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術

第七百四十九章 重現

第七百四十九章重現第七百四十九章重現

這章待修,建議明天早上再起來看。

此處乃是小徑,又是拐角處,占地并不大,兩人一個自左邊來,一個自右邊來,恰好碰在了一處,之間相距不過咫尺。

那道人蓄了須,一身玄色道袍,手腕處還搭著一柄拂塵,他乍一見得顧延章,有一瞬間,整個人都抖了抖,老鼠被踩了尾巴似的猛然將左腿往后縮了一下,好險沒有撒腿就跑,右手則是下意識地往上抬了抬,都已經舉到了一半,正要掩面,卻似終于察覺出不對,連忙又將手放了回去。

顧延章本來沒有將對方放在心上,可看此人反應甚大,見得自己便如同見了鬼一般,如何會不奇怪,他定睛一看,只見對面一張生面孔,并不是從前見過的,更覺得莫名。

士人與佛道慣來頗有些涇渭分明,此處又是禁宮之中,顧延章不欲與對方搭話,只轉頭看了一眼身邊跟著的小黃門。

那黃門倒也乖覺,連忙上前問道:“道長怎的了?可還好罷?”

只一瞬間,那道人便已經恢復了正常,他清了清嗓子,復又挺直了胸膛,一手抖了抖拂塵,仿若方才什么都沒發生過似的搖了搖頭,微微向顧延章點了點頭,便當做打了招呼,也不要黃門帶頭,徑直往另一條道去了。

等到他行得遠了,在前頭領路的小黃門才小聲對顧延章道:“官人莫怪,此乃方外之人,喚作松巍子。”

黃門乃是宮中之人,慣來不多說話,此時同顧延章點了這一句,已是十分給他面子。

顧延章略點了點頭,轉頭看向那松巍子遠去的方向,卻是心中略有些奇怪。

他跟著那小黃門一面走,一面隨口問道:“那松巍子是哪里人?又是從哪里來的?”

小黃門倒不覺得有什么,笑道:“聽說這一位道長乃是徽州人,在杭州法喜觀出家,是前一陣子才來的京城。”

顧延章面上一怔,復又問道:“他原就有些名氣不成?怎的不曾聽說過?”

時人多崇佛尚道,莫說是江寧、蘇杭等地產出的和尚道士,便是延州、廣州生出來的,只要有那么一二分的能耐,京城之中都不會絲毫都名氣。

那小黃門道:“聽說他原本在法喜觀閉關許多年,不曾外出,也少有接觸外人,只一心鉆研佛道儒三教之法,又悉心研究醫術,直到有了大成,復才出得道觀之中,結果短短時日,已是打下偌大名頭,后來又應人之邀,進京來給人看病,因就是這幾個月的事情,官人平日里忙,又才外出了一回,便是一時不曾聽得也是有的……”

他一面將松巍子的來歷粗粗說來,一面在前頭帶路,走了片刻,已是就要到得文德殿。

顧延章卻是越聽心中越是生疑。

都說吳地天氣怡人,莫說江寧等地,便是那黃昭亮一個糟老頭,去得海邊的泉州做了幾年知州,回來的之后,整個人都白了三分,這松巍子原籍徽州,在杭州出家,閉關十余年,才出來行走幾日,怎的那一雙手那樣黑?

方才聽他同那一個小黃門說話,明明就是一口京腔官話,哪里聽得出什么吳儂音調?他那一只手托著拂塵,明明黑得同自己不相上下,可一張臉卻是白的,再往下,那脖頸之間,挨著衣襟的地方是黑乎乎的,在往上,靠近下頜的地方,又是白得緊。

雖知道和尚也好,道士也罷,俱不管自己事,顧延章卻是總覺得怪怪的。

尤其又回想起對方恰才看向自己的眼神,當真是嚇得毛都要豎起來一般,莫說兩邊沒有過節,自家甚至都不認識這一個人,便是當真有國界,自己又不是老虎,難道能吃了他不成?

正想著,那儀門官已是進去通稟,不多時,便在幾步外叫道:“顧延章入殿。”

顧延章行得進去。

上頭趙芮已是等了許久,見得他來,忙道:“顧卿,那雍丘縣常平倉一案,而今審得如何了?”

天子問詢,顧延章自然不敢瞞著,便將這一陣子所得三言兩語說了一遍,又說起今日棺前訊問的場面,再有回到州衙之中,李程韋的供認,聽得趙芮勃然大怒。

“那李程韋究竟有無殺妻殺母,他所言朝中上宿嫖之事,究竟是真是假?!”

有此一問的,自然不只是趙芮一人。

金梁橋街的顧府之中,幾個丫頭聽得松香的探來的回話,盡皆嘩然。

秋爽慣來沉不住氣,已是第一個憋不住地問道:“這分明就是禿子頭上的跳蚤!怎的他說不是,就不是了?徐三娘發病前他也在,李家娘子死時他也在,兩回都只有他一人獨自在,這還不算是證據,還要什么證據?!他又不是李家娘子親子,怕是知道人發現自己乃是那姓陳的私生子,又怕李家娘子將他攆了出去,才行此大惡之事罷!”

秋露見她這樣義憤填膺的樣子,卻是攔道:“話雖如此,可他說的卻不是沒有道理,你這些都是推測,有沒有證據,除非當真找出那李家娘子同徐三娘死前身旁跟著伺候的人,細細問得清楚,再由他親口認了罪,不然光憑這些,想要真正定案,怕還是不夠……”

“怎的不夠了?徐三娘也是腦后受針死的,李家娘子也是……”

“徐三娘卻未必是中針而死,她腦后雖然有斷針,可一般也中了砒霜,胸前還有鐵釘啊!”

兩人在此處說話,各執一詞,誰也說服不了誰,等到爭了一輪,回頭卻是見得季清菱并不說話,只看著她們爭個不休。

秋爽便問道:“夫人,你說那李程韋究竟是怎的殺的徐三娘?”

季清菱道:“我又不是李程韋,也不是當日當日房中看著的人,如何會知道?”

她想了想,復又道:“不過按著方才松香所說,那徐三娘胸口有鐵釘,腦后有斷針,怕是先中的釘,復才下的針。”

秋爽奇道:“這又是什么道理?”

季清菱索性站起身來,指著里間的一方長榻道:“你且睡上去看看。”

秋爽果然進得屋中,躺在榻上。

剩余秋月、秋露二人看得十分稀奇,一并跟著季清菱走了進去。

季清菱見秋爽躺下了,便問道:“你可知風府穴在何處?”

秋爽腰肩使力,將頭半抬了起來,一手托著自己的后腦,指著其中一處地方道:“是不是此處?”

她這般自己一手抬著自己的頭,另一只手又指著那一處穴道,自然力道十分不好使,過了不一會兒,便再也撐不住,口中“哎呦”一聲,復又躺了回去。

季清菱便道:“你且起來,叫秋露睡下去。”

兩人依言換了一下。

季清菱又指著秋爽道:“若你是那李程韋,秋露是那徐三娘,你要給秋露腦后扎針,我與秋月便是當日那房中許多旁觀者,你待要先如何做?”

秋爽道:“要先將夫人同秋月姐支開。”

季清菱點了點頭,問道:“你雖是支開了我二人,可我們只在外間去尋那藥丸,過不得多久就要重新回房,你怕被人撞見,會要如何行事?”

秋爽遲疑道:“拿針扎秋露的后腦?”

季清菱隨手在一旁撿了一桿短筆,遞給秋爽道:“你且試著扎一扎。”

秋爽將那毛筆接過,半坐在床榻上,一手要去扶起秋月的頭,只是才扶得起來,卻是不好尋了穴位,又不好往后腦之中插,正著急間,卻是忽然聽得季清菱又道:“徐三娘忽染急病,她臥病已久,當日天氣甚熱,床頭處有一個木架上頭搭著銅盆,里頭裝了冰水。”

秋月聽著季清菱道,便從一旁挪了一個水盆架子過來,移到床頭。

季清菱又道:“當時正是午時,床榻上架了一個小木幾子,上頭擺了粥水,是要給徐三娘吃的。”

秋月又移了一個小木幾子過來,架在床上,將秋露小半邊身子都罩住了。

“你再來扎針。”季清菱道。

秋爽坐在床上,想要去抬秋露的頭,只是稍不小心,腳就踢到了那床頭處擺著的木架子,手就碰到了床上的小幾子。

季清菱又道:“徐三娘此時只是睡了,并非昏迷,你去抬她的頭,她會不會醒來?”

秋爽猶豫了一下,道:“這我哪里知曉。”

季清菱便道:“若是你針扎到一半她便醒來,你當要如何?”

“針刺風府穴,人并不會暈厥,也不會聲啞,徐三娘只是生病,你說她醒得來,忽然見自己丈夫拿著針要扎自己的后腦,她會不會喊叫?”

秋爽想了想,抓著那筆桿道:“那我不扎針了,我用鐵釘來試。”

秋露身上蓋著一層薄薄的棉布。

秋爽看了那棉布一眼,將其往秋露身下掖了掖,復才半側著身子坐下,一屁股壓在那棉布上,一手扯開秋露的衣襟,將她的胸脯露出來,揣度著胸腔所在的地方比劃了下,忽的伸出手去,左手捂著秋露的嘴巴,將其死死摁住,右手則是用力往秋露胸膛處用力一戳。

這姿勢順手得很,又好使力,秋露在下頭掙扎,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盡皆被秋爽的手給捂住了,半點掙脫不開。

秋爽一面壓著秋露,一面急急轉頭同季清菱道:“夫人,這一根鐵釘扎進去,當是不能立死啊!若是立死,不就被發現了嗎?!”

季清菱搖頭道:“你鐵釘扎進去,只要不拔出來,血不會濺出多少,此時只要將血擦掉,那傷處再用脂粉涂了,自然就看不出來,胸骨碎裂,鐵釘透胸,人卻并不會立時就死,少說也能再拖上幾個時辰。”

秋爽想了想,又道:“可若是此時外頭人進得來又該怎么辦?秋露若是醒來了……”

季清菱便道:“你捂著她的口鼻,只要片刻功夫,她不能呼吸,自然就會暈過去。”

“可我一會就要出去,若是她中途醒來了又當怎的辦才好?”秋爽問道。

她在此處一心向學,卻是忘了自己還捂著人的口鼻,那左手勁道使得足足的,下頭的秋露摁得當真連大氣都喘不上來幾口,這一回當真是用力掙扎著拿手去拍她,口中叫道:“小蹄子,你松些手,再壓下去,我便要下去見閻王了!給你一人晚間獨占一間房去!”

屋中本來氣氛有些凝重,聽得秋露這樣一叫,卻是人人都笑出聲來。

季清菱指點著秋爽道:“風府穴向上扎針,只要扎錯了地方,便能使人不得呼吸。”

她只說了這一句話,秋爽已是舉一反三,口中叫一聲“好姐姐”,最后那個“姐”字還未落音,便一手捂著秋露的口鼻,一手將她翻了半個身,又用腳將她的背部撐住了,拿那一桿筆去扎后腦勺。

季清菱道:“若是此時你聽得外頭有人進來的聲音?”

秋爽連忙將那筆往里頭捅,又把腿一收,將秋露重新放平躺了,一手取了旁邊的一把扇子,裝作十分擔憂的模樣對著床榻上的秋露扇啊扇的。

季清菱道:“那乃是針灸的銀針,并不十分硬。”

說著叫人從廚房尋了一個豬頭過來,又著人去取了做針線的長針遞給秋爽。

秋爽尋了那豬頭的后腦,隨手找了個地方,用那縫衣長針扎了進去。

豬頭皮并不軟,自然不好扎,她花了許多功夫,一則針頭不好捏,二則力氣也不好使,正要用力往里頭杵,只聽“啪嗒”一聲,竟是那長針頭的尾部斷了一小截。

季清菱道:“那乃是針灸的銀針,并不十分硬。”

說著叫人從廚房尋了一個豬頭過來,又著人去取了做針線的長針遞給秋爽。

秋爽尋了那豬頭的后腦,隨手找了個地方,用那縫衣長針扎了進去。

豬頭皮并不軟,自然不好扎,她花了許多功夫,一則針頭不好捏,二則力氣也不好使,正要用力往里頭杵,只聽“啪嗒”一聲,竟是那長針頭的尾部斷了一小截。

豬頭皮并不軟,自然不好扎,她花了許多功夫,一則針頭不好捏,二則力氣也不好使,正要用力往里頭杵,只聽“啪嗒”一聲,竟是那長針頭的尾部斷了一小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