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要真是幾歲的娃娃,可能跟這幾個小屁孩一樣吃了。這么多的糖果吃下去,起碼得迷暈兩三天,醒來黃花菜都涼了,東南西北分不出方向,日子一長,連父母都不記得了,那里還記得從哪里來。
藍天也不跟他們說糖果有問題,說了小屁孩也不會信,看著他們都吃了。迷暈也好,省得他們晚上壞她的事。一小屁孩看藍天不吃,奇怪的問她,“你怎么不吃?不吃給我吃唄。”
正在吃糖果的其他娃娃,都眼巴巴看著藍天。
人販子用的迷藥是最低級的,吃多了對身體有害,藍天怕他全吃了,變成傻子,一人分了一個,她坐在一邊打坐。沒多久藥效果上來了,兩個歪在床上,兩人倒在地上。藍天下去將兩人搬到床上,跟那兩個躺一起。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口斜照進來,床上藍天忽然睜開眼,明亮的雙眸宛如星辰,小人兒跳下床,靠窗戶那邊墻堆了干柴。藍天折了根干樹枝,在識海里挑挑撿撿,找了兩個陣法出來,一個小困陣,一個小幻陣。
藍天靜靜站在床頭,看了眼床上幾個娃娃,吃了迷藥糖果都昏迷著。茫茫人海,跟娃娃們患難與共也是場緣分,既是因也是果,順手救人就當替自己積累功德。鉆到床下,計算方位,挖洞埋石子。藍天第一次布陣,按葫蘆畫瓢,先布困陣,然后布幻陣。虧得屋子長久沒住人,地板泥土比較松軟,挖起來不那么費力,樹枝戳進土里一翹,就是一個小洞,石子放進去,藍天還用腳踩了踩,免得被那三人踢掉。
兩個陣法,藍天布了個把小時,額上沁了細密的汗珠。沒有靈氣,效果大打折扣,只能借助日月光華布陣,希望能糊弄他們。
埋下最后一顆石子,屋里的情況發生了變化,床上已經看不到人,效果還行,總算沒有白費,藍天安心地笑了。娃娃們的事情解決了,沒有后顧之憂,藍天搬起兩根手臂粗的樹,用茅草扎住兩頭,死死扎穩,像簡易的梯子,一頭搭在窗戶上,一頭頂住床腳。
藍天看了眼她那身新的那燈芯絨紅衣褲,太打眼了,走路上人一眼看到。跑去床頭,脫了身上的紅衣褲,然后拔了床上某男娃娃的衣褲,兩人換了。攀著樹枝爬,第一次沒抓住重心,爬到一半掉了下去,第二次,手沒抓穩掉了下去。
藍天深呼吸,吐氣,慢慢平穩毛躁的心緒,等人平靜下來,開始爬。跟猴子爬樹一樣,撅著屁股,兩手抓著樹枝,兩腳踩在樹干上,慢悠悠一步一步往上爬,看著幾步遠,感覺隔了萬丈深淵。藍天看了眼收回目光,免得緊張增加心理負擔,直到兩手抓住窗口,抬腳翻過窗口,藍天松了口氣,松開手掉下去,摔得她屁股好疼,疼得藍天直喊“哎呦哎呦。”
夜深人靜,靜謐的山路上,遠遠見著個黑影移動。走近了,看到是個五六歲的娃娃,乘著夜色一路奔跑。
藍天沿著山路往外跑,一路沒有停息,有岔路的地方掐指算下大概位置,連續趕了幾個小時的路,藍天精疲力盡,頭昏眼花,無意識的一步一步拖著走,路過第五個村莊,拐了進去,貓在村口的草垛里瞇會。
天剛蒙蒙亮,村里人出來干活,有村民看到草垛上睡著的孩子,過來看,發現是個不認識的娃娃,昨天有去趕集的人,都知道集市里丟了好幾個娃娃,趕緊去村長家報信。
將心比心,誰家沒有娃娃啊,天殺的人販子,抓到人起碼要槍斃一百遍,死后下十八層地獄,滾刀山煎油鍋,永不超生。
藍天事被搖醒的,睜開眼看見面前圍一圈的陌生人,嚇了一跳,下意識尋找逃跑的路。
“別怕,娃娃,你從哪里來?”一四五十歲國字臉的中年男人,蹲在藍天面前,語氣盡量輕柔。
藍天抬頭瞅他,這人跟她叔一身,一身煞氣,身上還有股威嚴,眼神正直,不像是壞人。周圍的村民,離他一步之遙,可以看出這人在村子里很有威信。更重要的是藍天沒感覺到惡意。
身帶煞氣,肯定殺過人,而且數量不少。這把年紀殺過人還能在村子里有威信,肯定當過兵,殺過敵寇。當過兵的人,一般有強烈的正義感。
藍天憋了憋嘴,冒著兩眶淚泡,淚水要落未落,將一個真正小孩子的神情,演繹得淋漓盡致。死里逃生后的驚慌,恐懼,害怕,“叔叔,有人捂住了我的鼻子,昨天我跟奶奶去鎮上趕集,醒來在一個屋子里,后來……我什么也不知道。”
語無倫次顛三倒四,圍觀的村民聽出來,娃娃就是被人販子抓走,他們想象得到當時的情景,個個恨得牙癢癢,要殺向人販子的老窩去。
大家七嘴八舌盤問,人販子在哪里?抓了多少娃娃?有幾個人?是男的還是女的?有多遠,要不要趕牛車去?藍天一概搖頭不說話,問不到有用的東西,紛紛表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