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軟美人太會撩,反派王爺求貼貼

第88章虛驚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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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國公哼哼了一聲,想起卻沒起來,趴在桌子上沉重喘息,沒一會兒還傳來了鼾聲。

梁長謹唇邊笑意頓時散了,他緊緊攥著手里的酒杯,用力到骨節泛白,青筋畢現。

他死死盯著對面的人,眼底情緒翻涌,眸光晦暗難辨。

良久,他緩緩起身走到了榮國公身后。

榮國公死豬似的趴在桌上,手碰翻了酒杯,酒液洇濕了他的袖子,他的手垂在碟子上,沾了滿手油。

多狼狽,多難堪啊!

換個地方人家都要以為這是什么爛酒鬼,誰能想到這是高高在上錦衣玉食的榮國公呢?

梁長謹眼里露出幾分譏諷之色,又轉瞬即逝。

他反手拔下頭上的玉簪,抽出簪中劍,對準了榮國公的脖子。

此人毫無防備,爛醉如泥,只要他用盡全力刺進去,他必死無疑!

梁長謹眸光一厲就要下手,可千鈞一發之際,他忽然又頓住了。

不行,還不是時候。

冥冥之中有個聲音如是說。

堪堪拉回了他岌岌可危的理智。

他仰起頭,無聲嘆了口氣,手指顫抖著把簪中劍插回去,因為手太抖,他第一次沒對準,直接插到了自己的手指,指側刺痛,頓時見了紅。

梁長謹看著那一滴血珠,啟唇含入口中。

血味腥甜,讓他清醒了不少。

他把簪子插回發間,轉而脫下自己身上的外衫披在榮國公身上,出門揚聲道:“來人——”

“大人。”

丫鬟快步上前。

“國公醉了,讓廚房熬碗醒酒湯來,你們服侍國公喝下扶他回去休息,我還有事,若是國公醒來問起,就說我回翰林院了。”

“是,大人慢走。”丫鬟目送他離開,轉身要去看看榮國公的情況,結果她們剛進門,就見所謂醉得“不省人事”的榮國公睜開眼自己坐了起來。

丫鬟皆是一驚,“國公?”

榮國公直起身子,看了看自己的一手油,又按了按眉心,有什么東西隨著他的動作滑了下去。

他偏頭一看,是梁長謹的外衫。

他挑眉笑了下,“算他有心。”

梁長謹不知道自己及時收手其實是救了自己一命。

他出了榮國公府后回家換了身衣裳,直奔翰林院去。

在翰林院待了一下午,傍晚他難得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在路邊的小攤要了碗餛飩慢慢吃。

秋日短夜長,天黑得很快。

就等個餛飩出鍋的功夫,天已經黑了下來,周圍的店鋪都掛上了燈籠,眨眼的功夫長街就成了一片燈海。

梁長謹恰坐在兩燈之間的暗處,一襲白衣,耀目又落寞。

關鎮架著馬車從長街過,一眼就看到了他,轉頭對馬車里的人道:“主子,那是不是梁大人?”

馬車窗邊的簾子被掀開,露出秦云閑俊朗的臉。

他掃了眼路邊的餛飩攤,打量梁長謹片刻,吩咐道:“在前面停下,本王也餓了。”

“是。”

關鎮在街對面找了個位置停下馬車,隨后搭了板子讓秦云閑的輪椅滑下來。

“客官,您的餛飩來了,快趁熱吃!”

伙計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放在梁長謹面前,梁長謹點點頭,道了聲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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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筷子正準備吃,身前忽然一暗。

“正好這兒有個空位,我就坐這兒,這位大人不介意吧?”

梁長謹聽到這個聲音抬眸看去,詫異道:“端——”

秦云閑搖搖頭,他就把“王”咽了回去,只問:“您也是來吃餛飩的?”

“嗯。”

秦云閑問:“這兒可有人?”

“沒有。”

“那就給我們來兩碗餛飩。”

秦云閑對伙計說。

伙計歡天喜地道:“好嘞!”

關鎮在另一側長凳上坐下,笑著問:“梁大人怎么會吃攤子上的餛飩?”

梁長謹不解:“王爺都吃得,下官為何不行?”

“梁大人別往心里去,屬下只是覺得梁大人這般謫仙似的人,和這小攤子格格不入。”

秦云閑沒說話,端起伙計送來的粗茶喝了一口。

梁長謹失笑,“二位對下官誤解頗深,在考取功名前,我也只不過是個尋常百姓。”

他探究地看向秦云閑,“倒是王爺,怎么也喜歡這路邊的餛飩?”

秦云閑放下茶碗,笑著說:“我以前帶兵打仗的時候,野菜樹皮都吃過,何況是路邊的餛飩?那個時候若能吃上一碗熱騰騰的大餡餛飩,神仙也不過如此。”

梁長謹愣了一下,看著秦云閑深沉的眼,這才想起眼前人當年也是名動一時,戰功累累的少年將軍啊。

可如今——他低頭看了眼秦云閑的輪椅,一時語塞。

良久他嘆息一聲道:“世事無常,若王爺能站起來,是邊關百姓之幸,大景之幸。”

正說著,伙計端著兩碗餛飩過來,三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

等伙計離開,秦云閑若無其事地拿起勺子,舀了個餛飩說:“若梁大人的才華能用在正途,又何嘗不是大景之幸?”

梁長謹動作霎時一頓,“王爺何出此言?”

秦云閑吃了顆餛飩,眉眼籠在白霧中看不分明,聲音卻無比清晰地落在梁長謹耳中。

“我聽聞梁探花才華不遜于狀元,偏生投在了榮國公門下,寒窗苦讀十年,一朝功成,你就甘心做人棋子?”

秦云閑語氣如常,既沒有責備質問,也沒有嫌棄鄙夷,反倒叫梁長謹攥緊了手。

他沉默須臾,輕笑一聲,“人各有志罷了,王爺怎知我選的就不是一條對的路?”

關鎮揚眉,“你真這么覺得?”

梁長謹頷首,“十年寒窗聽著好了不起,實則都是無奈之舉,若有捷徑在前,誰愿費力繞遠?既然殊途同歸,為何不選最省力最快的法子?”

這回換秦云閑沉默,他注視著梁長謹。

梁長謹卻沒再看他,大口吃完餛飩,起身道:“下官先行一步,失陪。”

關鎮看著他揚長而去,嘁了一聲,“吃軟飯就吃軟飯,還說得這么冠冕堂皇,這些讀書人真是虛偽。”

“是么?”秦云閑看著梁長謹的背影消失在長街盡頭,若有所思。

刺殺一案果然如梁長謹所料,最關鍵的人證趙祿一死,便成了懸案,最后不了了之。

倒是因此查出趙祿貪污受賄,皇帝數罪并罰,格外開恩免了九族死罪,改判流放。

榮國公也跟著遭了殃,被皇帝當朝訓斥,罰俸一年,貶為禁軍左鷹衛指揮僉事。

容和清聽褚隨風說完,頗為感慨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到最后,竟只有我一個人得了好處?幕后之人怕是要恨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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