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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挑戰自己,這當是提升自我的最佳方式,孤以前也有這個習慣,何以見怪?既然是未下完的局,那沈軍師可已經想出下一步的走法了?”容弦輕笑著說道。全文字閱讀
沈昱淺笑搖頭,狀似十分無奈道,“仍在苦思之中,未得解法!既然今日大王在這里,沈昱斗請大王替沈昱看看,可有什么高妙的破局之法?”
容弦看了看面前的殘局,“孤試試吧!”他笑說道。
話音剛落,容弦便已經從玉缽中執起一枚白子,并且沒有絲毫猶豫就已經將子落了下去。
這樣的速度令沈昱都還來不及理解他的思路和所下的位置,容弦手中的棋子就已經落定。
再次縱觀全局的時候,沈昱已經完全驚住。
他苦思了整整兩個日夜的僵局,而容弦竟然能夠在一息之間就將它破解開。
沈昱忽然便笑了,這可不是棋逢對手,這是棋逢高手!
“以這個局面來看,沈軍師的每一步棋應該都是以攻為主,但是黑棋是沈軍師,白棋還是沈軍師,策略自然不相上下,這才以至走到無路可走的局面,可是沈軍師沒有想過,當攻取不得的時候,退守反而會比攻取更有利,守即是攻,退,即是取!”
沈昱微笑頷首,“大王對棋局詣諳如此之深,沈昱今日受教了!”
容弦輕笑搖頭,“沈軍師的策略與孤的策略各有所長也各有所短,并無完全的優劣之分!而且大多情況下沈軍師的策略其實會更具優勢,孤要是與沈軍師對下的話,恐怕也未必能勝!既然此局已經破解,那便重新來過吧!”
沈昱微笑著在容弦對面坐下來,收起了臺上棋子,在一番推讓過后,容弦下了整局的第一顆白棋,然后便是沈昱的黑棋。
果然,沈昱的策略多為攻策,而容弦則時攻時守,多為守策,攻守之間,落子快速而準確,局勢也瞬息萬變,但是一局過半,卻都還分不出一個優劣勢出來!
“在棋子上,孤和沈軍師,恐怕更適合做朋友而不是對手!”容弦淡笑道。
“其實有時候對手也朋友,正如朋友也可能是對手一樣。”
容弦輕笑,“在沈軍師看來,青洛是一個什么樣的女子?”
“之前青將軍自嘲說這天下還把她當一個女子看的人只有沈昱了,不過現在沈昱可以反駁她了,這樣的人,還有大王!”
容弦淡笑不言。
“青將軍,是世上絕無多見的女子,她很睿智,很果斷,很剛強,也很固執甚至是偏執,這也是她唯一的缺點吧!”
容弦望著沈昱,淺笑道,“那沈軍師,喜歡她嗎?”
沈昱微笑頷首,“這個問題,沈昱可否選擇不答?”
容弦輕笑,“可以。”
“謝大王諒解……”
通常里只要青洛一回府,冬兒就會立即迎到跟前,不過今日竟然有了一次例外,青洛一直走到正面中,也沒有見到冬兒的身影。
“冬兒呢?”
“回將軍,府里來了一位客人,冬兒跟著那客人一起去了榭水閣。”
青洛驚住了,能夠讓冬兒愿意跟著的人,世上有幾個。
你終于,愿意回來見我了嗎……
青洛的眼淚瞬間就涌了出來。
她連房間都沒進,把手上配劍直接丟給那府婢,轉身便往榭水閣飛奔而去。
“翎兒……”
這是青洛踏入榭水閣的第一句話。
只是下一瞬,青洛就僵住了。
容弦輕笑著轉面向青洛,“看到是孤,是不是很失望?”
青洛定了定神,淺然一笑,“大王駕臨青洛府上,青洛,榮幸之至!”
沈昱微笑起身,“想必大王與青將軍有話要說,沈昱也在閣中待了整整一天了,想出去走走,就不打擾二位了!”
容弦淺笑,“沈軍師自便。”
沈昱微笑著向容弦略一躬身,然后便退出了閣中。
青洛走到容弦面前,“大王有什么事,說吧!”
“是你做的,對嗎?”
青洛泠然一笑,并沒有回答,蹲下身拍了拍剛剛走過來的冬兒,柔聲道,“回去把書房案上那卷書帶過來,好嗎?”
冬兒往青洛身上蹭了蹭,立刻跑出去了。不多久,冬兒就銜著一卷竹簡跑回了回來,將它放在青洛面前的地上。
青洛從地上撿起,然后遞給了容弦,“我想,這應該能作為我這樣做的充足的理由吧!”
容弦打開卷書將其內容看完,然后緩緩收起,淺笑道,“那你為何,不直接殺了他們?”
“因為如果我留著公輸鄰高琮,天下畢竟只有一個公輸鄰高琮,但是如果我殺了他們,卻還會有更多的公輸鄰高琮。”
容弦淺笑,“沈昱說得對,青將軍,是世上絕無多見的女子。”
“你愛鄭雪若嗎?”
“愛。”
“那你,可曾愛過我?曾經。”
“……沒有。”
聽到青洛這句話的時候容弦神色出現了微微的一怔,但是也只是微微,然后便又平靜如初。
果然啊。青洛很失望的想。
青洛笑了,“我一直以為,我們曾短暫地相愛過,在霧谷你說你絕不會讓我委屈的時候,在你說等你,你會處理好一切的時候。”
“夠了!青洛。”容弦打斷她。
青洛卻不依不饒,想說的,青洛從來不會說到一半然后留一半,“容弦,你是不是到現在都還一直認為,黎笙兒真的是我推下去的?那是她沒能把我推下去!每個人在做出選擇的時候,就注定了要失去,黎笙兒選擇推我,所以她把自己推下去了!就像我選擇等你,所以我,便等到了今天!”
“沈昱很好。”
青洛淺笑,“大王該回去了,以后如果無要事的話,大王還是不要再來青洛府里了,青洛軍務繁忙,沒有時間招待大王!”
容弦淡然一笑,“……好!”
青洛頷首,“青洛,恭送大王。”
容弦微笑著轉過身,緩緩出了閣中。
青洛伸手攏過冬兒的腦袋,側臉緊緊貼著冬兒雪白的絨毛,看起來一切都那么的和諧,只有眼眶里洶涌的淚水狠狠地往地上砸著,僅有的那點微不可聞的聲音,也在這喧囂的世界中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