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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一查還真查出來了一個符合條件的人。
一個多月前,有一名平安司的衛隊成員獨自出城后遲遲未歸,恐怕已經遇難。平安司殉職雖然在如今的永熙州不那么多見,但也不算稀罕,所以當時的人只顧著悲痛,倒沒去追究他究竟是為何出城。
宋域還同幾個同僚那里得知了一條信息:這人在出城之前成日恍恍惚惚,腦子好像都沒以前好使了。
獲取了想要的消息,宋域就徹底躺平了,距離行動只差一招——州主府內的布局。這點宋域實在幫不上忙,好在陳立還算靠譜用了三天的時間,將一切布置妥當。
才有了今日這一出——讓犯人主動認罪的戲碼。
柳懷鈞能這么輕易的上當,主要還是得歸功于斷魂香得影響。
在香斷的那一刻,柳懷鈞徹底清醒。看著周圍的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他這是入了這些人的圈套。
十年布局,一朝盡毀。讓他如何不恨?!
他沒有一絲猶豫,出手就是殺招!
宋域緩過神后,迅速的藏到了人群之后,眼看著解南石抬手擋住了柳懷鈞的攻擊,順手拍了拍前面的周啟年和魏領隊。開玩笑,又不是武俠小說,能群毆為什么要單挑?以后改網游了,打副本也是一隊人干一個怪,他一點道德包袱都沒有。
魏隊長早就被這一系列的變故驚的維持不住表情,但是他再笨也能聽懂,他手底下的兄弟就是被這位副州主所害。他有義務為對方報仇,而且他平生最恨這種在背后捅刀之人,并沒有任何遲疑的沖了上去。
倒是周啟年長嘆了口氣,他和稀泥習慣了,其實并不想參合州主府爭權之事。便自覺以守護者的身份擋在宋域跟前。
宋域看出了周啟年的遲疑,湊在他后面小聲嘟囔:“別忘了,是他把異鬼放進了城。”
周啟年原本還含著笑意逐漸抿去,一雙狐貍般的眸子中盡是鋒芒,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那請賢侄保護好自己。”
他像是全心全意為子侄著想的長輩,叮囑之后才上前。而宋域壓根沒聽到這話,他已經在煽風點火之后,就一個健步躲去了戚容那邊,這有隨意道長護著,一般人傷不到他們。
宋域如今的地理位置甚佳,剛好可以把整個打怪過程盡收眼底。
只見魏隊長沖上去接了柳懷鈞兩招之后,接著后退的勁力,砰砰兩聲將自己身上的幾截棍子合成一柄長槍。
的虧這正堂足夠敞亮,竟也耍弄得開。長槍點挑、刺、抹,是純正的軍中剛勇的路數,多用于陣前廝殺。宋域甚至恍惚想著,雖然衛隊領隊的等級有限應該干不掉周啟年和解南石,但是傷害隊友多少是尷尬了一點……也不知道NPC們自己有沒有隊友豁免這一說。
宋域下意識將目光落到解南石身上,忍不住失笑,這人除了一開始被迫接了柳懷鈞一招之后,便果斷拉開了攻擊距離。以指畫符,口中念念有詞,赫然是個站樁遠程的架勢。
可以說道士馬甲屹立不倒。而且從占位上來說,就算魏隊長把整個客廳拆了,大抵也波及不到他。
宋域安心的繼續吃瓜,周啟年就更令人意外了,這樣一個看起來圓滑敦厚的大人物,使的竟是一柄短刺,身法更是在魏隊長之上。這根本就是個刺客啊!宋域看著他在那一抹抹的槍花里時時閃現,短刺攻的不是腰子就是頸子,都有點恍惚。
“一個T,一個高傷害物理攻擊,還有個法爺……總覺得該再來個奶。”宋域喃喃著看了一眼周圍。
客廳里動靜不小,自然引來了許多人,這會兒和守在門口的州主暗樁打成一片。兩邊人僵持不下,誰都沒法沖進來。
至于剩下的人……沒一個看起來像奶的。于是宋域聊勝于無地敲了敲木魚:“柳懷鈞,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柳懷鈞的等級本就不如解南石,只是仗著血量渾厚,對戰三人竟還能有一戰之勇。可柳懷鈞不是蠢人,別說那不知來歷的年輕道人,光是周啟年和衛隊領隊的配合都夠他吃一壺,越戰便越遲疑,甚至已經開始思考撤退后東山再起的方式。
但那木魚聲就像是敲進了他心里,讓他被迫地、清晰地意識到這么多年的布局全毀了,他不可能再有任何機會登上想要的位置。
柳懷鈞的面部連同眼珠都漲成一片赤紅:“都給我死!”
“我靠,進狂暴了!小心!”宋域嚇得往隨意道長的身后又躲了躲,手里的小木魚不管有用沒用,敲得飛起。
周啟年二人距柳懷鈞更近,幾乎在他怒喝的同時便感覺到一股磅礴氣勢拍在臉上,一時間竟是不能自控,身體倒飛出去。
柳懷鈞狂嘯著,聲音幾乎震撼整個州主府。他足下踏碎青磚,整個人如同炮彈一般沖向角落里一直站樁的解南石。
解南石眼中戰意更盛,手捏雷祖訣,口中輕叱一聲:“兵!”
轟隆——
室內平地生雷,亮藍色的電流驟然閃現,發出巨大聲響,卻是劈了個空。而柳懷鈞早點電光石火間轉向另一處,他對解南石的攻擊只不過是個幌子,從一開始便瞄準的是三人中修為最弱的魏隊長!
這一攻擊來的突然,但魏隊能肩負平安司衛隊隊長之職,自然也是身經百戰。在身體失去平衡的那一刻,他便已經調整了姿勢,落地后馬步穩穩當當,長槍寒鋒化作一縷冬雪,正撞上柳懷鈞凄厲的爪功,發出金鐵之聲。
硬碰硬!
這一招無異于以傷換傷,這次的他已沒有余力調整自己的姿態,整個人撞碎了一面靠墻的博古架,倒在地上動彈不得,身下淌出了大片大片的血洼。
與此同時周啟年冷著臉將手中短刺扎入柳懷鈞的腹部,而解南石的雷祖訣這一次也結結實實不偏不倚,正中柳懷鈞的天頂。
“捉活的!我爹還在他手上!”戚容的聲音因嘶吼變得異常尖銳,喉嚨幾乎都要因此撕裂。
柳懷鈞大笑:“打敗我又怎樣?我殺了你們不止一個人,你們敢殺了我嗎?哈哈哈哈——”
他的笑容戛然而止。
魏隊長茫然地看著自己完好無損的身體,對不知道何時蹲在他身邊的宋域投去驚悚的目光。宋域則云淡風輕,深藏身與名地將手里的紅藥瓶子扣上。沒錯,這里沒有奶媽,但是他,藥能管飽!
“你說什么來著?不著急,你殺了幾個人,可以慢慢交代的。”宋域將紅藥收回包裹,笑呵呵地看向柳懷鈞。
柳懷鈞瞪大眼睛看著這個壓根沒有修為,與永熙州也毫無關系的人,突然意識到,這才是害自己陷入如今境地的罪魁禍首!他一開始就應該直接下手殺了他!
柳懷鈞吐出一口鮮血,竟是就此昏死過去。
宋域嫌棄的輕嘖了一聲,這么不禁氣又何必干這么多喪盡天良的事來。
待周啟年一行人押送著下滿禁制動彈不得的柳懷鈞回平安司時,衙內已有一人久候——錢秀。
柳懷鈞被捕一事很快就會傳遍整個平安司,但還不是現在就人盡皆知。因此錢秀在這里,就只能是因為,他對此早已知情。
周啟年對此深感痛心疾首。
對于錢秀,周啟年等人的感情都很復雜。他怎么都不愿相信這位儒雅的前輩竟會與柳懷鈞一同策劃了刺殺州主的事。
“走吧。”倒是錢秀率先開口,說完便率先走向牢獄。或許在他跟柳懷鈞合謀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料想到了今天。
宋域畢竟初到永熙,跟錢秀壓根沒有打過交道,知道他們這些老人肯定有話要說,體貼的帶著柳懷鈞去了另一處牢房,留周啟年獨自面對錢秀。
當牢房內只剩下周啟年和錢秀兩人,周啟年的面色徹底沉重下來,他就算再圓滑、再能虛與委蛇,此時也不由地流露出一些不忍和痛苦的目光,嘴唇顫動許久才咬出三個字:“糊涂啊!”
錢秀本就是個很憔悴的人,又跛著一條腿,但他的背脊一直挺得很直,就仿佛再多的風雨蹉跎,都折不斷他骨子里的傲氣。面對周啟年這聲遠遠重于責問的嘆息,他的反應反而非常平靜,仿佛在講一件稀松平常卻又理所應當的事:“他搶走了圣人殘衣。”
周啟年原本壓抑的怒火徹底爆發:“我知道前輩你極其尊敬圣人,那畢竟是你的師父,可大家對圣人又何嘗不敬!他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威脅你,你來找我們啊,平安司自會替你主持公道,將圣人殘衣搶回來!你卻因為一片死人衣物,罔顧了圣人遺愿?還將異鬼引進城中!你究竟還算不算是他的弟子,分不分輕重!”
說到氣頭上,周啟年也不顧什么了,將桌案上的鎮紙、筆筒都沖著錢秀砸了過去。
錢秀躲也不躲的坐在那里,任由周啟年發泄。他雖然身殘,但修為還在,被砸得生疼卻也不會流血。他雙眼空洞,望著在地上滾動的筆筒:“那是師父留在人間的唯一物件。我賭不起。”
就在周啟年即將開始新一輪的暴怒時,錢秀緩緩抬頭:“我知道自己犯下大錯,難辭其咎。只是我在平安司到底身份特殊,若以死謝罪,恐會動搖軍心。之后異鬼侵城,也還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你用平安印鎖了我,也算給大家一個交代。”
他的聲音是這般平和中正,給出的解決辦法也確實是當下最合適的。他雖然面容苦澀,可給周啟年的感覺卻是,他仍是從前那個永遠頂在大家前頭的錢秀。
周啟年的眼中莫名發起熱來,但他的聲音卻冰冷得不帶一點溫度:“你別以為以退為進有用!三道平安印,身一道,心一道,魂一道。一道都不會少!”,報送后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