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只知老騙子老神棍,不識王西淵。
“你叫什么?”因為這年頭替父從軍的太多了,所以這都成了點名官的必問問題。
“姜云欽。”姜云欽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既然是女扮男裝替父從軍,這里和姜小白同鄉的人很多,姜小白的名字又人盡皆知,所以不能用。
不能用姜小白的名字引人耳目,索性就用姜云欽,上輩子混跡軍團,也叫姜云欽。
她一直是姓姜名云欽,字小白。
錄名字的文官愣了一下,扔掉了那個已經寫了一個王字的木牌,重新一氣呵成的寫了個姜云欽給她。
“這邊,你們五個人一伍。”一旁的人把她手里的王西淵木牌收走,并示意她去段舜山附近。
姜云欽步伐穩健的走過去,站在了笑瞇瞇的段舜山附近。
“你爹姓王你姓姜?”段舜山一臉不解的看著姜云欽,腦子里已經演繹了一段超級家庭倫理大戲。
“我替師傅來的。”姜云欽回答的很自然,涼涼的一聲就打斷了段舜山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哈哈。”段舜山尷尬的干笑了兩聲,
“好小子。”段舜山激動的猛拍姜云欽的肩膀,“我就知道你小子是個重情義的!”
如果是身形瘦小的和姜云欽一樣的普通人,絕對要被他拍的踉蹌兩步,但是姜云欽穩穩的站在原地,輕輕伸手一撫,就推開了段舜山的大手。
“嘿嘿。”段舜山覺得有點意外,但是想到昨天自己被揍的熊樣,釋然了。
“你們一伍五個人,需要長短兵器配合,你們先商量一下使用什么兵器吧。”兵官看五個人一伍集齊了,把他們拉到一旁,讓他們先配合陣法選擇兵器。
一群不懂斧鉞勾叉的人犯了難,一時間語塞。
這時候段舜山特別活躍和激動,他問姜云欽:“你使啥兵器?”
“一根棍。”姜云欽現在唯一的兵器,就是老神棍送的大鐵棍,不管算不算得上兵器,反正現在是用著挺趁手的。
段舜山覺得很意外,轉而又問:“好小子!霸氣!你學的什么棍法?”
姜云欽搖了搖頭。
姜云欽上輩子沒用過古代的這些冷兵器,槍法倒是研究了不少。
但是棍法不懂。
“嘿嘿,我看你是偷練的不正統武功,那棍耍著玩。”
“武功正不正統不要緊的,只要好使就成。”一旁的書生替姜云欽回答。
“你叫王伯年?”段舜山看著書生胸口掛的木牌,輕佻的說出他的名字。
王伯年輕輕點點頭,很正式的介紹自己:“在下姓王名伯年,貴安城人士。”
“你會干啥?”段舜山笑著問王伯年。
實在是王伯年長得太美了,比戲臺上唱戲的小白臉還要俊俏,這種人和段舜山心目中戰場上的男子漢形象大相徑庭。
“我會幫你們排兵布陣。”
“哈哈哈,你看這小子一點武力值沒有,說話口氣還挺大。”
姜云欽沒理他,以貌取人是最不尊重人的。
幾個人一番商討之后,把弓箭手的活交給王伯年,另一個叫李牛的大哥,負責拿盾牌和短劍,姜云欽就是棍,段舜山有一把巨斧,還有個孤僻的小哥叫做高滿屯,使得一手好鞭子。
看起來沒什么武力值的王伯年就負責遠攻,使用弓箭。
五人一伍,遠攻近戰皆宜。
五人商量好之后,準備報告給將領。
“小心!”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王伯年突然驚呼一聲,朝姜云欽背后撲了過來。
姜云欽看不到的方向,一只利劍正朝她襲來。
姜云欽轉臉看到了王伯年,不禁微微蹙眉,這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蠢的人?
明明只要姜云欽稍稍偏頭就能躲過去,輕輕伸手就能抓住的劍,根本就沒有放在眼里。
也更加想不到,相識不到一天,王伯年會為了救她不顧自己的性命。
姜云欽伸手抓住了王伯年的胳膊,不至于讓他飛出去,猛地拽到自己旁邊,躲過利劍。
又抬腳穩穩地踢在箭的尾巴上,至飛箭改變方向,扎到了旁邊的木樁上。
“嘭!”木樁被扎穿,只剩下一個箭尾沒有沒入木樁。
新兵們以為箭從天外而來,嚇得到處抱頭鼠竄,還以為是敵襲來了。
“是誰在練箭,傷了我兄弟!”段舜山瞬間炸,姜云欽怎么也算整個新兵營和他最近的人了,而且剛編了一個伍。
段舜山不允許姜云欽受傷!
“哈哈。”段舜山吼完,整個訓練場都是安靜的,唯獨一道狂傲的笑聲非常的惹人討厭。
“你們看這群人,這就要嚇得尿褲子了。”
原本站過大將軍和營主的高臺上,站著三五個穿著嶄新的軍服的人。
姜云欽眼力最好,一眼就看清了手拿弓箭射箭的人,姜云欽還挺熟。
就是那日在街上,因為兩個包子和姜云欽發生慘案的那個執垮。
吳茂榮??
姜云欽挑眉,不留在家里當地主家的傻兒子,跑到軍營里來做什么?
“何人射箭,擾亂軍規。”一看是自己人在作祟而不是敵襲,這群老兵開始吵吵嚷嚷。
這種在訓練場上公然對自己人射箭,按照軍法當死!
“正是小爺。”歪歪扭扭穿著盔甲的吳茂榮,這時候的斗著大腿,手里拿著弓,左手又要去抓箭。
“你看我不砍了你小子!”段舜山又炸了,他以前就夠惡霸的,沒想到這人比他還要惡。
“別動。”姜云欽伸手就拉住了他。
“為何?”段舜山看不懂姜云欽的做法,回頭問。
“何必攔人作死?”
姜云欽給段舜山一個帶著詭計的笑容。
“這……”段舜山是個粗人,他不懂姜云欽為什么攔著他。
而且就剛剛他那個沖勁,一般人一只手絕對抓不住他,他是被姜云欽突然的截停給截蒙了。
“這人剛剛入伍,就穿著盔甲,恐怕后臺硬得很。”一旁的老兵看著這幾個新兵要沖動,自己心里氣,但是沒有辦法沖上去,還要阻止新兵。
姜云欽沒好氣的跟段舜山解釋:“將軍應該還沒走,再硬的關系也救不了他,除非他是平威大將軍什么親戚。”
這人除了義氣,就是傻乎乎的,能當兄弟嗎?
“就算他是平威大將軍的小舅子,我今日也要砍了他。”段舜山神經太粗,說話不計較后果。
“平威大將軍,絕非徇私舞法之人。”王伯年堅定的看著姜云欽,替郭浚卿大將軍正名。
“何人敢在軍營里放箭!”
果然,王伯年話音剛落,營主就匆匆忙忙地沖上高臺,聲音依舊還啞著,但不得不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