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狠心的女人。”他只是不斷地重復著這句話,從開始的咬牙切齒,到后面的嘆息和溫柔。
莫窈終于沖破了穴道,卻無心再掙扎,因為感覺到他濃濃的情意和傷感,反而下不了決心了。
“在你心里,可有在意過我?”他問出這句話時,聲音是緊繃的,也是期待的。
莫窈沒有回答,更不知如何回答,良久,她還是說出了口:“我該走了。”
柳輕揚驀地抓緊了她的雙臂,呼吸漸漸變得粗重,聲音中夾雜著怒意:“你還要回去?到了如今你還要隱瞞我嗎?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何時?”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莫窈語氣平靜,垂下眼眸:“今日之事我只當沒發生過,也希望這是最后一次,今后你我橋歸橋路歸路,不要再有任何瓜葛。”
“你!”柳輕揚快氣瘋了,恨不得掐死她,可終究還是壓下了怒意,努力平復了心情,將手掌附在她肩后某處,低低道:“你不承認沒關系,我記得這個胎記,你自出生起這里便有一塊小小的蝴蝶胎記,好看極了。
我找了這么多年,原以為沒了希望,老天卻施舍給了我這個希望。羽兒,我不信你把我忘了個干干凈凈,可你為何不肯承認?為何這么多次不肯對我說明真相?你讓我找的好苦,你簡直太狠心了。”
“我不認識什么羽兒。”莫窈驀然開口,聲音冷了下來:“天底下有同樣胎記的人數不勝數,不過是巧合罷了,我自小長于凌霄閣,無父無母,更不曾認識柳二公子。你若執意以此糾纏,別怪我不客氣!”
莫窈將衣服攏好了,飛快站起身。
柳輕揚眼眸倏然一沉,緊跟著站起,將她緊緊抱入懷里:“我不信什么巧合,我只信感覺,胎記可以做假,感覺做不得假,你別想否認。你不想承認,我不逼你,我會等你想起來,等你承認,可你不能再回那個地方。”
已經過了子時,夜色愈發漆黑,萬籟俱寂。
身邊的感覺是真實的,溫暖的,她的心因為他的每一句話而動搖,莫窈忽然失去了往前邁步的勇氣。
“你又何必如此執著?”莫窈苦笑:“當她死了不行嗎?給她自由,也給你自己自由。”
“我柳輕揚認定的事,認定的人,從不會輕言放棄,也從不會委屈自己,無論你是白若羽,或是莫窈,我都認定了你。”柳輕揚柔聲又堅定地在她耳邊說著。
溫熱的呼吸近在咫尺,莫窈渾身陡然升起一陣無力。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心軟,一旦心軟她就再也無法鼓起勇氣。
莫窈再次冷了面容,語氣決絕:“可我不想再與你有任何瓜葛,我不想讓我的人生變得復雜,我只是莫窈,不想做任何人的替代品,我有我想要的,那個人,不是你。”
柳輕揚驀然怔住,松開手。
莫窈握了握拳,徑直跳窗而出。
夜風透著窒悶,淅淅瀝瀝的春雨悄然落下,驅散了幾分窒悶,揮散了心中的些許陰霾,卻也淋了她的心。
仿佛一根小草在心中悄然生長,被春雨滋潤得愈發蔥郁喜人,生機勃勃。
往日冷寂的心湖劇烈跳動著,再也無法如過去般心如止水。
她想,她還是動搖了,也迷茫了。
她想要轉身回去,心口一陣抽痛,臉上霎時失了血色,身子一晃,倒了下去。
恍恍惚惚睜開眼睛,眼前景象從模糊逐漸變得清晰,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面前。
莫窈怔了下,張嘴喚道:“閣主?”
殷逍面無表情看著她,眉眼淡淡:“醒了?可有哪里不適?”
莫窈茫然蹙眉,伸手撫上心口,昏迷前的景象回到腦海中,頓時更茫然了。
她怎么會忽然暈倒?還是因為心口痛,莫非是她病了?
“閣、公子,我怎么了?”為什么他在這兒?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
“請了郎中,說你有心悸的毛病,又淋了雨,可是發生何事了?”殷逍簡單解釋了,又問起她緣由。
莫窈一時不知如何解釋,她從不知自己有心悸的毛病,要說心痛……最近的確有過,卻是極少,也不明顯,她也就沒在意。
誰料這次竟然直接疼得昏了過去。
柳輕揚的事她不敢說,遂道:“今日被雷毅的人抓了去,本打算暫且留在那兒,又想起沒有告訴公子,怕公子擔心,特意回來一趟。”
她說的平靜,話里話外透著真誠。
殷逍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莫窈被看的有些心虛,強迫自己與他對視,道:“公子,莫窈想再去雷毅那兒看看。”
雷毅一定以為她被人救走了,就不會再回去,如今她去而復返,或許能有什么意想不到的結果。
“不必去了。”殷逍淡淡的。
莫窈眼皮跳了跳,不明所以:“公子這是何意?”
殷逍緊盯著她看了會兒,道:“雷毅已死。”
莫窈霎時目瞪口呆,以為自己聽錯了,結結巴巴道:“公子……說什么?”
殷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平靜道:“所以,你不必回去了,爺替你解決了。”
莫窈直直瞪著他,臉上的血色霎時褪了個干干凈凈,氣的渾身都哆嗦起來。
他的話不似作假,那就是真的了,他怎么可以?
下巴被他捏的生痛,也顧不得了,她只想狠狠扇他一巴掌。
“為什么?”她嘶聲問著,聲音中滿是不甘。
殷逍輕笑:“他抓了你,爺不該給他教訓嗎?”
“那你也不能……”莫窈不相信僅僅因為這個,可他究竟是為什么?她也不知了。
“爺替你出氣還不好嗎?嗯?”殷逍伸手輕拍她的背,柔聲道:“你要知道,所以欺負你的人,爺都不會放過。”
莫窈哆嗦地更厲害了,臉色雪白如紙。
“爺已經查清楚了,雷毅是害你父親的兇手之一。”
莫窈眼眸一顫,猛地抬眼,震驚又不知所措地看向他。
“爺早已得知,當年你父親會輕易被人所殺,不僅僅是力竭,而是早已身中劇毒,恰巧給了人可趁之機,這個下毒之人正是雷毅。雷毅于大火中救走了你母親白夫人,欲占為己有,白夫人貞烈之人,得知侄兒背叛,丈夫子女已死,遂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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