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常常用‘簡直風一吹都會被風吹起來飄走’這句話來形容人的單薄,用在錢富晨的身上,幾乎一點都不過份。
當錢富裕看到錢富晨脫了衣服的單薄的模樣,眼眶登時一下便濕了,在這個時候,他才知道,他的這位三哥,這些年來,是多么的不容易,是頂著多大的痛苦和毅力,在支撐著錢家。
就連馬老先生和馬先生也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有些不忍心的轉過了頭去。
蕭易的臉上神情不變,目光在他的身上掃了一圈,又再次為他認真的把了一次脈之后,他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手里仿佛是變戲法一般的突然變出了七支長短不一的針,目光中露出了一絲毅然的神色。
從剛才見到錢富晨的一刻,他的心中,便幾乎已經感覺到,他的病,如果治的話,可能要動用那七針的針法,待到把完脈后,他便已經徹底的確定了,他的病癥情況,體內的狀態,比他想象的還要更加的嚴重,已經非七針,無以救治了!最后的一絲想要偷一下懶的希望,也完全的消失了。
也好,正好就試一下,看看到了凝練期之后,再次的用七針針法,會是怎么樣的一種情況吧!
蕭易的心里暗暗的咬了咬牙,目光一凝,手腕輕輕一動,手上的七支長短不一的針順便像是有一支無形的線在牽著一般,瞬間從他的指尖飛了出去,從不同的角度,不同的速度的,刺向床上的錢富晨的不同的部位。
那幾個一直望著蕭易,準備看他的救治的過程的人們,看著他的這一手,旁邊的圍觀的人,臉上的便全都震了一下,眼珠子幾乎都凸了出來。
有一些醫院準備的護士和工作人員,更是幾乎以為自己的眼睛出現幻覺了,使勁的揉了揉眼睛,再重新望去,再次看著那緩緩的向著錢富晨身上刺去的針,不由得露出無比震駭的神色。
就連馬老先生和馬先生兩位,已經見識過蕭易的針法之神奇的人,此時也不由得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要是七根針同時扔出去,刺向錢富晨,那也還不算什么,沒有什么奇怪的,但是他這七根針,竟然各自以不同的速度,緩緩的刺向人體,那就未免太神奇了!
就算是每一根針的后面,都系著一根細錢,那也不可能呢,那種細錢,根本就是很難受力的,更何況,他們的眼睛所見,那些針的上面,根本就沒有系線。
這…………簡直堪比魔術啊!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以氣運針的最高境界嗎?
曾經親自體驗過蕭易的針法,并且知道蕭易懂得氣針的馬老先生,內心劇震,暗暗的揣測著,望向蕭易的目光之中,更多了幾分的意味深長,他再一次的感覺到,這個年輕人,非常的不簡單。
馬先生的心中,也同樣的震憾無比,望向蕭易的目光,也越發的堅定了,心中要和蕭易打好關系的念頭,越發的堅定了。
一個醫術如此高超,擁有如此針法絕技的年輕人,就算他的背后,真的完全沒有任何的背景,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也已經有足夠的資本,值得他們馬家收籠結交了!
“哼!”
伴著第一支最長的針刺下,錢富晨只感覺一股無比的灼熱從他腹部的一個位置刺來,似乎自己的腹部,正在被一只火紅的電鉆刺穿一般,臉上的神情一扭曲,嘴里忍不住的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
聽著錢富晨的這一聲痛苦的呻吟,旁邊的幾人才全都從蕭易的無比炫麗的針法中回過神來,將心神集中到錢富晨的身上,緊緊的望著他。
錢富裕更是一顆心都緊緊的懸了起來,再也顧不得剛才看到蕭易的出針時,臉上和心中的那種震駭,只是兩只眼睛緊緊的盯著床上的兄長,兩只手掌緊緊的攥著拳頭,生怕出一點點的意外。
“嗯…………”
“啊…………”
“嗚…………”
隨著第一針的落下,第二針,第三針……也一針接一針的緩緩的全都開始落在了錢富晨的身上的不同的部位,幾乎伴著每一針的落下,錢富晨的臉上的神色,便都會變一下,嘴里也便會發出一種不同的或痛苦,或舒適的呻吟的聲音。
所有人的心神,都隨著他的心神,不由得跟著起伏了起來,緊緊的盯著他,看著他的臉上的神情的變化,甚至都忘記了時間的流逝,也忘了再去關注施針的蕭易,和蕭易所施出來的在他的身體上面的七根針。
誰也沒有注意到,那七根刺在錢富晨的身上的針,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發生了幾次的變化,先是一陣的劇烈的震動,仿佛受到了強烈的磁場干擾的鐵器一般,接著針的顏色,也開始變化了起來,時而仿佛烙紅的紅鐵,時而仿如一根根涂了墨的黑色一般。
更沒有人注意到,旁邊的蕭易,臉上的神色,在變得越來越凝重了起來,他的額頭,開始冒出了汗水,他的臉色,開始變得蒼白了起來。
“呼!”
一直到蕭易發出的長長的一聲呼吸,所有人才都驟然之間,如夢初醒一般的,記了起來,還有一個人,在錢富晨的身上施針,還有一個施針者。
所有人的目光,都情不自禁的向著蕭易望了過去。
“啊?”
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蕭易的身上,看清楚蕭易的樣子之后,幾乎每一個人,臉上都不由得露出了震驚的神色,眼里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
此刻的蕭易,完全沒有了之前他的那種淡定從容的氣質,他的身上的衣服,完全的濕透,仿佛剛剛淋了一場大雨一般,他的頭上,并不算長的頭發,還在冒著濕濕的水滴,全都緊緊的貼在了他的頭上,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從大雨中倉惶的逃回來的,可以說是狼狽無比。
更讓人吃驚的,是他的臉上,竟然透出了一股他們從未見過的,難言的疲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