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只是炮灰而已,我們沒有對外擴張的野心……”原紗織舞子說到這里,看向蒼浩:“先生你是知道我為什么加入血獅雇傭兵的!”
“我知道你是想獲得安全庇護。”蒼浩點了點頭:“我也知道你很關心自己的袍澤,這樣吧,如果他們愿意加入血獅雇傭兵,翠峰村愿意給他們提供安身之處!”
原紗織舞子變得有些高興了:“先生這是真的嗎?”
蒼浩反問:“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
“太好了!”原紗織舞子急忙點點頭:“我現在就去通知他們來翠峰村!”
原紗織舞子急匆匆而離開了,今野晴看著她的背影,低聲問蒼浩:“你覺得這樣妥當嗎?”
蒼浩反問:“有什么不妥當的?”
“我并不討厭原紗織舞子這個人,但是……”今野晴一字一頓說道:“我們必須搞清楚她加入血獅雇傭兵的真實目的,不能排除她是臥底,目前只有她一個人還好,如果很多紅蓮忍者一起來了,一旦這幫人發動叛亂就很難應付了。”
“我覺得今野晴說得對。”不破哲生贊同道:“原紗織舞子畢竟是接受軍國主義者教育長大的,她自己可能沒有軍國主義理念,但經過這種教育之后已經變成了機器,只懂的盲目服從命令。當年,參加南京大屠殺的東瀛陸軍,在太平洋戰場上進行自殺攻擊的東瀛飛行員,其實他們也未必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但在這種教育之下已經形成了一種本能反應,不能排除原紗織舞子也是這樣的人。”
“你們說的都對……”蒼浩沉重的點了點頭:“不過,換一個角度看的話,洗腦教育雖然可怕,被摧毀也只是一瞬間的事。因為洗腦教育培養出的都是不能獨立思考的人,他們往往需要有人代替自己做出決定,然后自己去服從這個決定。一旦這個做決定的人不復存在,他們就不知道該做些什么。二戰期間東瀛軍人往往發動自殺性進攻,暗中瘋狂的勁頭讓M國軍隊都膽戰心驚,但東瀛宣布無條件投降之后就全成了行尸走肉,老老實實當了俘虜。對紅蓮忍者來說也是這樣,既然長州會已經覆滅,他們未必還繼續堅持戰斗。”
不破哲生搖了搖頭:“我覺得你忽略了一點,長州會雖然覆滅了,但還有潛伏沒有暴露的極右翼組織,我們還不知道這些組織是否接管了紅蓮忍者。”
“對!對!”今野晴不住的點頭:“原紗織舞子這些人可能就是其他極右翼組織派來臥底的!”
“你們說的也有道理……”蒼浩若有所思的道:“原紗織舞子說,很多紅蓮忍者被暗殺了,如果這是真的,應該是極右翼組織在滅口,不想讓長州會的事情完全曝光。那么這也說明其他極右翼組織沒有接管紅蓮忍者……”
“可如果是假的怎么辦!”不破哲生立即指出:“紅蓮忍者被暗殺,目前我們只是聽原紗織舞子自己說,實際上并沒有找到任何證據,如果這些都是原紗織舞子編造出來的該怎么辦?”
蒼浩站起身,來來回回走了幾圈,片刻之后,無奈的一笑:“既然我已經決定相信原紗織舞子,就必須冒這個風險,收留其他紅蓮忍者,信任是有代價的。”
今野晴有點不服氣:“可你為什么要信任她?”
蒼浩緩緩說道:“第一、盡管她是東瀛人,而且曾經為軍國主義者戰斗,但我覺得她很可憐。因為她沒有機會選擇自己的命運,你們都知道,血獅雇傭兵當中很多人,包括我在內,都是被迫成為雇傭兵的。為了生存,我們都被迫做了很多不情愿的事情,在這一點上與原紗織舞子是有共鳴的;第二、紅蓮忍者如果能夠加入,會進一步充實我們的lìliàng,畢竟我們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人手不足。”
“既然老大這么決定了,那么就這么安排吧……”今野晴沉重的點了一下頭:“只是不知道,如果原紗織舞子說的都是真的,到底是誰在有計劃的消滅這些紅蓮忍者!”
不破哲生站起身來說道:“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離開一下,去探望版口老師。”
蒼浩略有點意外:“你認識版口宏二?”
“你們忘了,我過去是警察……”不破哲生笑了笑:“版口宏二在警視廳很有名的,有著豐富的反恐經驗,我曾經代表山口縣去東京學習反恐,當時給我講課的就是版口宏二。不過,已經過去幾年了,估計版口宏二已經忘記了我……”
蒼浩點了點頭:“我和你一起去!”
蒼浩帶著不破哲生來到了醫務室,版口宏二仍然躺在病床上,雙眼發呆看著天花板。
不破哲生走上前去低聲喚了一句:“版口老師……”
版口宏二收回目光,側著頭看向不破哲生,努力思索起來:“你是……”馬上的,版口宏二想起來了:“你是不破哲生,山口縣萩市的警察。”
不破哲生笑著點了點頭:“沒想到版口老師還記得我!”
“我不僅記得你,我還知道你的真實身份……”版口宏二無力的笑了笑:“你是赤旗的地下黨員!”
不破哲生微微一怔:“原來……我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你難道忘了嗎,我是負責反恐的,情報收集是最重要的一項工作,我們需要找出搜有潛藏在要害部門的!”版口宏二笑著搖了搖頭:“很早之前我們就已經知道,你多年前已經加入赤旗!”
不破哲生試探著問:“可是……你們沒做什么嗎?”
“你可以放心,這件事只有我自己知道而已……”嘆了一口氣,版口宏二接著說道:“按照你們的思想劃分標準,嚴格來說我算是右派,但我不是極右翼,甚至反對那幫人。我跟極右翼分子最大的區別在于,我贊同思想和言論的多元化,我并不反對左派。我所反對的是赤軍這樣的極左翼,他們就像極右翼一樣危險,赤旗不等于赤軍,所以我知道之后沒做任何事情。”
“xièxiè版口老師。”不破哲生笑著說道:“如果每一個東營人都像你這樣開明,也就沒有今天的許多事情了!”
版口宏二有點費解:“你為什么會在這里呢?”
“我辭職了!”不破哲生坦然說道:“我突然發現,做一個警察并不是我所想要的,所以我加入了血獅雇傭兵!”
“是嗎。”版口宏二點了一下頭:“你開心就好。”
“我先不打擾了……”不破哲生看了一下時間,說道:“你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盡管提出來。”
版口宏二點了一下頭:“好!”
同一時間,在北高麗。
此時已經夜深了,這是一個電力極度匱乏的國家,國土的多數地區在入夜之后陷入極黑的環境之中,即便是首都平壤也只能勉強維持很有限度的照明。
在平壤郊外的一處村落,一棟二層小樓亮著微弱的燈光,這里就是當年赤軍潛逃朝鮮之后建立的東瀛革命村。
丸岡秀男垂頭喪氣的坐在那里,整個人看起來非常頹廢。
在丸岡秀男對面坐著一個老人,相貌和身姿頗有幾分英武之氣,他就是當年劫持日航飛機的田宮高磨。
幾十年來,田宮高磨帶領手下不斷進行各種軍事訓練,期待有朝一日重回東瀛本土戰斗。事實上,他本人卻是知識分子出身,舉手投足之間頗為儒雅。
田宮高磨是丸岡秀男的義父,盡管兩個人的年齡差距有點大,也盡管兩個人并沒有血緣關系,但丸岡秀男的相貌跟田宮高磨還真有幾分相似。
田宮高磨打量著丸岡秀男,淡淡的道:“你自從華夏回來之后,整個人都變了,也不說話。”
“應該說華夏之行對我的觸動太大了……”丸岡秀男不住的搖頭:“我們這種戰斗到底是為了什么,宋雙上校,曾經是我非常尊重的人,但我驚訝的發現在他的祖國柬埔寨,宋雙上校這個名字意義等同于魔鬼。”
田宮高磨點了一下頭:“好像確實是這樣……”
“我覺得我們的戰斗,應該是為了讓更多的人過上幸福生活,可事實上卻是很多人因為我們的戰斗而陷入了地獄!”丸岡秀男一邊說著,一邊繼續搖頭:“抱歉,父親,在華夏的這段時間,對我的思想沖擊實在太大了!”
“你的這些話沒有一句說錯了!”
“難道……父親認同我的觀點?”
“當年的淺間山莊事件,赤軍同志內部互相殘殺,懷孕的婦女被剝光了衣服捆綁起來狠狠的毆打。僅僅因為她帶著耳環,被認為有資產階級傾向……”頓了一下,田宮高磨接著說道:“從那個時候我就意識到,侍jiè左派運動將會進入誤區,內部的互相殘殺有可能會成為主流。我們的同志將會忘記與敵對階級作斗爭,為了鞏固自身權力而展開內部大清洗,后來柬埔寨的歷史印證了我的這一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