語氣凌厲。
“我有什么好怕的,應該怕的人是你!”孟錦也不示弱,可面對孟夏的目光卻是沒由來的一陣心慌。
“既然五皇姐不怕,又何需急于一時強行讓父皇草草結案?”孟夏再次反問,那種底氣十足的鎮定,讓人下意識的便覺得對其多了幾分信任。
“我……”
孟錦被嗆得語塞,下意識的朝一旁的母妃劉氏看去,自是希望關鍵之際母妃可以出言相助。
但孟錦顯然忘記了一點,孟夏如今也有后盾支持,不再創造從前一般好任人欺負。
劉氏不出聲倒也就罷了,一旦開腔,幾乎保持著旁觀的寧貴妃也可能置之不理。
這樣的情形,孟昭帝想都不必想便能預知。
是以,他倒是當機立斷接過了話道:“好了,你們都不必爭了,事實到底如何,朕自會判斷!”
說罷,他徑直朝著孟夏說道:“阿夏,你既想親自審問證人自證清白,那便去做,父皇不會隨意冤枉你們任何一人,當然都會給你們足夠的時間查清真相。”
“多謝父皇!”
孟夏領命謝恩,也不賣什么關子,很快又道:“父皇,阿夏還需要請您身旁的幾名宮人幫個忙,望父皇恩準。”
“如何做,你只管吩咐他們。”孟昭帝自是看得出來,孟夏這是準備要絕地反擊。
臨危不亂,愈挫愈勇,這似乎才應該是自己這位九公主真正的本色。
不得不說,雖然眼下證人所言并不利于孟夏,但打心底里頭,孟昭帝卻并不相信孟夏會干出那樣出格之事。
得了許可,孟夏很快找來了孟昭帝身旁服侍的幾名宮人,小聲朝她們吩咐了起來。
其他人見狀自是好奇,而劉氏母女卻是暗自對望,不由得一陣擔心。
孟夏向來狡詐無比,也不知道這會又想出了什么鬼主意,萬一真被其給壞事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就在眾人暗自猜測之際,先前那幾個出面做證的宮女被孟夏所吩咐的那些宮人一對一的領走到一旁,分開來低聲各自問起了話來。
她們的聲音控制得很好,問了些什么,說了什么,沒人聽得到,除了吩咐人孟夏外誰都不知道。
而孟昭帝倒是很快看出了些端倪,不由得暗自點了點頭。
這丫頭是要分開審問那幾名證人,如此若有什么問題的話,證言之上必定會有出入。
但,讓孟昭帝沒想到的是,只不過幾句話的功夫,那些宮人便又都重新回來了,看上去并沒有花費他所想象的那么多功夫。
不是詳細的證言比對?這倒是讓人覺得愈發神秘起來。
“阿夏,你這到底是什么意思?”孟昭帝忍不住詢問了起來。
他掃了一眼,發現短短一小會的功夫,先前那幾名證人神色都有些緊張與不安,與著先前明顯有了些異常。
“啟稟父皇,剛才我讓您的人分別去問了五皇姐所說的這些證人一個相同的問題,等會宮人公布她們各自的答案后,您便能分辨她們的證明是否可信。”
孟夏如實而言。
“哦,聽起來倒是有些厲害,不知道是什么樣特殊的問題?”
這一下,孟昭帝更加好奇起來,不知道到底什么樣的問題這般特別,能夠一下子便足夠讓人辨別證人所言。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就連孟夏也并不知道那些證人的答案到底是什么,只有那幾個一對一幫忙詢問的宮人知曉。
但孟昭帝見孟夏自信滿滿,全然不擔心的模樣,好奇的同時倒也覺得從側面足夠說明這丫頭心中坦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