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丘申克嘴上這么說,但心里越想卻越不是滋味:“,害死了老子一個連的戰士,反過頭來還要老子安慰你個狗屁將軍。”
“比丘申克團長不要這么說,你越是這樣說,我這心里越難受。”羅清武掩面而泣,說的就跟真的一樣。猛的抽泣了兩聲,羅清武用袖子擦了兩把眼淚,沖軍醫說道:“扶我起來!”
柬埔寨這個國家有很多的華人,恰好兩個軍醫中就有一個是華裔,懂一些漢語。
他明白了羅清武的意思,忙伸手按住企圖翻起來的羅清武,說道:“將軍,您還是躺著好一點。”
“扶我起來!”羅清武火了,大聲的吼道。
軍醫有些為難的說道:“可是,將軍您的身體……眼下需要休養!”
羅清武額頭上青筋暴露,大聲的吼道:“扶我起來,我說話你沒有聽到嗎!”
“讓他起來吧!”比丘申克沖軍醫擺了擺手,示意將羅清武扶起來:“注意點,動作慢點。”
“我縱橫沙場一輩子,還沒遭遇過這樣的失敗。這在我的軍旅生涯中是不被允許的,我也絕對不能允許自己犯這么低級的錯誤,那可是一個連的鮮活生命啊!”羅清武悲痛欲絕的吼著,從副官的手中一把奪過了望遠鏡,在兩個軍醫的攙扶下觀察起了戰況。
羅清武說的情真意切,連他自己都當真了,其實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真正上戰場。
“團長,部隊準備完畢,請求十分開炮!”這個時候,衛兵跑過來沖比丘申克請示道。
比丘申克的目光中劃過一絲陰冷:“開炮,我倒要看看,這一次這幫還有什么辦法。”
羅清武猛的叫道:“等等!”
比丘申克豎起手掌,示意衛兵稍微等一下,沖羅清武問道:“羅將軍怎么了?”
“這是襲擊隆三龍島監獄的恐怖分子!就是這些人,里面還有穿囚服的囚犯!”羅清武斷然說道:“對方的力量已經更換了!”
比丘申克從羅清武的手中奪過望遠鏡就朝里面看去,果然在那些人中看到很多人穿著囚服。
剛開始,比丘申克還不明白,恐怖分子怎么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
現在明白了,這根本不是原來那幫人,自己中了宋雙上校的連環計,終日疲于奔命瞎忙活。
“里面那個耳朵上戴著大鐵環的是領頭的,就是他把我的耳朵給割下來的。”羅清武咬牙切齒的說道:“給我報仇!”
比丘申克不由得在心里追問,原來攻擊政府大樓的那些人到底去了哪里,很可能在其他地方繼續制造事端。
就在這時,街區里面那些人揮舞著紅色高棉的旗幟,高聲吶喊著:“安卡萬歲!”
比丘申克看了一眼,不由感到震驚,能將一幫喪心病狂的囚犯在這么短時間里,就灌輸了自己的那套思想進行奴化,恐怕也就只有宋雙上校有這本事了。
比丘申克當機立斷,下達了攻擊命令:“開炮!”
現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搞定了這些人再說。
炮火轟轟而起,很快商業街就陷入了一片火海,尸塊被炸得漫天亂飛。
在優勢火力覆蓋之下,隆三龍島監獄的囚犯很快被了結,高呼著口號被炸成一塊塊碎尸。
但是,他們沒有全部死光,而是潛伏了起來,先前的恐怖分子更是依舊沒有蹤跡。
命令部隊處理戰場,比丘申克皺著眉頭,坐在車里陷入了沉思。
搞定了這些恐怖分子,威瓊斯顯得十分的高興:“哈哈,關鍵時刻,你還得依仗老子精良的裝備!”
說著,威瓊斯走過來,在比丘申克的肩膀拍了兩下:“你小子記著,你他媽今天命令了老子一回,欠老子一個人情,待會必須請老子喝酒。”
比丘申克正在想著事兒,根本沒有注意到威瓊斯在說些什么,只是胡亂的應了一聲:“嗯……”
“事情都解決了,你還皺著眉頭干嘛?雖然說這代價有點慘重,但不得不說,咱們大高棉民族的士兵還是很強悍的。”威瓊斯顯得十分的興奮,他并不知道,恐怖分子并不只有一批。
“事情遠遠還沒有結束,這些人隆三龍島監獄的囚犯……”比丘申克從沉思中脫身出來,嘆了口氣說道:“宋雙上校是故意的,消耗著我們的耐心和時間,我們這樣來回折騰對士氣都有很大影響!”
威瓊斯神情一滯,眉毛挑了挑,手指在虛空中擺弄著,難以置信的說道:“你說什么?我耳朵沒有聽錯吧?”
“你沒聽錯。”比丘申克神色沉重的望了一眼威瓊斯:“戰斗才剛剛開始!”
“見鬼!”威瓊斯猛的跳下車,大叫道:“這邊咬一口,又在那邊咬一口,紅色高棉這幫畜生從來不敢光明正大的決戰!”
比丘申克的眼睛猛的一亮,威瓊斯說的沒錯,紅色高棉的戰術就這邊咬一口,那邊咬一口,那么他們的最終目的又是為了什么?
比丘申克再次陷入了沉思,兩幫恐怖分子顯然是有關系的,根本是擾亂視線,調虎離山。
“這幫。”比丘申克猛的跳了起來,大叫道:“集合部隊,趕赴北部山區。”
在比丘申克上車之后,威瓊斯也跟著鉆了上去:“喂,你干嘛,怎么又去北部山區?”
“我們根本就不應該回西哈努克市。”比丘申克解釋道:“宋雙上校要讓我們以為沒有放棄這座城市,但真正的戰略重點在其他地方!”
威瓊斯納悶的問道:“你憑什么這么斷定?萬一不是呢?”
“不管是不是,去看看就知道了,近海有海軍巡邏,他們根本出不去,而且在茫茫大海上,沒充足準備根本逃不遠。”比丘申克呼了口氣,說道:“他們能去的地方,只有北部山區,鉆進原始叢林。紅色高棉擅長叢林戰,那里才是他們的戰場,一定會躲到那里。”
威瓊斯憤怒的朝著椅背砸了一拳:“這么說我們應該留在山區,根本就不應該回來,結果被牽著鼻子到處跑!”
北部山區,緊靠原始叢林,人跡罕至。
部隊一進山,比丘申克放出軍犬,很快的,軍犬就向前奔去,顯然是已經發現了蹤跡。
“果然是在這里!”比丘申克望著茫茫叢林,頭疼的說了一句:“這幫混蛋到底要干什么!”
威瓊斯問道:“現在怎么著?我們就直接這么搜?”
“還能怎么辦!進山!”比丘申克沒好氣的說了一句,跟著部隊就鉆進了大山。
威瓊斯嘆了口氣,也帶著部隊跟了上去。
茫茫叢林是紅色高棉的故鄉,當年紅色高棉敗退之后,宋雙上校帶著部隊就在叢林之中和政府軍周旋。
叢林就是他們的地盤!
日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天邊那一輪殘日透著猩紅,連帶著周邊的云朵,都像是被鮮血染紅了一般。
比丘申克和威瓊斯的部隊,穿過山區,進了原始叢林。
遮天的大樹,擋住了光線,又恰好是在傍晚時分,叢林里面灰蒙蒙的一片。
比丘申克和威瓊斯的兩個部隊加起來,只有一個連的士兵配有夜視儀,這玩意兒實在太奢侈了,其他的官兵只能用手電筒照明。
進山之后,比丘申克也長了點記性,讓配有夜視儀的一個連隊遠遠的跟在后面,而大部隊在前面分散開扇形搜索。
這樣可以做到首尾兼顧,又不至于漏過某些地方,如果遭遇紅色高棉的話,擁有夜視儀的部隊也就擁有優勢,可以迅速增援前軍。
直到午夜時分,部隊的搜索還是沒有絲毫的結果,比丘申克無奈只得下令部隊安營。
夜色漸深,幾個如同幽靈一般的黑影,輕松的在灌木叢中躍動著,悄悄的接近了一團和二團的營區。
營區里外面的空地上茲茲的燃燒著火堆,三五個士兵靠著槍打著盹。
耳朵上戴著大鐵環的漢子嘴里叼著一把彎刀,悄悄的潛了進來,雙手比劃了幾個手勢,幾個黑影猛的沖出,悄無聲息的朝著火堆旁的士兵撲了過去。
那幾個士兵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拗斷了脖子,尸體被拖進了黑暗中。
完成這一系列動作,那幾個黑影又如法炮制,將其他幾個火堆旁負責警戒的士兵拗斷了脖子。
忽然,一陣刺耳的哨聲猛的在營區里響起,士兵們在睡夢中被驚醒,慌亂的抱著槍從帳篷中沖了出來。
比丘申克披了一件衣服也走了出來。大聲喝問道:“怎么回事?”
吹哨的士兵站在營區的前面,目光中滿是驚恐的朝著斜上方一指。
順著那士兵的手指看過去,所有人猛的一驚,只見在前面的樹上齊刷刷的吊著一列的尸體,是自己人的尸體。
借著手電的光芒看去,每一個尸體都寫著一個大字:“安卡萬歲!”
比丘申克的目光瞬間變得陰沉了下來,真是欺人太甚,他恨恨不已從口中陰森森的喊出了四個字:“血……債……血……償!”
士兵們原本無限驚恐的心,被比丘申克鏗鏘有力的四個字瞬間點燃了胸腔中的火焰。眾人齊聲大吼:“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