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淑芳倒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能有什么下場?大不了一個死字,可是銀子拿到手我就會痛快,死不死的我也不在乎了。”
經歷了一場劫難,她真是看淡了生死。
或者的時候如此痛苦,死了或許還是一種解脫吧。
陸淑怡再次扶額。
她能理解陸淑芳的心情,但是卻無法支持她的做法。
她直截了當道:“如果你非要找個死法,那么我也沒什么好說的。”
“……父親和母親辛辛苦苦為了你和這個家里鬧的要分家,你卻一點都不知道珍惜。罷了,我沒什么好說的了。”
她起身要走。
陸淑芳的性子她知道,你要是來軟的和她講道理,根本就行不通……
陸淑芳果然急的伸手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心頭煩惡道:“我不過是不想被人利用不想被人出賣,有什么錯?”
安姨娘害了何昭兒一場,結果得利的人確實安之遠……
陸淑芳越想越氣,越覺得她舅舅簡直就是豺狼虎豹。
“是,你想的是沒錯。”陸淑怡微微嘆一口氣,只好拉著她再次坐下,淡淡道:“可是你得先保全你自己吧?總不能你報復了別人,又把自己賠進去,得不償失啊。”
陸淑芳默默不語。
她覺得的她娘簡直太可憐,現在還在田莊子里不知道過的什么牛馬日子,而安家人卻可以依靠那十萬兩銀子過的很好。
“那我該怎么辦?”陸淑芳有些無力無助,這幾日她經歷的事情猶如煉獄一般,活過來,她真是想瘋狂的報復。但是猛然發現,她還真沒有瘋狂報復的籌碼和資本。
她太笨……
陸淑怡不動聲色,雖然陸淑芳是改變了不少,可是安之遠到底是她的親舅舅,她現在可能一時痛恨,將來誰又能說的準呢?沒準人家又會成為親親密密的一家人。
所以她不敢貿然出主意,只淡淡道:“你舅舅確實是拿了十萬兩銀子。可是他拿的是何家的銀子。你覺得何家人的銀子好拿嗎?”
陸淑芳若有所思。
而陸淑怡則點到即止,再不說別的。
“你的意思是說……安家人不會放過我舅舅?”陸淑芳遲疑的看著陸淑怡。
陸淑怡不置可否,只說道:“你自己慢慢想吧。”舒一口氣。又道:“今兒有蹴鞠比賽,你要不要去看?”
陸淑芳馬上搖頭,她現在都成這個樣子了,還怎么出門?
“算了吧……”她眼神一黯。淡淡道:“還是你和八妹妹一起去吧,我在家里就行。”
陸淑怡知道她有心結。也不勉強:“那你好好休息吧,等回來我說給你聽。”
陸淑芳感激的點了點頭。
陸淑怡這才帶著墨菊她們去找陸淑靜。
墨菊道:“你真的覺得何家會報復安家嗎?”
陸淑怡腳步不停:“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何家從來都不吃虧的……”
蹴鞠比賽如期舉行,只是今年不及往年熱鬧,好些人都沒有到場。即便到場了也沒有玩的興致,一個個顯得十分勉強。
倒是陸家東西兩府的家丁護院組了兩個隊玩的十分盡興。
比賽過后,陸老太太又準備了宴席。說是專門宴請白先生,然而霍天佑卻忽然有事。要先走一步。
陸淑怡十分驚訝。
這個時候忽然有事,能是什么事情?
霍天佑甚至來不及向她辭行,從比賽場上下來就上了馬車。
不過他讓李平安帶了個口信,說是他哥哥霍天康被太后賜婚,許的是太后的親侄女,也就是當朝何閣老的孫女。
霍家要與何家結親,然而就在這個檔口上,霍天佑的母親卻生了一場大病,他這回回去就是為他母親而去的。
陸淑怡臉色發白,腦子里嗡嗡作響。
前世的事情果然還是發生了。
前世霍天康娶的就是何家的女兒,但是霍天佑此去會面對什么,她卻一點都不知道。
墨菊見她臉色不好看,急忙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沒事的,不過是王妃生病,王府那么多的好大夫,一定會好起來的。”
會好起來嗎?
陸淑怡總有種十分不祥的預感。
她努力的回憶著,好像前世霍家從未傳出過王妃病逝或者重病的消息……
這樣說來,霍天佑的母親應該沒事吧。
只是他這一去身份地位就有些尷尬了,又怎么和他的哥哥斗?
陸淑怡根本無法放心。
打著以后的兩天,她日日都要讓盼兒去李平安那里打聽消息,可是李平安也沒有任何的消息。
他那么聰明,有那么有本事,一定不會有事的。
陸淑怡雖然時時刻刻都在這樣安慰自己,但是一顆心還是懸著放不下。
正月二十,何家忽然派人來送喜帖,何昭兒的親事定下了,定在了三月初八。
比起前世,今世她嫁的更早些。
不過何昭兒心里一直有她的哥哥何泰,嫁了人也不可能過好的。
前世她最后聽到關于何昭兒的消息是,何昭兒的夫君因為忍受不了何昭兒的冷淡而納了一房妾室,然而,那妾室在新婚的兩個月后,卻忽然失足落水,溺死在了荷花池里。
聽說死的時候那妾室剛有一個月的身孕……
外頭人都道這是何昭兒的手筆,所以周家人一定要何家人給個說法。
最后還是何閣老出面才平息了這件事情。
之后,她便再也沒有聽說過何昭兒的只言片語了……
陸淑怡透了一口氣,這幾日她精神一直不好,天天不是胡思亂想就是睡覺,整個人都有些頹然了。
墨菊端了一盞熱茶給她,再次安慰道:“你就別胡思亂想了,二公子一定不會有事的。”
“那他怎么沒有任何消息?”陸淑怡無精打采的喝了一口熱茶,茶水微微泛著苦味,她喝不出以往的甘甜。
果然喝茶也要看心情。
墨菊只好安慰道:“許是事兒太多,太忙了吧……”
打仗的時候還忙呢,他還不是照樣會寫信給她?
所以陸淑怡覺得一定不是他太忙,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要不然他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的,這不是他慣有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