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生

第二百零八章 一根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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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他該如何選擇呢?

人是自私的,白秀不得不承認,他想救更多的人,但卻不愿意犧牲自己的朋友。

他緩緩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已經沒了之前的迷茫。

他平靜地看著于斂:“是不是我救了你,你就會放過她、放過堤莊的人?”

于斂嘶聲笑了起來:“看來你和你父親一樣,也是個‘無私’的人,還真是會顧全大局啊。

當年說什么水秋是陰靈之體,以后能保護大家,可他的命是命,我老婆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文瑯卻看出了他眼中的決絕,連連搖頭:“白秀哥哥,不要做傻事……”

白秀安慰一笑,咬破舌尖吐出一口血來。

他沉聲念道:“天為地,日為月,人為魂魄死為生,置陰換陽,如我律令!”

一瞬間,那平臺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了起來,甚至連整個臺階都穩穩地停在半空。

只有白秀仿佛一股強大的力量牽引,緩緩朝深淵墜落而去。

“白秀哥哥!”文瑯絕望地撲了過去,卻是什么也沒有抓住。

“他……”于斂怔怔地站起身,突然背起她朝塔下走去。

文瑯平靜或者說麻木地道:“你要去哪里?”

于斂頓了頓腳步,似是回答她,又似喃喃自語:“不知道,我好像做了一場夢,現在醒了,該去做我該做的事了。”

兩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塔下。

燈光如月,平靜地照著那萬丈深淵,猶如一只眼睛,凝視著人間。

而白秀是被無邊的疼痛喚醒的,但他等看清眼前的一切,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或者做了一場夢,現在突然醒了。

因為他看到了熟悉的場景。

這是一條走廊,走廊的一邊是墻,另外一邊是一條小河。

走廊每隔是一段距離便會有一個拱門,使得它們像是一個個古怪的房間,一直排列到他視線的盡頭。

但是很快,他就察覺到了不對,這些河竟然沒有水。

白秀心中一動,掙扎著爬了下去,很快發現了蹊蹺。

與上面的地勢不同,這河流底部的深度竟是不一樣的,這河床倒像是真正的道路,蜿蜒著向下延伸,不知道通向何處。

白秀卻沒有驚訝,反倒松了口氣,看來他賭對了,之前并不是真正的罔靈塔,這里才是。

他之所以會有這樣的猜測倒是于斂提醒了他。

于斂說那些階梯是游陰冥沙和冰鑄就,這就有些奇怪了,難道建造罔靈塔的人早就知道陰核會被盜?

唯一的解釋就是真正的罔靈塔藏在別處,這個塔是個幌子,是抑制陽煞逸透的對策。

其實他很想知道到底是誰建了這些階梯。

按照于斂的經歷和陰核被盜的時間,它顯然是在陰核前不就建造的,那建造的人是不是早就知道陰核會被盜?

甚至于,它的建造者就是盜走陰核的人……

還有個問題,于斂說水秋是陰靈之體,可以保護堤莊,那這是不是就是這一路上陽煞并不明顯的原因?

眼下境況已是如此,他倒不著急了,一邊思索著一邊仔細檢查其傷勢來。

好在一切正常,就連靈力也能自如運轉,他不知道于斂在他身上到底動了什么手腳,它對他靈脈中靈力的禁錮應該是暫時的。

這讓他放下心來。

毋庸置疑,前路危機重重,只有足夠的力量他才能繼續前行,解開這所有的謎團,找到他父母。

休息片刻,白秀站起身沿著河床繼續往下走。

他不知道真正的罔靈塔究竟是在上游還是下游,這一選擇也不過是碰碰運氣。

剛走幾步,前面便傳來腳步聲,白秀思緒飛轉,當即翻身上岸,閃身躲在了附近的門墻邊。

很快一行人緩緩走了過來。

待看清他們的面目,白秀心中頓時一驚,旋即反應過來,有些無奈地自語道:“沒想到我們竟在下面呆了一天……”

沒錯,來人正是以蘇鄉留為首的堤莊巡塔小隊。

白秀頓時明了,看來不用試了,下游,也就是他們來的方向乃此地的入口。

而這里的河水之所以會被泄去也就是他們能進來的關鍵。

白秀打定主意,悄悄綴在他們身后。

大概往上走了七八百米,河床地勢猛漲,直接抬升了幾十米。

一排寬度足有十米的青石階梯層層而上,如波如浪,好不壯觀。而那階梯的盡頭赫然是棟樓房。

沒錯,就是樓房,不是古式宅院,就是外面最常見那種混凝土搭建的樓房,甚至連裝修都沒有,就那么光禿禿、灰溜溜,極其突兀的出現在那里。

這真的太出乎白秀的意料了,不過他很快想到一個可能,會不會真的有人常住在這里?

張添壽他們很快就消失在樓房的門口,白秀沉吟再三,最后還是悄然潛了過去。

樓前大門洞開,并無守衛,白秀進到樓內也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影。

他四下打量起來,一樓的設計非常普通,一個空蕩蕩的大廳,左右兩邊各有一條走廊通向其他房間。

白秀檢查了每個角落,自然沒有他們的蹤跡,而更奇怪的是,這棟樓房看上去足有九樓,他卻沒有找到通向二樓的樓梯。

是有機關將樓梯藏了起來,還是這個大樓只是一個幌子,真正的入口在地下?

經歷了這么多,白秀也算經驗豐富,很快就列出各種可能,逐一排除后終于發現了線索。

在房間墻壁與走廊墻壁之間他找到一根頭發,就是這根頭發讓他察覺到了不對。

這是一根女性的頭發,長約三十公分,深深陷入縫隙之中,只露出十公分的一截。

這意味著,這兩面墻至少有一面是可以移動的。

不過白秀卻想到另外一個問題。

這頭發顯然不可能長時間留在這里,而張添壽他們的隊伍并沒有女性,也就是說,在不久之前,甚至就在他進來和他們進去的這個空當,有個女人也進去了。

白秀當然是想到了方懸翦,他能安然來到這里,她就更不用說了。

不過他心中仍有猶疑,方懸翦只想爭奪劫生鼎碎片,為何也會來到這里?

她好像沒有動機。

如果不是她,那會是誰?

白秀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難道是她,那個在惡塔假冒方懸翦的人?

那三人背后的勢力是不是也在打罔靈塔或者說陽核的主意?

思緒飛轉之間,白秀用力一推,那走廊的墻竟真的被他推動了。

奇怪的是它不是被平移著推了進去,而是一翻,將另外一面露了出來。

白秀一眼便看到上面那熟悉的凹槽,正是置放那精巧玉簡的鎖孔。

白秀心中猶疑更甚,他父母留給他的這個東西到底是什么?

它真的只是玄天神明之物這么簡單嗎?

那陰、陽兩核又與他們有什么關系?

他思索著將玉簡放了上去,幾乎同時,他便聽到一聲極輕極輕的咔噠聲,緊接著便是轟隆轟隆的低鳴。

突然他頭頂的天花板突然一翻,一個東西一晃,便從里面掉落下來。

白秀嚇了一跳,定睛一看,這竟是一個足有一人多高的“蛋殼”。

當然它并不是真的蛋殼,而是一個橢圓形的東西,通體雪白,看不出什么材質。

白秀正摸不著頭腦,那蛋殼嗡嗡一陣輕響,突然從中裂開一個口子,滴滴滴地叫了起來。

白秀心中一動,喃喃道:“難道它是讓我進去?”

他遲疑了一會兒,還是走了進去,那蛋殼又滴滴滴叫了起來,緊接著那口子便合攏了。

白秀感覺自己就是一只困在繭中的飛蛾,正驚疑不定,那蛋殼竟緩緩上升了起來。

白秀頓時恍然,這東西大概就和白家渡口的門廊一樣,必須用特定的靈力激發才能奏效。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蛋殼便落了地,白秀在里面既無法分辨明暗,也無法感知冷熱,渾然不知自己被帶到了何處。

而就在他走出蛋殼一瞬間,他愣住了——那一刻,他懷疑自己看的了另一個世界。

只見無數晶瑩剔透的方片極有規律地在半空中盤旋著,它們閃爍著五彩光芒,如同初秋夜空最璀璨星子,吸魂奪魄的,讓人幾乎移不開目光。

六道天梯如紅霞一般延伸曲折,最終匯聚在一處。

他一怔,那中心的位置赫然是座玉臺,而比玉臺更加奪目的,是玉臺中心那金光閃耀的宮殿!

宮殿之前人影綽綽,不是張添壽幾人是誰?

他稍稍放下心來,哪成想那邊赤光一閃,緊接著,一個龐大的人影突然朝他們籠罩了下去。

不好!

他心中蕩起一絲極為不詳的預感,也顧不得隱藏身形,順著那天梯徑直奔現玉臺。

很快,濃郁的血腥味伴隨著一種焦枯味傳了過來,白秀心中一沉,不由加快了腳步。

“啊!”慘叫聲先卻先一步傳了過來,白秀身形一頓,突然一個人影撲倒在他腳下,拼命打著滾,一邊還不忘拍打著身上的衣物。

白秀本想扶他起來,卻聽蘇鄉留冷聲道:“別碰他,他已經被陽煞燒穿,沒得救了。”

他轉頭一看,蘇鄉留神情凝重地與空中什么東西對峙著,身邊只有馮先生一個人,既不見張添壽,也不見其他人。

突然他目光一定,兩人腳邊竟堆滿了灰燼,一瞬間后背冷汗簌簌冒了上來。

不,這里還有其他人,只是他們已然成了一對灰燼!

白秀回頭一看,剛剛還在地上掙扎的人已然如炭火一般燒的通紅,很快他的鼻子掉了下來,然后是耳朵,最后整個人失去了支撐,冒著輕煙坍塌了下來。

刀山火海無歸途,人死魂滅作飛灰!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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