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
容和清跟著眾女眷在德昭殿向皇后娘娘行大禮,皇后笑著賜座,她們便按身份依次坐下。
容和清上次還是和郡主們坐在一起,這次地位上升,就坐到公主堆里去了。
說起來皇帝膝下皇子扎堆,讓人眼花,公主卻只有兩個。
一個是德妃所出的二公主——安平公主秦悠然;一個是淑妃所出三公主——嘉柔公主秦惜川。
二位公主一個二十三一個十七,都已出嫁。
還有兩位是皇帝的姐妹,年紀都不大,也為人妻為人母了,大家湊在一起閑聊,聊的也是些家長里短。
容和清坐在旁邊猝不及防吃了好幾口大瓜。
某某侍郎的兒子偷養外室被正妻發現打斷了腿、某某官員老牛吃嫩草被人騙了錢、某某家老爺和丫鬟搞到一起去,把夫人得一病不起……
一瓜更比一瓜精彩,容和清面無表情,心里卻嘖嘖稱奇,驚呼不斷。
果然八卦就是人的天性,皇室公主也不例外。
她端起茶盞喝一口壓壓驚,嘉柔公主不知看到了什么,忽然掩唇笑了一聲,湊近安平公主小聲問“那個是不是路陽侯夫人?”
容和清與安平公主下意識順著她說的方向看過去,安平公主點點頭,“是她,怎么了?”
嘉柔公主眉梢微揚“她那女兒養的嬌縱跋扈,我討厭得緊,我那駙馬一開始還挺喜歡她的,真不知道是不是瞎了眼。”
“瞧你這話說的多刻薄。”安平公主拍了下嘉柔公主的手,“駙馬現在不是對你唯命是從么?年少時候的感情怎么能做數?你要是耿耿于懷倒顯得小氣,平白失了公主的氣量。”
“我堂堂公主豈會和她一般計較?我不計較是我大度,卻不妨礙我看他們樂子。”嘉柔公主得意地笑了下。
容和清聞到了瓜的味道,悄悄豎起了耳朵。
安平公主也問“什么樂子?”
嘉柔公主掩唇輕笑,眼底卻露出了幾分不屑之意。
“姐姐有所不知,路陽侯的嫡子蘇昀之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好端端的名門貴女不要,卻偏偏看上了一花樓女子,說什么都要替人贖身,還要把人八抬大轎娶進門。”
“什么?”安平公主愕然。
“這可把路陽侯夫婦氣壞了。”嘉柔公主沖命婦那邊抬了抬下巴,“你看路陽侯夫人的臉色,即使敷了那么多粉,也掩不住她的憔悴。路陽侯府這段日子雞飛狗跳鬧得厲害著呢。”
容和清聞言也跟著往路陽侯夫人那邊看了一眼。
路陽侯夫人看似在和人說話,實則神思不屬,心神恍惚,笑容也很勉強,瞧著確實是心里有事兒。
安平公主大吃一驚,低聲問“侯府的事兒你怎么知道?”
“你忘了我駙馬與蘇昀之的關系?他倆可是自幼相識的好友,彼此什么事兒都不瞞著,前些日子駙馬也在為此事苦惱,我問了一句,他就說了。”
嘉柔公主幸災樂禍道“瞧不出來蘇昀之還是個癡情種子,都這樣了,還死咬著不肯松口,非那花樓女子不娶。侯爺不答應他就置辦了個宅子,把人養在外面,鐵了心和自己爹娘作對,就是不知道最后是誰先低頭。”
安平公主感慨,“也不知是何等天仙似的人物,竟能勾得他如此?”
“那誰知道呢?有些時候人和人的情分啊不是光看臉的。可能人家長得普通,卻正入了蘇昀之的眼呢?不過,他要是真的娶了這花樓女子過門,路陽侯府可就成云都的笑話了。”
后面兩人又說了些無關緊要的,容和清沒聽進去。她出神的想,這個時代不信奉真愛至上那一套,除非你是皇帝大權在握,想娶誰娶誰,不然就得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個門當戶對的,至于喜歡,根本不在他們的考慮范圍。
敢于挑戰封建權威的都是勇士,但勇士的下場如何就不好說了。
她也挺期待后續的。
眾人又坐了一會兒,等吉時到了皇后起身率領眾內外命婦往錦繡殿去。
上次萬壽節給大家留下的陰影不小,是以這次宴會眾人都十分小心觀察周圍的情況。
好在這次沒有不長眼的出來鬧事兒,酒過三巡,大家漸漸放開,氣氛也跟著熱鬧起來。
等時辰差不多了,皇帝率文武百官到登天樓去觀看煙火表演。
上元佳節,普天同慶,十分熱鬧。
登天樓顧名思義,修的十分高,站在最頂層視野極好,可以把整個皇城盡收眼底。
上樓之后,眾人的站位比之前隨便許多,沒有嚴格按照等級來,除了皇帝身邊那一畝三分地,剩下的人都是按關系遠近隨便站的。
容和清找了個安靜的角落憑欄遠眺,忽然感覺有人輕輕戳了自己一下。
她疑惑地轉過頭,就見關鎮推著秦云閑停在她身后,而容翹就站在關鎮身邊。
她向容翹投去詢問一瞥你戳我?
容翹看懂了,搖搖頭,悄悄伸手指了下秦云閑。
容和清疑惑的視線便落在了秦云閑身上。
秦云閑轉頭對關鎮道“你帶著二公子去前面轉轉。”
容翹和關鎮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了然之意。
這倆人要說悄悄話了!
兩人不約而同地露出了一個“我都懂,你們請”的笑容,然后一前一后快步離開。
“關鎮你看,那個煙花好大啊!”
“是啊二公子,你看那個,好紅啊!”
容和清“……”
她微笑著學兩人的語氣對秦云閑道“哇,王爺你看,那兩個二傻子好好笑耶”
秦云閑忍俊不禁,抵拳在唇邊輕輕地笑了起來。
關鎮和容翹“……”
容和清也笑,笑夠了她才湊到秦云閑身邊,壓低聲音問“戳我做什么?”
秦云閑向著她這邊側了側身,眼底倒映著樓外煙火綻放的盛景,勾了勾手指讓她低頭。
周圍太吵了,確實聽不太清,容和清干脆俯下身來。
兩人的距離驟然拉近,一陣溫熱的呼吸拂過耳畔,容和清不自在地捏了下耳垂,轉頭想說別靠那么近,鼻尖卻差點和秦云閑的鼻尖撞到一起。
兩人同時一頓,呼吸都凝滯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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