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早飯,明錦將桌子略收拾了一下,看陸湛要往外走,便先將他送出門去,拉了一下他的手道:“早點回來。”
陸湛似乎想笑,又還是微微頜首,轉身離去。
明錦在廚房慢吞吞的洗了碗筷,回來的時候卻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在屋里忙活著將昨晚上洗澡弄的一地水收拾干凈。
“嚇!”明錦看見屋里有人差點跳起來,看清楚是陸湛之后扶著心口道,“你怎么又回來了?”
“你不是膽子挺大么,”陸湛笑,“怎么見了我嚇成這樣?”
“我以為你上差去了,誰知又悄沒聲息的回來。”明錦嗔了他一眼,這才覺得好像哪里不對,抬頭問陸湛:“今天不忙嗎?”
昨天倒是聽君研說今天要去詩社,她是不用過去趙府了,只是陸湛難道也不用跟著出府嗎?
“我還在想,你究竟得多久在能發現。”陸湛露出一口白牙,似乎頗有興致,“猜猜看。”
明錦偏頭想了一會兒,還是老實地搖了搖頭,“猜不出。”
“一會兒咱們有事,”陸湛眨了眨眼,提醒道,“今天有一家人要進京,咱得去接。”
明錦心頭狂喜,忙沖到陸湛面前道,“我爹娘他們今天就到了嗎?”她往外走了兩步又退回來,又想換身干凈衣服,又怕耽誤了時間,一時站在原地為難了起來。
“你別急著往外跑,估計得過了午才能到呢,”陸湛手下繼續忙活,背后卻像是長了眼,“等收拾好了再去城門接他們。”
明錦大喜,跳過去狠狠親了陸湛一口,然后跳開來去柜子里找出一件新衣飛速換上,又替陸湛拿了一件給他新做好的衣服。
“真是巧了,這衣服今兒才做好了的。”明錦喜滋滋的拿了衣服在陸湛身上比,“快試試看。”
陸湛老老實實的放下手里的活計,任明錦將自己拖近床邊,沒一會兒就把上衣脫了精光,忍不住笑道,“之前怎么不覺得你動作這么利落?”
明錦紅了臉,啐他一口,“試你的衣服吧。”
“親手測量”的效果果然與眾不同,上身之后肩背腰臀居然沒有一處不合適,該服帖的服帖,該板正的板正,難得陸湛這種肌肉扎實的人,居然穿上衣服也顯得不那么孔武有力,反倒有些英姿勃勃。
這件并不是那種她最常做的儒雅長袍,而是照著陸湛平日常穿的衣服做的,明錦選了厚實耐磨的料子,又在樣式上略作了修改,比從前略短了一點,里面加了幾個內袋,全都用了她做的木扣子,陸湛穿著倒顯得更加精神了些。
“怎么樣?”明錦抻抻袖子,又扽扽衣角,越看越覺得自家相公帥得耀眼。
“挺好。”陸湛眼里亮閃閃的,“你怎么知道我一早想要做一身這樣的衣服,要是你真做一件你爹那種衣服,怕是這輩子穿的次數也有限了。”
“瞧你也不是個讀書人的樣子。”明錦皺了皺鼻子,“哪兒能給你做那些。”
陸湛倒是越看越喜歡,明錦裁剪的樣式很貼身,又不會覺得束手束腳,他伸了伸手,又摸了摸那幾個扣子,解開,再扣上,幾次三番,才開心的宣布:“這東西不錯。”
明錦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嫁一個不知道含蓄為何物的大老粗也是有好處的,一旦他喜歡什么就會毫不拐彎抹角的爽快夸出口,雖然沒什么修辭,也說不上文采,總是淳樸可愛,聽著順耳。
陸湛看明錦一臉得意,忍不住調侃,“既然昨天就做好了,怎么沒見你給我,不會是想著專門等你爹娘來了才給我穿新衣服吧。”
“你給我時間了嘛!”明錦惱羞成怒,他居然還敢惡人先告狀,“以后回家一個時辰之內不許靠近我!”
明錦不知道其他新婚男女是不是如此,可自從他們倆雙雙無視楚懷淵的告誡,私自嘗了jin果,似乎一切都變得不一樣起來,但凡是兩人共處在一間沒有其他人的屋子里,明錦都會忍不住心跳加快,說不到兩句話眼神就膠著過去,與陸湛的目光糾纏在一起。
她承認自己有點故意,她知道什么樣的眼神撩人心扉,偏就喜歡私底下那么撩撥陸湛,她知道什么樣的笑容充滿暗示,可她卻忍不住在只有兩人的時候將唇角勾出那個弧度。
陸湛似乎察覺出明錦的故意,卻沒有說破什么,兩個年輕夫婦,家中又沒有長輩,自然是每晚都過得恍若天堂,等想起還有什么事的時候,人早已經精疲力竭,昏昏欲睡。
雖然并不討厭,甚或是有些暗喜,這種感覺卻讓明錦覺得有些失控,她還極少遇到過這樣難以自控的時候,情難自禁中恨不得時間就停在某一刻再也不要流逝,理智回來時又恨不能立刻度過這段躁動期,早些到達老夫老妻的細水長流,她現在倒是益發覺得與許嫂子關系不好也不錯,起碼不會在白天聊天的時候還要掩飾自己暗潮洶涌的情緒。
倒是陸湛穩得讓明錦覺得有點懊惱,他這么折騰,居然什么事情都沒耽誤,每天照常起來鍛煉買早飯,準時和許大哥換班,甚至還打聽好了傅家何時進京。
這個女婿倒是比她這個親生閨女做的還好,讓明錦更加患得患失起來。
陸湛看著明錦臉上忽陰忽晴的表情,笑著捏了捏她的臉,“惱羞成怒啦?”
明錦撇過臉去,伸手推開湊過來的陸湛道,“不錯,都懂得修辭啦。”
“唔?”陸湛眨了眨眼,跳過自己不熟悉的“修辭”兩字,直接接受表揚,“那是。”
這么些天的相處,明錦自然知道陸湛想糊弄過去,也不說破,笑著看他。
一涉及讀書人的領域,陸湛就沒什么發言權,他很快將話題轉了回來:“今天我跟許大哥調了班,明后兩天都得過去,你正好回娘家住兩天,以后我不在家你就回傅家去,省得我惦記著。”
“嗯,”明錦笑了,點點頭。
傅家的馬車不是很大,老太太因為腿腳不方便,這一次并沒有跟著過來,她執意要留下來守著老房子,等傅老爹在京城一切都安頓好了再跟著過來,傅老爹沒法子,只得將家中的仆人全都留給了老太太,帶著妻子兒女進了京。
因為住處一時并不好找,加上傅家也沒有多余的錢財買宅子,他們暫時被安排在趙府的一個偏僻小院子里,院子雖然小了點,總是在趙府之中,一切都能照應到了。
讀書人和武夫的區別立時就能看出來,就算趙老爺再想巴結陸湛,也不好讓他以侍衛的身份住進趙府,那就越了規矩,可傅老爹卻不一樣,他是書香門第出身,又是請來的教書先生,就算生活窮困潦倒,也要受趙家少爺小姐一拜,所以傅老爹是可以住在趙家的。
明錦夫婦迎了馬車,將傅家人接進了趙府早已準備好的院子。
這一次負責安頓傅家人的又是朱管事和李氏,他自然知道明錦與傅家的關系,更知道一家人許久沒見,需要空間,便隨意說了兩句客套話,又讓他們有事找李氏,就帶著李氏一起離開了。
那邊兩人才出了院門,齊氏立刻沉下了臉,轉身拴上了門,然后抓起一只笤帚沖著明錦就撲過來:“我打死你個自作主張的臭孩子!”
明錦大驚,慌忙躲閃,滿院子亂竄,嘴里喊著,“娘這是怎么了?”
“你還敢問怎么了?”齊氏氣的滿臉通紅,追得氣喘吁吁的卻還是不肯停步,揮舞著笤帚往前沖,又哭又嚷,總是因為在趙家,不敢大聲吼,聲音顯得有些模糊,“有你這樣當閨女的嗎?婚姻大事你自己就做了決定,還找了幾個孩子就把事兒都辦了?你老子娘都是吃屎的嗎?”
明錦聽到齊氏哭出來,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再聽齊氏說出了這些話,知道她是心疼自己,才會氣急敗壞,更加不敢再躲,結結實實的挨了齊氏一下,齊氏顯然是氣狠了,一下子打得明錦倒抽一口冷氣,差點掉出眼淚來。
陸湛原本看著明錦躲閃得靈活,齊氏畢竟有了年紀,不可能追得上自己媳婦,便在旁邊看著沒說話,誰想到明錦居然停了下來,還生生挨了一下,這才兩步上前,一手將明錦抓至自己身后護著,一手把齊氏剩下的幾下全都擋了下來,他卻也不敢搶她的笤帚,只得道:“您別打了。”
齊氏原本看著明錦一張臉疼得皺起來,頓時一陣心疼,手也就跟著軟了下來,可看陸湛這個冒牌女婿居然還敢跑出來,還將明錦護在身后,又被拱起一陣邪火。
“還敢逞英雄?”齊氏氣得半死,若不是當初他沒有開口說明身份,她的閨女又怎么可能受那么大的罪,總是人家的兒子她也不心疼,照著陸湛手臂就是狠狠地幾下。
明錦看著心疼,想要把陸湛扯回來,卻發現自己怎么也拉不動他半分,只得求助的看向傅老爹。
傅老爹收到女兒的信號,終于鼓起勇氣站出來,大喊一聲:“夠了,有什么都回去再說!”說著,也不敢看齊氏面色,轉身往屋里去。
明瀾和明瑞一齊上前,一左一右的將齊氏攙扶著,往屋里去,明瀾還回頭對明錦擠了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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