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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輕揚仰躺在羅漢榻上,翹著腿,目不轉睛地盯著手中的蝴蝶簪子,眉頭緊鎖。
一人推開門,大步進來:“剛才我來找你你不在,去哪兒了?怎么現在才回來?”
來人正是溫哲。
一眼瞧見羅漢榻上的人,笑瞇瞇便走了過去,不客氣地坐在他身邊,拿扇子敲了敲他翹起的腿,皺眉埋怨:“哎哎哎!好歹也是武林第一世家的二公子,怎能如此隨意?讓人瞧見了如何是好?”
眼前之人半晌不說話,依舊一眨不眨地盯著那支簪子,溫哲扶額:“我說柳逸,你能不能有點出息?總拿著那么個破簪子瞧來瞧去,莫非能瞧出花兒來?
人都沒了那么多年,拿著這么個破玩意除了睹物思人還能有何用?人又不會因這個死而復生……”
正說著,他忽然發現不對,眼睛死死地盯在那支簪子上,咦了聲:“不對,不對,瞧著不像是你那支,倒像是……”
溫哲眼睛一亮,猛地拍了下大腿:“我想起來了,這不是莫姑娘的那支嗎?當時我還瞅著眼熟,想著你倆可真有緣,沒想到竟到了你手里,莫非你剛才去見了莫姑娘?怎么把這東西也拿過來了?”忽然想起什么,頓時不懷好意地笑了:“你行啊你,這么快就把定情信物弄到手了?沒想到啊沒想到,你平日裝的情深不移,關鍵時候竟也不輸我溫哲。”
柳輕揚眉頭頓時擰成個疙瘩,狠瞪了他一眼:“少胡說,什么定情信物?這是我搶來的!”
“搶?!”溫哲瞪大了眼,仿佛受了驚嚇:“你柳二公子出手還需要搶?哪個不是巴巴地送上來?怎么?還沒搞定?”
他摸了摸下巴,嘖嘖道:“這莫姑娘瞧著是對那霍公子忠心不二,我試探了幾次也沒能哄得她傾心,最多也就是令她吐露了幾句心事,這姑娘不像是那些女人,的確有點兒難搞。”
“你做什么了?”耳邊傳來一道冷冰冰的聲音,溫哲驀地打了個冷顫,瞅見好友怒氣沖沖的眸子,霎時往旁邊挪了挪,遠離他一些,連連擺手陪著笑:“你別生氣,我可沒做什么,不過是與那姑娘說了幾句話,相談甚歡罷了。”
相談甚歡?柳輕揚錯著牙,自從重逢,對方還不曾給過自己好臉色,卻與他相談甚歡?還吐露心事?
柳輕揚心里的怒氣蹭地就上來了,盯著他的目光也竄起了小火苗,盡管他自己也覺得這樣很不應該。
第一次被好友用如此可怕的目光盯著,溫哲只覺如坐針氈,他暗暗吞了口口水,后悔一時腦熱離那莫姑娘近了些。
現在遠離還來得及不?
“你別這樣看我,我離她遠點兒還不成?不跟你搶!”溫哲都快哭了,真是的,在他面前自己總是這樣窩囊。
柳輕揚這才收了目光,一個翻身坐起來。
溫哲挪啊挪,小心翼翼地離他近了些,一肘撞在他胳膊上,問他:“真看上了?”
柳輕揚皺著眉,神色迷茫:“我只是有些困惑,這究竟是巧合還是……”
說到后面,眼神逐漸黯淡下去。
溫哲正等著他說出更多,卻沒下文了,不禁急切:“什么巧合?”
柳輕揚沉吟良久,忽然轉頭看向他,神情嚴肅:“你說,究竟是誰要害白叔叔一家?”
溫哲臉色一僵,忽地一拳拍在他肩上,怒道:“你問我我問誰?怎么忽然問這事兒了?”
柳輕揚搖頭嘆氣:“這么多年了,溫伯伯就沒查出什么嗎?”
溫哲見他表情是認真的,別過臉,小臂搭在他肩上,道:“這事兒吧,其實挺復雜的,以白叔叔當年在武林中的聲望,還有那件事,多少人盯著他?不僅僅是江湖,還有朝廷,誰都有可能,要查出真相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爹追查了多年也沒查出什么,柳叔叔不也一樣沒查出來?可見對方隱藏之深。
不過,你當年也是好不容易才逃出來,據你所言是凌霄閣所為,如今既然查不出背后真兇,想來也只有凌霄閣才知曉了。可這么多年,我們誰也不知凌霄閣的老巢究竟在哪兒,想要出手也是無從下手。
我知道你敬重白叔叔,又惦記著兒時的親事,四處尋找若羽妹妹,更著急為他們報仇,可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這事兒急不來的,你且安心。”
柳輕揚緊擰著眉,臉色沉郁。
溫哲捶了他胸膛一下,埋怨:“你也別一天到晚失魂落魄的,玉嬌在我面前都哭了許多次了,說你這幾日對她不理不睬的,還問我怎么回事,我可告訴你,我只有這一個妹子,你要是敢欺負她我饒不了你!甭說什么忘不了哪個女人,那莫姑娘是名花有主了,不是你能肖想的,趁早還是收了這份心,去哄哄我妹妹去!”
柳輕揚推開他,道:“我才不去,要去你去,那是你妹又不是我妹,憑什么要我去哄?沒看到我正煩著呢嗎?再說那有的沒的小心我揍你!”
“嘿!你可真沒良心!”溫哲怒了:“玉嬌對你什么心你不是不知道,小時候就愛纏著你,你不是也沒拒絕過?這會兒裝什么無辜?”
柳輕揚扯了扯嘴角:“我可一直拿她當妹妹,她什么心思我知道又如何?正因為知道才不能去,我可拿你當兄弟,這才不愿因此傷了我們的情分,若是我去了,讓她越陷越深,那才是沒良心,對不起你和溫伯伯!”
“你!”溫哲指著他,說不出話來,終究還是泄了氣,翻了個白眼:“你說我妹子什么眼光?怎么瞧上你這么個狠心的東西!”
“知道我狠心就別亂配鴛鴦譜,我這輩子只要羽兒一個,就算一輩子找不到她我也不會娶別人!我拿你當兄弟才跟你說實話,你若是為她好就勸勸她。”柳輕揚沉了臉,認真道。
溫哲見他鄭重其事的樣子,無奈地嘆氣:“你讓我怎么好?玉嬌一向倔,你這是給我扔了個燙手山芋,真想把你掐死,一了百了,也讓我妹子死了這份心。”
柳輕揚不以為意,真能掐死他就動手唄,看誰掐的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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